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洛洛怔住,时崇的眉心拧的更深,她心里咚咚敲着鼓,不觉攥紧他的手。
时崇的眼神太过冰冷,凤旭东下意识的回忆。
“我姐一直喜欢云亦明,当初送迷香给时漪澜促成这件事,一是嫉妒时漪澜家世好,人长得美,二是为了讨好云亦明。”
“她把时漪澜先给了云亦明,是后来才知道,云亦明之前,已经有人夺走了时漪澜的第一次……”他惶然,急急又加了句:“时漪澜当时一直有个初恋情人,也许,也许是那个人。”
时崇没有说话,双眼牢牢的盯着他,凤旭东仔细的想,用力的想。
“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时崇良久之后问:“你当初知道凤于仙的计划,为什么不报警。”
凤旭东怔住,眼神惊恐的躲,半晌他低头,自嘲般的笑起来。
“报警?
我怎么敢。”
“云家,曹家,陆家,蒋家……我哪一个敢得罪?”
他抬眸,眼睛充了血,一瞬狠戾:“你与其怪我,不如怪你母亲锋芒太露!”
“她太高贵,太耀眼,骄傲至极也狂悖至极!从不把别的男人放在眼里!”
“你当曹承袁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时漪澜当年的手段有多狠,J市的商界她一家独大,不臣服于她,大家都活不了!就连时柏南也要听她的,哦,对,这些事根本就是时柏南授意的,不然堂堂时家大小姐,就算有迷药,谁动的了!”
时崇的肩膀僵直,官洛洛已经浑身都凉了。
这群王八蛋,毁了时漪澜还要给她泼脏水!她拼命镇静,眼神迸出杀意,死死抓着时崇的外套。
时崇说:“继续想,还知道什么。”
凤旭东原以为时崇会崩溃,可他如此的淡定,淡定到让他害怕。
他哆嗦着用力的想,脸上已经开始冒汗。
“还有一点,我是从钟如玥那里听到的。”
他想了下措辞,冒出一个名字:“赵擎瑛。”
“赵擎瑛一直不喜欢时漪澜,当年官鸣瑾地位在云亦明之上,跟时家是竞争对手,赵擎瑛执掌官家一半生意,同是女人,赵擎瑛却输给了时漪澜,被她抢走了好几单生意。”
“她一直记恨这点,会加害时漪澜也不一定!”
官洛洛惊诧,怒道:“这是推断还是确切的消息。”
凤旭东脑筋清醒:“有推断难道不足以确切?”
“商场上哪有什么真假,只要有蛛丝马迹,就能牵扯出一大堆龌龊事!”
“像我……像我……”他肩膀耸着,脸上不知是哭是笑。
“我这二十五年,梦一样,梦一样……”他掩面痛哭,隔着玻璃,颓败至极。
时崇起身,把手给官洛洛。
他牵她出警局,上了车,她靠在他怀里,“我知道赵擎瑛不是好人。”
“她两面三刀,硬要曹红玉嫁给我父亲。”
“她还和曹承袁不清不楚。”
“我没上任官家总裁的时候,她处处掣肘二叔,带着官家的董事欺负他!”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忽然停了,时崇手指缠着她的头发。
“想说什么?”
官洛洛抬眸,表情坚决:“你不用顾及我,我不喜欢赵擎瑛,二叔也不喜欢她。”
如果赵擎瑛真的害了时漪澜。
就算她是她奶奶,就算是二叔的母亲,她也绝不手软!时崇浅笑,摸摸她的脑瓜,“一会儿别见钟如玥了,在车里等我好不好?”
“不好。”
官洛洛摇头,“我要听,让我听。”
“好。”
时崇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钟如玥的状况比凤旭东糟糕,锦衣玉食惯了的人,坐了牢人就疯癫了,不过他也想见时崇,憋着一股火,看到他来,脱口而出。
“你救我出去!我告诉你时漪澜的事情!”
时崇没理她,先把官洛洛放在椅子里,照旧外套盖腿,隔了很久才问。
“你先说说看。”
钟如玥攥着手,通红的眼睛迟疑了下,脱口而出。
“曹家六爷!是他害了你母亲!都是他!”
没有先说赵擎瑛……时崇眉心蹙起来,钟如玥的情绪不对,呼吸不畅,急于往外吐,语速又急又快。
“曹家六爷一直喜欢你母亲,时漪澜的初恋情人,他杀的,时漪澜的第一次,他夺的,曹家看似曹承袁主事,其实是他!”
她双眼惶恐不安,扒着玻璃心虚的问时崇。
“我都告诉你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钱?”
“一亿,十亿……”“呵。”
时崇轻笑,笑声不大不小,荡在房间里,清楚的传到钟如玥耳朵里。
她怔住。
时崇垂眸,握着官洛洛的手,细白的小手指,他一根根捋着,半晌说。
“这话是曹承祖教你说的?”
钟如玥大惊,官洛洛也怔住。
时崇捏一捏官洛洛的指肚,表情很淡,“那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我知道了,让他洗好脖子等着吧。”
曹承袁刚死,钟如玥就告诉他,当年母亲的事还牵扯到一个曹承祖。
他查了十几年的事,这会儿真想从一个无关痛痒的女人嘴里说出来?
时崇眼底寒光闪烁,不想再多呆一秒。
“洛洛,我们走。”
“好。”
官洛洛把衣服拿起来。
“站住!”
钟如玥大叫:“时崇!你救我出去!”
救她出去?
她当了曹承祖的狗,他怎么救?
时崇冷笑一声,不作回应的出了门。
“那个曹六爷,好像知道你的行动。”
一直等到回了家,官洛洛才问时崇,他在洗手池里洗手,把官洛洛的手也递过去,淋了一遍水,打了肥皂轻轻揉着。
“我在调查他,他肯定也在调查我。”
原本藏在暗处的人,恰到好处的回来,变着法儿的告诉他。
我是你的仇人,你快来找我复仇。
泡沫被冲干净了,时崇拿毛巾给官洛洛擦手,沉默了好一会儿。
官洛洛看着他,半晌清了清嗓子。
“洛洛,曹六爷宣战了,你怕不怕?”
时崇愣了下。
她继续说:“我担心你,要不这事你别管了,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你藏起来。”
“我害怕,你是我的小命,不能让人拿走。”
官洛洛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抱住时崇的腰,满脸了然。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这些?”
时崇表情很忧虑,诚实的点头:“嗯,一字不落。”
官洛洛好得意,手刚洗过,香香的,她放在他唇上蹭。
“我聪明吧,我就是你肚子里的小蛔虫。”
时崇吮她的手指,她矮了点,他把她抱到洗手台上,直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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