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壮眼下是富贵的得力助手,说话也有份量: “富贵说得没错,砖窑点火烧砖以来,每月供不应求,门口要货的队伍越排越长。可形势一片大好,问题依然不少,咱村工程队的那些人眼瞅着这烧砖窑的人领着工资,但是自己却也只是干瞪着,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怨气的,虽然都不说,可是咱也看得出来。”
“刘老叔,你见多识广,听我给你算一笔账,咱造新窑,可以解决村里二十个壮劳力,加顶棚,可以多用十个人挖泥打砖坯,这三十个人又可以跟着领工资,又可以解决三十个人的生活,这方面你们算过没有?”张富贵笑着说道。
刘老汉夸了张富贵一把: “对,我们做事情要兼顾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再说了如果能够解决一部分村里壮劳力的生活问题,那长此以往下去,咱这光景只能是越来越好过。”
坐在一旁的张二壮毫不犹豫地道:“我听富贵的,富贵做的决定那肯定是不会错的,而且最后这收益成效也明显。
“与会众人嘴中都冒出两个字:稳妥”。
于是,张富贵决定将从骑龙镇信用社贷来的款除了发工资的三千块,剩余的七千块全部用来造新砖窑。
傍晚,砖窑的活干的差不多了,一个个灰头土脸地从砖窑走了出来,富贵让大壮拿出记工时的本子,按照本子上记载的工时、工天发放相应的工资。
这一个个原本累的死气沉沉的砖窑工人,一听到发工资就浑身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活力,整个人激情四射,毕竟自从砖窑点火烧砖三个月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发工资。
砖窑的工人一个个手里发放了差不多一百五十多块钱,这一个个脸上美滋滋、乐呵呵的,别提有多高兴了。
领了工资的一人笑着说道:“这敢情好啊!这烧了三个月的砖,原本能指望得到四五十块就已经很高兴了,想不到居然能得那么多。”
“就这还多,你怕是没见过什么钱吧!等咱明年多造几口砖窑,好好再干一年,到时候年底每个人都能成个千元户”,张富贵笑着回应说道。
砖窑里领了工资的工人听到张富贵这样一说,一个个都坚信不疑,浑身充满了活力,眼睛里都冒着希望的光,嘴角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那咱能不能喊上家里人或者亲戚什么的来砖窑里干活呀?”,有一人问道。
“我先说给你们说清楚了,大伙儿都知道这烧砖来钱快,可是咱砖窑这规模你们也瞧见了,用不了多少人,所以咱砖窑里的人还必须都是咱自个村的才行,至于村外那些个亲戚朋友什么的可别给我招引进来,一来是因为这砖窑名额有限,二来是我不希望来砖窑光忙着自个儿赚钱却不卖把子力气的那种人,如果你们谁敢带我刚刚说的其他人进来,那他自个儿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我富贵说到做到。”
砖窑里领着工资的人听了之后都鸦雀无声起来,原本心想着带着自个儿的亲戚来跟着一起发财,但是富贵的一席话就好像一盆凉水一样泼到了他们身上,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毕竟都不敢因为这事儿把这份金饭碗给弄没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给大伙儿说一下,大伙儿都知道咱村之前组建过工程队,可是没有施工设备和施工材料,所以咱的工程队也是搁置在一旁的,如今你们一个个的都发上工资了,可是他们连个屁都没瞧见,这心里肯定难受得紧,所以大伙儿回去以后可千万不能到处乱说,那怕是对自个儿家里人都只能说没发工资,就是对家里人说了也不能再乱传,如果我发现有人把发工资的事儿说出去了,那来年砖窑就不再有他的位置”,张富贵毫不犹豫地说道。
砖窑里领着工资的人听了之后,手紧紧地将钱捏到了荷包里,都生怕自个儿一不小心就露了财泄了密,毕竟在砖窑里烧砖的这三个月工资就抵得上一家人一年辛苦在地里的劳动成果,所以那么好的差事,可不能因为这些个事给弄没了,因此一个个都晓得该怎么去把握。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些,所以砖窑也跟着熄了火,西北风呼呼地吼叫着,肆虐地在田野山间里奔跑着,它仿佛像一把锋利的刀剑一样刺痛着行走在田野山间的村里人,寒冷的冷空气冻得人鼻酸头疼,手脚就像冰一样,暴露在空气里的脸皮被吹得疼痛难忍。
