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子飞制定好还算详实的计划,林天恒略微过目之后,便离开了朱武连环庄。
出了昆仑山,林天恒先去找林子富汇合,检查了一下他这些天的努力成果。
看着变得有些消瘦的林子富将一窝小蛇养的个个白白胖胖,林天恒略感欣慰,随意赞赏了林子富两句,便让他有些感激涕零。
其实林子富很想说一句:老祖,我苦啊,饭都不敢多吃,觉也不敢多睡,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伺候这一窝小祖宗,我太难了!
不过不等林子富大吐苦水,林天恒二话不说便带着他启程返回中原了。
二人一路南行,入蜀中,乘船自长江而下,直入皖北后舍舟起旱,又行大半日,方才找到胡青牛隐居的所在,女山湖畔蝴蝶谷。
女山湖畔景致极佳,一路上嫣红姹紫,遍山遍野都是鲜花,烂漫至极,行至深处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当真不负蝴蝶谷之名。
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林天恒知道这里便是胡青牛的住所了。
林天恒径直推门而入,屋内站着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在瞧着一名童儿扇火煮药,满厅都是药草之气。
“你便是胡青牛?”林天恒道。
“正是,阁下是什么人?”胡青牛一挑眉,眉宇间流露出些许不满,似乎在责怪林天恒的不告而入的无礼。
林子富则是仔细打量着胡青牛,想知道老祖口中的「蝴蝶医仙」到底有什么本事,心中亦有几分想要与其切磋医道的跃跃欲试之感。
“老夫姓林,前来找胡先生请教几个问题。”林天恒笑道。
“请教问题?”胡青牛顿时一愣,随即摆手赶人道,“我是大夫,不是先生,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请教问题的地方,您老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便去问夫子先生罢。”
“老夫的问题皆与医药相关,自然该来问你。”林天恒道。
胡青牛上下打量了林天恒一番,摸着下巴道:“同行啊?既然您老人家也是学医的,想必行医时间比我长的多,何必来问我问题呢。”
说罢,胡青牛傲娇地把脸一昂,丝毫没有回答林天恒的意思,心中则是暗恼林天恒不识礼数,不打招呼便推门而入,差点毁了炉上的这服药。
若非胡青牛看林天恒年事已高又一副高人模样,早就让座下童子将其轰出去了。
“你确定不看看吗?”林天恒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拔掉了上面的瓶塞,一股丹香顿时四散而出。
‘这种丹香我“闻所未闻”,到底瓶中装的是何种神丹?’林子富眼巴巴地盯着林天恒手中的玉瓶,心中痒痒的犹如数十只小猫在不停抓挠,恨不得把头伸进瓶子里一探究竟。
胡青牛用力吸了吸鼻子,只觉丹香扑鼻,他的脖子依然高昂着,但是两只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转了下来,瞥向林天恒手中的瓶子。
见到胡青牛这幅德行,林天恒笑了,正有如酒徒见不得佳酿、老饕闻不得肉香,闻到这般前所未“闻”的异香,身为医药大家的胡青牛自然也不可能忍受的住。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此刻,胡青牛的心里小猫的数量比林子富心中还要至少多上两倍,抓心挠肝的。
“这里面……什么药啊?”胡青牛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不如你自己瞧瞧。”林天恒笑着将瓶子递到胡青牛眼前。
“我就只是瞧瞧啊。”胡青牛接过瓶子来,同时口中强调道。
“请便。”林天恒不以为意道,他相信绝没有人能逃得过真香定律,就算是他自己都不行!
