那暴虐的气息突然变得不安起来,宓月从中察觉到,气息中杂夹着一股与她体内气息一样的力量。
她又惊又喜,她怎么忘了,她体内的力量,是来自半莲,那他身上有这股力量也是理所当然的。
宓月立即抓住了机会,让两股力量交缠在一起,形成大势,压制住那暴戾。借着金针渡穴的针法,一点一点地将那股力量封住。
慢慢地净化。
时间渐渐地过去了,当一夜之后,宓月借着两边半莲的力量,终于将那股暴虐的气息净化分解出来。zt0g
然后,她发现,分散出来的东西就是毒。
那股毒,与萧溍之前中的毒有些相似,只不过霸道了十倍不止。
宓月若有所思,伸手解开萧溍的衣服,在他的胸口处,看到那片半莲。
不同之前所见的灰黑色,如今的半莲呈淡灰色,那股黑气仿佛没了。
不是没有了,而是这毒在他的脏腑之中流窜着。
宓月劳累了一夜,顾不上休息,若不早日将这毒解决掉,它还会与半莲力量交缠在一起,继续伤害他。
如今她找到了操纵半莲的方法,又能引动萧溍体内半莲的力量,正是最好驱毒的时候。
但这毒性,飘移不定,逼到一处,不等让它凝实了又会四处逃窜,极难逼出体内。
宓月收回了金针,用一件厚衣盖在萧溍身上,然后拿起他的血衣走了出去。
山洞后面,有一条小溪。
宓月沿着小溪走,寻到一处淤泥厚的死水小水潭。
她折了两根树枝,又折了一块大芋叶,搬着一块大石放在水潭边,然后蹲在大石上,将萧溍的血衣浸入小水潭里。
看着血水在水潭飘染开来,宓月眼睛带着涩意。
这些血,不知有多少是他身上的。
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多的磨难?
这些年来,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宓月忍着鼻酸的感觉,迅速把血衣从水里提出来,然后用衣服的一角在水潭中拨来拨去。
死水底下,水草边,突然游来许多黑色的条状东西。
宓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果然有!
楚国气候温热雨水多,只要有水的地方,都会生有蚂蟥。
宓月盯着水里的蚂蟥,蚂蟥有几种,有小的,有大的,其中最凶的,吸盘吸附力最强的是两边带颜色的蚂蟥。
宓月盯着水里的一条条扁平的黑色蚂蟥,用树枝专挑那种两边带着黄线,或者红线的蚂蟥,将它们挑出来放在大芋叶上。
抓了几十条蚂蟥后,宓月带着它们回到山洞里。
她继续前面的治疗,将毒逼到他的腿上,她略略放松手下的力度。这毒逼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才会飘散开来,她便精准地控制着它即将飘散之前的范围。
另一只手夹起一只蚂蟥,将它盘在毒的上面。
蚂蟥的吸盘紧紧地附在腿上,用力地吸食着血液。
这血液中,含着巨毒,饶是蚂蟥那么强韧的生命力,只吸食了半饱就被毒死了。
宓月挑了下,见蚂蟥一动不动的,夹出来,换了另一只蚂蟥上去。
慢慢地,毒随着血被蚂蟥吸食出来了。
宓月给萧溍处理好伤口,顺道把他身上的其他伤口都处理了一遍。
她打了干净的水过来,用干净的布块轻轻拭去他身上的血迹,望着他身上新新旧旧的伤疤,她的手指轻轻抚上去。
这些伤疤,比他前世还多。
前世,他的伤来自战场。
可这一世,他没有上过战场,还是带着一身的伤。
宓月目光又落在那半莲之上,为什么她的半莲洁白如玉,而他的半莲呈不祥的灰色?
同样来自一朵莲上的两边半莲,为什么差别如此之大?
差别的不仅是这半莲,还有她与他的命运。
回想她的这二十多年,顺风顺水,一生顺遂,从小泡在蜜里长大。
而他,却没有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
这就是代价吗?
“你到底拿了什么去交换?”宓月的手指轻轻抚着那块半莲,心口酸涩难当。
转世,重生,这并非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事。
这一世,她又与他重逢,她不信是偶然。
这半莲就是证据,就是他求来的。
她的这一生,必是他去求来的,是他拿了珍贵之极的东西换来的。
为此,他不惜遭受无尽的苦难,就是为了与她再次相遇。
她能过得如此快乐,是他做了什么,才让这逆天之行一点也没有连累到她?
“你怎么这么傻?”宓月鼻尖酸涩难忍,眼眶中早已盈满了热意,“你什么都要自己扛,你把好的一切都给了我,把苦难留给了自己。可是,你知道吗?阿潇,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开心。”
“你为了让我过得幸福,把换来的一切幸福都给了我,是不是以为,我会快快乐乐的,没有忧惧,没有烦恼,做了世上最幸福的人?”
“并不是这样的,没有你,我的人生是不完整的。那二十四年里,我出身富裕,父疼母爱,学业事业样样顺心如意。我的确是,什么都有了,但是——”
“但是——我却没有如你所愿的那样快乐。我总是在彷徨,总是在迷茫,总是空落落的,就好像灵魂里空缺了一大块。”
“阿潇,从今天开始,让我和你一起,去承担这一生的种种吧。哪怕是磨难也好,多了一个人一起扛着,就不会那么苦了。”
而有你在身边,再苦也不是磨难。
晚风在洞中呼啸而过,宓月抹去脸上的泪水。
她摸着他的脉相,已经平稳了许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转变着。
她坚定,就如同他们的人生一样,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在走。
她把藏在里面的物资翻了出来,欣喜地看到一张被子。
她抱了出来,正欲盖在他身上。
他的呼吸渐渐地平稳着,他熟睡的样子格外的好看,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宓月转过身,往一边的火堆多添了几根柴,然后走到他身旁。
她慢慢地宽解衣带,然后轻轻地抱着他,盖上被子。
她不会让他有机会再逃,再钻牛角尖的,他必须要对她负责,负一辈子的责任。
火光中,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宓月轻轻凑过去,靠在他的颈边。
劳累了两日两夜,疲惫袭来,她靠着他沉沉地睡去,唇边带着淡淡的,幸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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