风越来越大,霎时间,天空中的皑皑白雪飘落了下来,雪的密度由小到大,慢慢地遮挡了视线,让人越来越看得模糊不清。
今年的寒冬虽然还是依然地冷,张家村家家户户的烟囱依旧飘起袅袅炊烟,可是燃烧的不再是木柴和燃尽的火子,而是煤炭,煤炭燃烧的温度比木柴燃烧起来暖和极了,而且还比木柴燃烧的持久些,这一切都是因为村里家家户户的光景跟着好起来了。
这眼瞅着快大年三十了,这村里家家户户闹哄哄地杀猪宰鸡,这猪和鸡不是别家的,也不是从严家公社或者骑龙镇里买的,而是村里那些个妇道人家自个儿养的,一家人辛苦了一年,最开心的事儿莫过于一家人在一起过一个好年。
前些年张家村穷的别说吃肉了,就连吃饱都是一个问题,现在可好了,这过年家家户户也杀得了猪宰得了鸡,这肉可劲儿造,保证管够。
富贵一早在家门外贴好了对联,手里拎着猪蹄猪肝撒丫子地往张天佑家里赶,毕竟张天佑是自个儿的长辈,再加上张建国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自从当时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听到回来的消息,所以张富贵不得不替建国尽尽孝心。
这一路走过去,张富贵一路感慨,看到村子里家家户户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过年,隔着门就能闻到肉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因此他心里也是乐呵呵的。
不一会儿来到了张天佑家门口,富贵敲了敲门,“天佑叔,是我,我是富贵,富贵来看你来了”,张天佑打开了门房,看到张富贵手里拎着猪蹄和猪肝,便笑着让富贵走进了家门。
“天佑叔,这不快年三十了,我这一路走来咱村家家户户都在杀猪宰鸡,可热闹着哩,正好富贵家也杀了一只,这不拎着猪蹄和猪肝来孝敬你老不是。”
“富贵啊!你有心了,咱村里家家户户的光景过的那么好,可都多亏着你才是哩”,张富贵笑着回应说道:“天佑叔,富贵也没什么大能耐,咱村这光景过的那么好,还是得感谢党和国家那些个好政策哩,要不然咱也不敢带领着村里人造砖窑烧砖。”
“对,对,对,富贵你说的对着哩,不过虽说今年年三十虽然家家户户都杀猪宰鸡,可你老叔我一点儿也乐不起来,不为别的,就因为建国没回来,叔我心里难受。”
张富贵知道建国自从那次离别之后,已有将近十年没回来过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在哪儿,更不知道过的怎样?他看着张天佑脸上的忧愁,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富贵看着张天佑那疯儿子张建军一个人坐在一旁手里玩捏着泥巴,再看看张天佑脸上的愁苦,便毫不犹豫地说道:“天佑叔,我看不如今年年三十就去富贵家里过吧!这样也热闹些。”
张天佑略微抬抬头,看了看疯儿子张建军,对富贵说道:“这……这……这不合适吧!”
“叔,没什么不合适的,咱村里人这过年不就图个喜庆团圆嘛,也就多添俩副碗筷便是。”
“那怎么好意思呢!这都快过年了,叔也没啥可送你的。”
“天佑叔,瞧你说的,我这小辈还需要你送什么东西,再说了,等来年富贵把工程队组建起来之后,还需要老叔你多多帮忙管理才是哩,毕竟你老有声望,只盼着你老能帮衬着富贵,富贵也好轻松些才是哩。”
“好,好,好,只要你不怕叔给你添麻烦,那叔这把老骨头就豁出去帮衬着你便是了。”
“叔,也没你老说的那么严重,富贵只是想让你帮衬管理工程队,监督他们做工和发放他们的工钱就是,至于其他的劳力活可不敢让叔你干哩。”
“好,好,好,富贵你说怎么干,老叔我照办就是了。”
说完之后,张富贵搀扶着张天佑还有那疯儿子张建军一同往他家里赶,准备热热闹闹地过一个好年。
妇道人家李建梅一个人在做着家务活,忙赶着做菜准备一家人过一个热闹年,张有才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抽着旱烟,张少平和张少安这俩娃娃一大早就从张仁义家里回来,俩娃娃蹲坐在张有才身旁,不时闻到一股子旱烟味有些犯恶心,张有才知道疼孙子,便收起了旱烟袋。
没多久,张天佑还有那疯儿子张建军紧紧跟着富贵来到了家里,富贵的家里一下子热热闹闹起来,除了家里窄些挤了一点之外,浓浓的年意油然而生。
富贵刚回来便忙赶着帮衬着妇道人家李建梅一起做吃食,就唯独俩娃娃陪同着张天佑和张有才蹲坐在一旁嬉戏,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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