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峰,长老院。
一间偏殿内。
“师尊,方才送饭的六子跟我说,那人似乎病得越重了些,今天咳了两碗血,谋事宜早,免得夜长梦多。”
柳安通立在付大海身旁,低声说道。
付大海斜靠在一张太师椅中,闭着眼睛,一时没有说话。
“付长老,柳长老,大事不好了!”
只听有人大呼着冲进殿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健。
柳安通和朱健共事已久,很了解朱健的为人,这人机谋善断,向来很是沉稳,如不是真发生了什么惊人的大事,绝不会如此。
当下忙问道:“何事让你这般惊慌?”
就连付大海也是睁开了双眼。
朱健喘着粗气道:“陆贾死了。”
付大海猛然坐正了身子,双目如电,厉声道:“你说什么?”
“属下说陆贾死了。”
“怎么死得?
是谁杀了他?
难道是薛白衣出手了?”
付大海面色大变,如连珠炮般连问出三个问题。
朱健忙道:“启禀长老,那倒不是,方才李尧等六人回来了,他们说是火家二少爷炸死了陆贾陆师兄,自己也被陆师兄杀死,拼了个同归于尽!”
“轰”付大海一巴掌拍在旁边一张几案上,一张几案瞬间崩塌,茶壶茶碗碎了一地。
“一派胡言!火家怎会对贾儿出手,再说世上又哪有能炸死一个灵师境修者的炸药?”
付大海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柳安通已是很久没见过师父这样生气了,忙道:“师尊请息怒,这必定是李尧那小子故意说来骗人的。
哎——”他说到这长长叹了口气道:“要说陆师兄这人,沉稳干练,是个独当一面的人才,只是对他那儿子太溺爱了一些,像李尧这般的天才,当初就该想尽办法拉拢,为我所用,怎能凭着儿子一己好恶,错失交臂,以致酿下今日祸端!”
朱健道:“柳长老说的极是。
不过,让属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区区一个李尧,怎会是陆师兄的对手?”
柳安通皱眉道:“这就是蹊跷的地方,多半这小子身上有什么厉害的宝物,陆师兄一时大意,中了敌人的奸计。”
朱健点点头道:“想来如此。”
付大海也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失态,哼了一声,道:“你们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本座得到消息,薛白衣去找过申屠英,应该是要安排李尧去紫竹别院,你两个安排下去,一定要让他有进无出。
不诛此子,本座实难心安。”
“遵命!”
……李尧等人抬着陆贾的尸体回到宗门,沿途被许多人看见,陆贾被火家所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在宗门传的沸沸扬扬。
这就叫众口铄金,由不得人们不信,火家你就等着倒霉吧!从内务堂出来,李尧别过王鹤鸣等人,眉花眼笑哼着小曲回到剑阁,刚一过门楼,便有弟子上前招呼,让他去玄光殿,说是薛白衣请他过去有要事。
李尧进了玄光殿,只见殿中仅薛白衣一人,他见李尧进来,笑吟吟地迎了上来,一脸神秘道:“这里没有旁人,你告诉我陆贾究竟是怎么死的?”
李尧正色道:“这事在宗门已是人尽皆知,他是被那火炎炸死的。”
“此言当真?”
“薛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还会骗师兄你吗?”
李尧口中说道,心里却想:“你以为老子傻呀,这事只有天知地知老子知道,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便是你这个大舅子,老子塔娘也不怎么信的过,你现在对老子虽说不错,谁知道将来会不会翻脸无情?
可不能让你抓住老子的把柄。”
薛白衣点点头道:“我已就代师收徒的事禀明了师尊,他老人家也答应了,你现在跟我来吧。”
说罢带着李尧出了玄光殿,来到旁边一座略小一些的殿宇,薛白衣指着殿中挂着的一副画像道:“这是当年一位画中圣手替师尊他老人家画的像,师尊现在闭关不见客,你就对着画像行拜师大礼吧。”
李尧举目看去,只见画中一位身姿卓然的中年人,腰佩一柄紫鞘长剑,正负手立在一株高大的松树下,背后一片山峦起伏,一轮红日半隐在山峰上,把山峰云朵都染的一片彤红。
画中并无题字,只有一个落款,写着:玉帛敬画。
李尧虽不懂的什么丹青水墨,但画中诸景都是画的栩栩如生,也知道这位叫玉帛的画师绝非庸手,只是不知为何取了这样怪异的一个名字?
当下也没在意,心想:“紫胤真人这位老爷子,如按地球人的年龄算,都可以做自己祖爷爷了,给这样的人磕几个头,只当是尊老爱幼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几步来至画像前,双膝一弯跪了下去,上次丁灵灵给邱月青行礼时李尧就在旁边,当下依葫芦画瓢,也是三跪九拜,行了拜师大礼。
薛白衣哈哈笑着拉他起来,抓着他手道:“从现在起,你便算是紫胤真人的弟子,我薛白衣的师弟了。
当师兄的也没别的好对你讲,只让你谨记一件事,那就是咱修炼之人,当有一颗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心,师兄这句话请你一定要牢记。”
要做思想工作,劳烦你还是给别人去做吧,老子的人生箴言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至于为天下苍生这么高大上的事,还是留给那些冤大头去干吧。
李尧心中很不以为然,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师弟我记下了。”
薛白衣放开他手,拍了拍他肩膀道:“记下就好。
以师弟这等天纵奇才,将来必能光大我师门。”
他说着话忽然神秘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碧绿的玉牌,拿到李尧眼前道:“师弟你猜这是什么?”
李尧只见这玉牌通体碧绿,晶莹剔透,毫无杂色,玉质显然属于上等,在市面上,最少也值个千儿八百块灵石,不过这种东西除了拿来彰显逼格,究竟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他却不知。
当下摇了摇头道:“请师兄明示。”
薛白衣哈哈一笑道:“这玉牌就是那紫竹别院的门牌,师兄我说了……”他话还没说完,李尧已一把从他手中把玉牌抢了过去,说了声:“多谢了。”
人已是一溜烟出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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