听到这话,胡青牛赶忙摊开手掌,想将瓶中丹药倒在手心,好好观察研究一番,不过瓶子中倒出来的并不是丹药,而是一些粉末,从丹药上刮下来的粉末。
具有如此异香的丹药,林天恒手中只有一枚,那便是阴魅道为表诚意所献上的万痊丹。
尽管万痊丹的功效早已在主世界宗师级别以上的武者间传的沸沸扬扬,恰巧能治疗林天恒的道伤,但是这终究是魔教的东西,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陷阱。
若是林天恒寿命将尽,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服用此丹,可是现在他可以通过系统续命,即使是修复道伤所需的生命力不少,无非便是多做几个任务罢了,何必要冒这种风险。
神丹在手,弃之不用同样可惜至极,林天恒索性便将其拿出来作为实验材料,寻求各界神医相助,争取能够弄懂其中的奥妙,就算无法通过一颗小小的丹药还原丹方,只要也要知道魔教在其中到底做没做手脚,做了什么样的手脚。
不过这颗丹药珍贵异常,林天恒也舍不得全拿出来为各界丹药学的发展做贡献,所以只是刮下些粉末来,让胡青牛之类的神医好好研究一下。
而且万一研究之后发现,阴魅道宗主良心发现了,给了颗货真价实的万痊丹呢!
那林天恒还不得悔的肠子都青了,一个治好道伤的机会就这么白白被浪费了,得培养多少个小崽子才能抵得上这一颗丹药的效用啊,他的道伤被治愈之后,可是能平添近百年寿命的!
倒出些许粉末的胡青牛并不甘心,使劲晃了晃瓶子,又将瓶口拿到眼前,似是想要确认其中确实没有任何东西了。
“确实没了,这世上估计就只剩这些了,凑合看看吧。”林天恒一本正经道。
“就这些,能看出个什么子丑寅卯!”胡青牛吹胡子瞪眼道。
林天恒此般行径,就好似给好酒之人闻到了绝世酒香,然后告诉他只有一滴,给好吃之人看到了无双佳肴,然后告诉他只有一丝,实在是太吊人胃口了!
若非胡青牛自知武功不行,早就冲上去跟林天恒拼命了!
胡青牛尽管愤怒,却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甚至连手中的丹药粉末都没有撒出一分一毫,毕竟林天恒说这是世上最后一点粉末了,作为一名合格的医学药学工作者,他必须格外珍惜。
胡青牛将手放于鼻前,仔细闻了闻药香味,挫败感瞬间涌上心头,根本闻不出来这是什么药啊!
不过作为当世名医,胡青牛当然有着自己的骄傲,一点粉末还想难倒他,白日做梦!
胡青牛拨出一丁点药粉,而后伸出舌头,想要尝尝这点药粉,但是最终却并没有下口。
“这粉末好像有点不对劲。”胡青牛皱起眉头,似是在给林天恒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哦?有何不妥?”听到这话,林天恒眼前一亮,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胡青牛的医术竟真的高深到如此地步?
“不知道。”胡青牛摇摇头,脸上带着困惑之色。
“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不对劲?”林天恒诧异道。
“直觉。”胡青牛将手中的药粉扫回瓶中后,抬起头来道。
“愿闻其详。”林天恒与之眼神相交,通过精神力释放了一些诱导的信号。
胡青牛犹豫片刻,脸色几度变化,最终目光一凝,还是说了出来:“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治疗过一例苗疆的金蚕蛊毒,当时耗费了整整三天三夜,整个过程也是凶险至极,稍有不善,我自己都有丧命的可能。”
林天恒不语,他知道这对于胡青牛来说是一段悲痛的历史,他治好的那人便是华山派掌门鲜于通,他与鲜于通义结金兰,还将自家妹子胡青羊许配给鲜于通,哪成想最后却害死了自家妹妹,甚至前去给妹妹报仇的他都差点命丧鲜于通之手,当真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刚刚我想尝药之时,我心中又感受到当日那种心惊肉跳之感,虽然我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这药粉说不定极其凶险。”胡青牛道。
“蛊毒吗?”林天恒喃喃道,随即想到了魔教六道中的灵蛊道,这一道擅长养各式各样奇怪的蛊虫,手段残忍至极,常用人体炼蛊,是魔教六道中最为神秘且可怕的一道。
“你帮老夫研究这些药粉,老夫帮你去杀鲜于通,如何?”林天恒忽然道。
胡青牛诧异地望了林天恒一眼,瞳中目光剧烈闪动,最终缓缓吐出两个字:“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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