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璟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刘瀚身上,知府大人立即答道:“大概是在半月前吧,城东有一户人家忽然染了怪病,此事本来平常,便没有引起重视。
可没想到后来以城东为中心,染病的人越来越多,直至让全城恐慌,本官作为尚城的父母官,立即在衙口设立诊堂,让全城大夫待命。
可惜起效甚微,九日前,疫情忽然加重,全城死了百余人,连大夫和衙役也死了不少,本官重金悬赏,若谁能治得此病,赏银百两,可惜至今也不得其法,情况一天比一天糟,本官是吃不下也睡不着,日日忧思......”
“打住,我知道了。”陆云瑶打断刘瀚后面的话,表明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方才在衙口,本侯听陆姑娘说,有解毒散?”百里璟说着,看向了秦寿和陆云瑶手里提的几桶生石灰。
捕快不忿,恨恨道:“侯爷别被她骗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解毒散,就是普通的生石灰。”
陆云瑶丝毫不慌,并且白他一眼,“要你多嘴,你杀病患跟砍菜切瓜一样,一会儿工夫就连杀三人,我不得想办法保住性命?”
她这算是暗搓搓的跟百里璟告了刘瀚和钱捕快一状。
捕快着实可恶,手下能有这样的差役,刘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尚城疫情爆发成这样,这知府的功劳估计也不小。
捕快眼中果然闪过一丝慌乱,紧张的看向刘瀚。
其实在两天之前,尚城还不是这样的。
衙门口确实设立了诊堂,但不过二三而已,许多人只能去普通药堂,但这次疫情实在严重,许多药堂已经闭门拒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还在接诊,许多人看不了病,只能在家等死。
可一天前,刘瀚接到镇国侯即将驾临的消息,这才立即广添诊堂,强制各药堂大夫出诊,这才形成了目前的状况。
刘瀚为了百里璟面前邀功,不甘心把诊堂迁离衙口,以显示自己是个知府与民同在的好官。
但百姓积怨已久,尤其是在百里璟已经抵达府衙之后,怕他们闹事惊扰侯爷,于是早就吩咐了下去,闹事者一律格杀,衙役们这才敢对病患下杀手。
如果不是刘瀚的吩咐,他们根本就不敢这样做。
刘瀚表面惶恐,内心稳得一批。
百里璟会治他的罪?
不可能的。
这官场里,谁人不知百里璟披着温和的皮,性子却极为古怪刁钻,骨髓里都是扭曲变态的,据说他府里的下人会因为长得不和他心意而被活活打死。
“侯爷有所不知,这瘟疫着实霸道,从爆发至今,竟无一人治愈,有些染病者便心生怨念,企图传染其他人,这种人如果不杀,后患无穷啊!”刘瀚胡咧咧道。
百里璟自己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还在乎他杀几个人?
在开玩笑吗?
果然,百里璟似乎借坡下驴,“哦?是吗?”
刘瀚指天发誓:“千真万确,下官之言,句句属实,这位陆姑娘可能不太了解尚城的情况,所以误会了,也是不知者不罪。”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等侯爷离开,他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小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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