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景来手里的红布包着一小块坑坑洼洼,形状不规则的东西,说来也算有个诨名。
狗头金!
这是洪景来在庆兴衙门的后宅里发现的,庆兴县监跑得太快,很多文玩摆设、金玉古董都没有带走。甚至在堂屋屏风的下脚还压着暗格,里面一整罐的银子。
而眼前这块狗头金总有一斤多重,颜色呈金黄,虽然也含有石英等杂质,但没有妨碍他的绚丽璨烂。夏日的午后疏林里的阳光并不炽烈,但是舍科夫以及他的同伙们眼神的炽烈是毋庸置疑的,就差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哦!我亲爱的朝鲜兄弟,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什么事都可以!”
舍科夫手不自觉的伸了上来,其他两个同伙都猛点头,这时候让他们立刻抄刀子内讧不大可能,但是抄刀子干别人一仗完全没问题了。
“诶,生意还没谈呢。”洪景来一晃手,就把狗头金收了起来。
“好好好,快给我的朋友再拿一瓶伏特加来,我们继续谈!”舍科夫一把抱住洪景来,像是抱住了一整块金子,不肯撒手。
原本准备装包袱走人的沙俄骑兵们,交头接耳,不知道洪景来什么意思,但是亚金甫神父又被清了过来,这么大一笔交易总不能舍科夫一人做主。
“上尉啊,你的姿容确实英俊帅气啊!”洪景来别有深意的微笑,眼神一挑看向舍科夫。
“恩?”
舍科夫确实很符合将来欧美帅哥的风范,由于年纪还轻,没有一把大胡子,常年马上运动,身材极好没有丝毫的赘肉。皮肤不是纯白的那种,略微日晒有些古铜色。加上深邃的眼眸和以及飘柔的秀发。
确实称得上英俊帅气,大帅哥一枚!
如果是圣彼得堡的哪位贵族家的小姐和他这么说,他保证心花怒放上去邀请人家跳一支舞,然后伺机而动,看看夜晚有没有机会共度春宵。
可洪景来这么说!
没来由的,舍科夫感觉自己好像哪里一紧,那么一大块狗头金好像也不是太香了。
尴尬的缩了缩身子,往原木旁边坐了坐,舍科夫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洪景来。
“我们国家的百姓很多都是蒙昧的,没有见识,你认为他们见到上尉你们这些骑着高头大马,扬刀放枪的骑兵会有什么感觉?
他们会以为你们是鬼怪,讲着无法听懂的鬼话,加上你们的样貌和我国的人民差别太大。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同,连肤色都差别巨大。”
“难道我们去的那个渡口…………”舍科夫突然恍然大悟。
联想到自己这一伙儿人在江边试图抓到见人就跑的渡兵,以使用船只。还有用火枪打猎水鸟鸭子,捕猎江鱼的事情。舍科夫似乎完全没有和一个当地人交流过,他的汉语在庆兴郡不是那么的行得通。
“没错,一百五十年前清国皇帝的祖先,鞑靼人的大汗率领鞑兵曾经两次进攻我国,百姓以为你们就是那支击败了我国的鞑兵!
所以渡口的百姓因为恐惧而大规模逃亡,你们劫掠渡口的事情我就不和你争执了,现在我们国家的国王派遣了大军前来攻打你们,大概还有一周就到!”
洪景来说完,舍科夫几人神色变幻,他们还不清楚李朝的国王大军是什么货色,但是他们统共四十个人,是没有办法和正规的大军作战的。
如果有四百人,舍科夫也许会想立下覆亡西伯利亚汗国这样的功勋,但四十人,什么斤两他还是心底有数。
“我们真的没有劫掠渡口,只是前去查看情况,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好了,我也不和你纠结什么劫掠了,我们国家的总督大臣就要到来,你们需要配合我们,演一场戏,然后佯装不敌撤退。”
“演戏?难道酬劳是!”
原本还有所疑虑的三个人异口同声,一块一斤重的狗头金足够他们少奋斗好两年的,不由得他们不联想到金子上去。
“三位想的没错,如果三位以及三位的部下能够配合我们演一场戏,这块金子就作为酬劳赠予你们。”
又把金子掏出来在人前晃了一晃,三个人突然屁股一抬,头对头叽里咕噜的用俄语开始小声的争执起来。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在讨论怎么分配,怎么处置。
“神父,您是要去燕京担任司祭是吗?”
“是的,我从喀山修道院已经修业完毕,很快就要去燕京了。”
“您的汉语非常好,甚至感觉比我还好一些。”
“恰克图有非常多的中国商人,可以很容易的学习汉语。”
“难怪您的语音和清国山西的口音非常相似,如果去往燕京您最好矫正口音,注意用词,在燕京需要讲官话!”
“这一点我知道,清国非常巨大,语音千变万化。令我深深着迷,值得我一生去学习。”
两个人扯着闲篇,反正亚金甫也不会把三个人讨价还价的撕比内容翻译给洪景来听。到是洪景来有点惊讶这个大鼻子俄国人居然这么热爱汉学,还特别学了汉语的读写。
“亲爱的洪,我的两位朋友表示想要知道它的重量,可以交给神父查验一下吗?”
“没问题!”洪景来知道这三个人精明得很。
若论这年头见识黄金白银最多的人,除了大商人和贵族以外,还真就是这些教士了。宗教器具那可是大量采用贵金属的,甚至在欧也妮葛朗台的小说故事里面,连圣体匣都是黄金打的。
亚金甫在修道院见识的多了,虽然狗头金还是第一次见,但黄金到手还是很有感觉得。掂了掂,这块狗头金洪景来估计含金量有百分之六七十,算是含量挺高的那种,入手还是挺沉的。亚金甫摩挲了一圈,和舍科夫三人说明了大致分量。
“合作愉快!”
把狗头金收了回来,小心裹好。
“请各位到渡口去,弄出些声响,一周内表演完,这就属于你们了!”
双方说定,再没有其他的问题,洪景来也不愿意和这帮人一起过夜,收拾一下准备走人。临走前斜眼瞥见一个人躺在草窠里,那模样怕是就这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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