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克劳迪娅给了艾尔伯特一个完整的“人设”并不是吃饱了撑的,而是有着迫切的需求。
因为像她出生的这类顶尖政治和商业家族,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外界关注,更不用提失踪了许久的家族长女从北方蛮荒之地返回,同时还带回了一名身份不明的年轻男子。
为了打消其他家族的怀疑和警惕,身为主人的老伊泽很快便召开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宴会,几乎把整座城市所有重要的人物全部请到现场,当众宣布了艾尔伯特的身份与他那一长串唬人的头衔。
从到场大多数来宾的反应,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他们对这个来自北方蛮荒之地的什么狗屁公爵一点兴趣都没有。
因为在贸易城邦统治者的眼中,北方是人类文明的边界,代表着极度穷困和恶劣的生存环境。
除了皮毛、木材、奴隶和贵重金属之外,连点像样的特产都没有。
唯一能让他们提起点兴致的,可能就是屠龙者这个头衔了。
毕竟就算是五色恶龙中最弱的白龙,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再加上屠龙勇士对上流社会女性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所以宴会刚刚开始不到半个小时,一群女人就把艾尔伯特团团围住,试图从他口中听到惊险刺激的故事。
还有些则是打着“集邮”的想法,准备找个机会与屠龙勇士共度春宵,日后作为一种向其他女人炫耀的资本。
面对这种“极端恶劣”的状况,艾尔伯特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从这群红粉骷髅中逃出来,一边用仆人递过来的毛巾擦拭脖子、脸、胳膊、手背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唇印,一边苦笑着喃喃自语道:“该死!这些女人疯狂起来真是太可怕了!要是再过一会儿,我恐怕会忍不住朝她们中间扔一个火球术。”
“哈哈哈哈!相信我,如果你朝她们中间扔一个火球术,基本就等同于跟这座城市半数以上的家族开战,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伴随着一阵大笑,一名留着黑色短发的男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的五官看上去十分英俊,只是嘴唇稍微显得有些轻薄,给人一种十分刻薄的感觉。
“你是……”
艾尔伯特随手将用完的毛巾扔给仆人,眼睛里流露出疑惑之色。
“我叫马卡尔,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才对。”男子面带微笑的自我介绍道。
“啊!原来你就是米莉安·兰斯的主人,跟克劳迪娅达成秘密合作的那个人。”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好奇之色。
“没错,就是我。怎么样,有兴趣跟我到那边没人的地方单独聊聊吗?”马卡尔微笑着提出了邀请。
艾尔伯特转过身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克劳迪娅,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请带路吧。”
很快,两人穿过摆满了各种食物、酒水,以及供来宾玩乐、发泄欲望的**奴隶们,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喷泉旁边。
只见马卡尔弯下腰捧起水喝了两口,这才转过身用十分郑重的语气问:“告诉我,索兰特家族最后的血脉,你想要为自己覆灭的家族复仇吗?”
“不!当然不!”
艾尔伯特已经回答过一次这样的问题,所以第二次更加果断坚决,没有一丁点的迟疑。
“为什么?”马卡尔明显比克劳迪娅疑心更重,同样也更谨慎。
艾尔伯特笑着摊了摊手回答:“因为我不在乎。别忘了,我死去的父亲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逃离卡珊的?是私生子,不被承认且毫无地位的私生子。你觉得族名誉、地位、权利、财富这些东西,对一个名私生子来说有什么意义吗?不,什么意义都没有。因此如果你担心我是回来复仇的,完全可以丢掉这种可笑的想法。”
“很好!我喜欢你此时此刻的态度。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来谈谈关于你的血脉,以及你的未来。首先,我们先来确认一下,你跟克劳迪娅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提这个问题的时候,马卡尔触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宝石吊坠。
作为一名元素召唤者,艾尔伯特清晰感受到了一种魔法的力量正在迅速生成,估计不是侦测谎言之类的魔法物品,就是侦测目标心理活动的魔法物品。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立刻明白自己决不能撒谎,所以直截了当的解释道:“我们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
“各取所需?!”马卡尔下意识皱起眉头。
“对!各取所需。简单来说,克劳迪娅渴望借助我的血来重新启动那件神器,然后利用其强大的威力,征服周边地区,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作为回报,我可以获得一些珍贵的魔法知识、力量、财富、权利等等。”艾尔伯特原原本本把两人之间的协议抖落出来。
马卡尔听到这些,脸上立刻露出不屑的笑容:“建立一个帝国?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和异想天开。不过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了那件神器,难道就没有产生过像要据为己有的打算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过!可能说起来你不会相信,我从来都不觉在足够强大之前,获得一件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神器是一种幸运。恰恰相反,它是一种悲哀,一种诅咒,一种沉重的负担。请仔细想想索兰特家族为什么被摧毁了?”艾尔伯特十分玩味的反问道。
“因为他们掌握着神器,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威胁。”马卡尔不加思索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艾尔伯特轻轻摇了摇头:“不,不完全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们自认为掌握着神器,其他人都不敢反抗自己。可现实是,在那场政变和屠杀中,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启动神器。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真正的力量与强大的魔法物品不匹配。换一个思路,如果这个家族中有一名传奇施法者呢?还有谁敢冒险发动政变吗?”
“我明白了!你先表达的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这件神器,所以即使获得了也会被夺走,对么?”
马卡尔无疑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马上便领悟了这番话的潜台词。
“对!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威胁,更不需要把我视作潜在的竞争对手。你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克劳迪娅。如果她不小心死了,亦或是出现什么意外,我们俩之间达成的协议立刻便会作废。”
说罢,艾尔伯特抿起嘴角笑着沿原路返回,只留下对方一个人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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