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忘记了,是不敢想起,怕会伤心。
司明厉感同身受,爱怜的摸着她的头发,“不难过,有我在。”
“嗯。”
“先生,睡吧,你要好好休息。”
梁瓷摸摸司明厉的后背,外面冷风呼啸,十二点一过,新年初始,远山上烟火一簇簇的,隐隐声音,处处透着幸福。
司明厉是真的睡的很好,甚至还做梦了,梦里梁瓷说喜欢他,他把她抱起来。
突然突然一滴血落进他眼睛里。
司明厉骤然睁开眼就看见梁瓷整个身子挡在他身前,一把寒凛凛的刀插在她后背。
“梁瓷!”
司明厉大叫,猛的看见发疯的司明珏。
“杀了你!杀了你!”
人疯着,猛的把刀拔走。
“呃……”梁瓷疼的闷哼,一只手抓着司明厉,“先生小心。”
司明厉整个人都被点着了,一脚踹在司明珏胸口,抢下她的刀猛的扎进她胸口。
司明珏原本说话声音很小,现下疼了,扯着嗓子喊:“啊——”司明厉大吼:“来人,快叫救护车!”
刷刷刷!整个司家瞬间骚动,保镖冲进来,羽川夫妇披着衣服跑过来,连司泰都奔过来。
“怎么了?
怎么了?”
司明厉满手血的抱着梁瓷,“梁瓷,醒醒,别睡,瓷瓷!”
梁瓷疼的脸发白,浑身发抖,死死咬着唇,“没事,先止血……”止血……司明厉拽过床单把她整个人包住,“不要闭眼,跟我说话,瓷瓷,跟我说话!”
“我来!”
羽川·芹见状急忙上手,羽川·浔则先一步去拿医药箱,司明厉慌了神,抱着梁瓷不撒手,两位老人只好就着这个姿势处理伤口。
消毒的时候梁瓷疼的叫,司明厉眼睛蓦地红如血。
“姑、姑姑……”“别害怕,还好伤在肩上,五脏六腑都没事儿。”
“梁瓷、梁瓷。”
司明厉一声声叫她,梁瓷满头的汗,嘴唇没有颜色,挣扎的咬出一排牙印,晕过去了。
医院急救室的灯红的刺眼。
司明厉站在门口像个雕塑,门开医生出来他立刻走过去。
“伤口虽深,但没有危机生命,失血量还好,总之,后续养伤是关键。”
“谢谢。”
梁瓷被推出来,司明厉过去拦下护士,“我来。”
梁瓷没在医院养伤,司明厉说不安全,把她带回了家,安置在她的房间。
他守了她一晚上。
第二天,梁瓷醒了,她应该是有什么心事,所以用意志力逼自己睁开眼,叫了句:“先生!”
“我在。”
司明厉立刻伏过去,摸着梁瓷的脸,吻她的眼睛。
梁瓷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是白天,而且在自己房间,她放心了,摸着他的胳膊:“你没受伤吧。”
司明厉低着头,一言不发。
“先生?”
有冰凉的液体流到梁瓷脖子上,她一怔,沙哑着嗓子叫他:“先生!”
“对不起。”
司明厉双眼通红,眼角落下泪,贴着梁瓷的额头:“对不起,都怪我,瓷瓷,是我害了你。”
是她把司明珏留在家里的,是他小看了梁瓷说的催眠,他早该做预防的!“我该死,真的对不起。”
除了道歉,司明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活了三十年,第一次懊恼的发疯。
梁瓷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只能等他情绪不那么激动的时候再开口。
“我后背疼,想坐起来。”
司明厉小心翼翼的扶她起来,梁瓷顺势靠在他肩膀上。
“我是医生,躲刀的时候特地选的安全的位置,疼是疼了点,但痊愈的也快。”
“伤口很深,你留了很多血。”
司明厉恨死自己了,捧着梁瓷的脸,“这刀给我挨,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怎么没关心,你是我的病人,医生保护病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司明厉摇着头,不知所措的吻她。
现在,只有吻她能让他破烂的心有一点活着的样子。
梁瓷乖乖承着,直到被亲的气喘吁吁了,司明厉才松开她,“我会弥补你的,我发誓,就这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梁瓷眨眨眼:“怎么弥补?”
司明厉表情认真:“同样地方,我也扎一刀。”
梁瓷显然被吓到,扯扯他的衣角,“不要。”
她很累,重新靠着司明厉的肩,“说正事,我先前的怀疑的铃铛声催眠,证实了。”
“出事之前,我在二小姐房门口等了很久,她手机响了,铃声跟五少爷手腕上的铃铛响差不多,频率和节奏我没记下来,但前后一共响了半分钟,然后二小姐出门,她戴着耳机,我猜耳机里就是要杀先生你的指令。”
这些事司明厉已经利用一晚上的时间都查清楚了,他不在乎过程和原因。
“为什么挡在我面前?
你不知道刀子不长眼吗?”
“为什么不叫醒我?
如果我后面也没有醒呢?
如果一刀下去紧接着又是一刀呢?”
五个问句,有恐惧有愤怒有内疚,更多的是后怕。
梁瓷愣了愣,回答:“我没想那么多。”
“以后你记得,天塌了,只顾自己,其他的谁也不要管。”
“你也不管吗?”
“不管,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
明明是心疼人的句子,非说出一种不识好歹的感觉。
梁瓷笑笑,“我昨晚有听到你叫我小名,没有姓,叫的瓷瓷。”
司明厉怔住,羞涩的睫毛颤抖。
梁瓷轻轻凑近他:“叫小名就证明我们关系很密切,密切就不能不管,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她在给他挖坑,司明厉害怕,把她紧紧抱住。
“那就不要做医生,做个凡人,普通的,无灾无难的凡人。”
见他不安,梁瓷宽慰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还能跟你聊天。”
“你不好,流了那么多血,哪里好!”
“那是刀,刀刃那么长,全扎在你肩上,这得多疼!”
“你到底那里好?
分明一点都不好!”
心慌会让人失控,司明厉就失控了,他控制不住,眼睛红的吓人。
梁瓷摸着他的手,没什么办法,只好说:“先生,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
司明厉果然恢复正常,亲自跑去厨房,又怕梁瓷再出事,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原谅我,我得让你在我视线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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