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江路77号是一家电影院。
时崇驱车赶到,进门时候遇见一伙人。
他很少出手,出手必见血,几个人被打倒在地,他踩断一人的胸骨问:“洛洛在哪?”
那人嘴里一腔血,张不了嘴,指了指身后的一号厅。
时崇快步进门,身后涌上来一群人将门堵死。
厅内一片漆黑,突然出现官洛洛的声音:“时崇,救我!”
时崇呼吸一滞,本能的大喊:“洛洛,你在哪?”
“时崇,救我!”
“啊!不要!”
“时崇!时崇!”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时崇心脏麻痹,脚步不由慌乱起来。
这时,漆黑的影院,屏幕突然亮了,原本是座椅席的场地换做几百面镜子交叉立在一起。
屏幕上映出一个女人的影子,从屏幕上投递到镜子上。
没有人脸,只有动作。
她在被打,被人用鞭子抽,用木棍打,用钢筋钉。
只有影子和声音,影子动一下,声音便凄厉的喊一声。
“时崇!救我!”
时崇浑身血液瞬间封冻住。
是洛洛!他们在欺负洛洛!他一瞬间暴虐,冲进镜子里,一拳爆碎一面,镜碎,身后的人也强攻上来,匕首刺来,时崇闪身躲过,抓着人撞上镜子。
哗啦——镜碎,女人的声音更尖锐。
“啊!时崇!”
“洛洛……”时崇手一下抖起来,避之不及,后腰被匕首刺入。
血像一朵荼靡花,静默晕开……铁门被云想大力拽开,他红衣上染了铁锈和褶皱,人就很不高兴了。
“他姥姥!别叫我抓着谁干的,非拆巴了他不可!”
官洛洛心神不宁,门开她跑出去,人到高处,手机信号立刻满了。
是原淳。
“洛小姐,你在哪?”
“俞北路基地。
原淳,时崇呢?”
原淳那边也是很急,手在监控上翻找。
“时总不在家,电话没有接通,监控显示大约十五分钟前出的门,我正在追车辆信息。”
“追到信息立刻发给我。”
“是。”
官洛洛走去车前,回头吩咐:“叶晗,把孩子送去医院,云想,”她呼吸不太稳,嗓子在颤。
“时崇可能出事了……”云想一听,表情立刻严肃了,走过去抢过她手里的车钥匙。
“别慌,有我呢!”
官洛洛闭了下眼睛,点头绕去副驾驶,云想上车,车子绝尘而去。
五分钟后,原淳电话打来,地点锁定在义江路77号。
云想叫云家兄弟出动,他和官洛洛十分钟之后赶到地方,影院大厅已经打起来了。
官洛洛脚步很急,根本不管打斗的人是谁,一路往里冲。
有不长眼的攻过来,云想掐住人脖子,转瞬给丢了出去。
他晃了晃脖子,衣服解了,人一下煞天煞地。
“一个个找死的东西!”
说着抬脚,挥拳,动作华丽至极,招招致命!官洛洛脚步虚浮的冲去一号厅,开门就闻到血的味道。
放映机镜头被打碎了,投在幕布上的画面一半明一半暗。
成片的镜子也被打的七零八落,满地的人。
幕布底下,时崇在翻找东西。
翻一下叫一声洛洛。
官洛洛看不见他,可能听见他的声音。
她慌了神,张嘴叫时崇,发不出声音。
又咬了咬牙,声音才出来。
“时崇……”翻找的人一下停了,官洛洛看不清人,分不清楚方向,没头没脑的叫他。
“时崇,我在这!”
“时崇!”
有血的味道,他受伤了吗?
伤在哪里,伤的重不重?
官洛洛把影厅大门全打开,尽量让外面的光都照进来,一回身。
时崇紧紧抱住她。
她的心从虚无缥缈的云端一下落回身体里,着急问他。
“受伤了吗?
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时崇的呼吸颤着,胸腔在嘶嘶的响,足足抱了她一分钟,他才松开,头低下去,沾了血的手不敢碰她,就用手背轻轻的贴贴。
手在抖:“你,没事,吧?”
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断断续续的了。
他被吓到了。
官洛洛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摇头:“我没事,我很好,云想在外面,他来救你了。”
不待她说完,他又紧紧的抱住她,太用力了,官洛洛喘不动气,轻吻他的耳朵,尽量软着声音说。
“时崇,我疼,你轻一点。”
他肩膀颤了下,急忙退开一些,满眼的慌乱。
官洛洛又把人拽回来,小声哄着:“轻一点抱就可以了。”
她又回到他怀抱,时崇伏在她肩头,呼吸很颤,刚开始还轻一点,后来又紧紧的箍着她,好像生怕她跑掉,怕她被坏人抓走。
官洛洛鼻子发酸,捧着他的脸,用额头抵他唇,轻声说:“已经安全了,别怕。”
他吻她的额头,脸上的汗沾在她皮肤上,嗓子里嗡鸣一声,时崇俯身把她抱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他后腰受了刀伤,开车带官洛洛回家,云想和原淳跟在后面,两人谁也不敢拦,任由时崇抱着官洛洛,流了一路的血。
这是疯魔了。
云想在门口点了支烟,闷声闷气的抽。
官洛洛身上也沾了血,她并非淡定,可害怕吓着时崇,只能尽量稳着声音说。
“你受伤了,在流血,包扎好不好?”
他摇头,一句话也不说,把她放在床上,用被子把她裹紧。
“时崇。”
她叫他,他抓着被子,低着头,跪坐在地上不说话。
官洛洛便从床上下来,低到他怀里。
“时崇。”
他动了下,闭着的眼睛睁开,血红减半。
官洛洛亲亲他的眼睛,“时崇,包扎好不好?”
流了那么多血,她担心的要落泪了。
时崇眼睛里暗的没有光,官洛洛掀开一点被子,他便又给裹紧,她动不了,又急又难过,只能哄。
“你爱不爱我?”
他立刻点头,表情很认真很认真。
“那你要不要听我的?”
他一双眸子凝着她,不做迟疑的点头。
官洛洛把被子拿走,伸手给他,“那现在去包扎好吗?”
他手上有血,手往后藏,官洛洛直接把手薅回来,摊开手心,给自己手上沾了个彻底。
时崇难过了,“洛洛……”“我不怕沾血,我怕你受伤。”
官洛洛抬眸,郑重地说:“所以去包扎,再晚一秒。”
她眸子还是温柔的,声音却很凶:“我就不理你了。”
时崇一下慌张,抓着她的手,“我听你的,不要不理我!”
官洛洛笑,牵着他的手去客厅。
一回头,眼里全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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