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这次的攻势格外猛烈,他们那边终于意识到了秦臻的威胁,内乱还没结束就想着先把秦臻给吞了。
可惜,秦臻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朝廷这一攻,反倒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的一览无遗。
他手中有火药,有火铳有炮弹,说是进入了热武器时代也不为过。
而朝廷呢?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这边还没跑到敌人面前呢,那边秦臻放一炮,就是尸横遍野。
再加上不管是百姓还是士兵都不想打仗,士气低迷,都不用秦臻怎么费力,随意放两炮,就一堆人哐哐哐往地上一跪,大呼天神。
领队将军气得不行,拿着剑刺向身边一个小兵:“混账!一个个怂兵蛋子都给老子死!”
他动作快,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周边已经死了两个兵了。
这下子可是点燃了士兵们的怒火。
好嘛,你不让我们吃饱,还让我们上战场,我们不想打仗你还拽着我们打仗,现在还要杀我们?
这位领军大将军自己都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亲信绑了捆到了秦臻面前邀功。
这一战打的根本毫无悬念,秦臻又火速往前冲了七座城,一路所过,皆是大开城门夹道欢迎。
白璟年带着神医山的人紧跟着秦臻的步伐,开始有序的安排救治,有病的治病,没病的隔离。
第三波就是叶舒韵带着小河村山头上的人,这些年她培养了不少人出来,基本上是找到个新的赚钱法子,就扔个人接手,她再前往下一个城池看看有没有发展的法子。
有法子,就用新法子,没法子就前往下一城。
三拨人,一波打前锋,一波善后,一波人搞经济,竟然也渐渐步入了正轨。
小河村村民第一波麦收开始的这天,秦臻的大军已经到达了朝廷京都,他们早就没有了丝毫的抵抗能力,到了这步田地能跑的早跑了,想投诚的也早就投诚了。
秦臻没怎么费力就进了京都,进了皇城,站在明亮辉煌的大殿上,抬头看着上面那个金灿灿的龙椅。
他并不垂涎那个位置,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父母报仇,为秦家死掉的一百三十二口人命报仇,他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杀了昏庸无道的狗皇帝,但是越往下越发现,事情不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或是主动的,也或是被动的,他最终还是站在了这个位置上。
裴柳站在秦臻旁边,见他站在原地并不上去,心里有些好奇:“爷,您怎么不坐上去?”
“没必要。”秦臻红袖一甩,背在身后,转身走了出去,“那把龙椅,融了吧。”
语气中带着些伤感,情绪也有些低迷,裴柳连忙追出去,不明白明明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自家爷又不开心了。
这天下每个人都想抢一抢的皇位他都拿到手了,还不满意?
走出大殿,站在高高的白玉石台阶上,他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朝廷这群酒囊饭袋,只顾着贪图享乐,哪怕这皇城已经烧过一轮了,那群酒囊饭袋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修葺好。
不管是金碧辉煌的大殿,还是脚底下这白玉石台阶,都奢靡至极,哪怕从墙上抠块石头下来,扔百姓手里,都够好吃好喝一辈子了。
“裴柳,你看看,看看这奢靡的样子,你可明白为何百姓苦了?”
朝廷不是没钱,国家不是没钱,只是钱都在少数人手里,吃不上饭的往往都是百姓。
裴柳叹口气:“这么多城池的账目处理下来,爷应该早看清楚了,贪官污吏一抓一大把,从百姓身上搜刮上来的民脂民膏都进了这群酒囊饭袋的手中。”
“不过还好,夫人那个……”裴柳想了许久,才想起那句晦涩难懂的话,“‘用经济带动城市飞速发展’的计划进行的挺顺利,短短几月工夫,百姓的生活明显好多了。”
秦臻轻笑:“爷的小鸡崽儿鬼点子就是多,不过,想要彻底让百姓吃饱穿暖,还是得农耕,怎么也得让百姓缓过这口气儿来。”
“这次可算是元气大伤了。”
没有存粮,没有存银,人口锐减,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到父亲那时候。
秦臻叹了口气,抬头望天,也不知道那个小鸡崽儿在哪里,这个时候就格外的想念叶舒韵扬起的笑容,想她煮的方便面,想她一身红衣冲他巧笑嫣然,喊他“臻哥哥”。
“阿嚏!”
正在田里忙活着的叶舒韵猛地连打了三个喷嚏,想擦擦鼻子,一看自己脏兮兮的双手,还是算了。
旁边一农妇咧着一口大黄牙嘿嘿一笑,递上了一块湿帕子:“夫人累了吧,擦擦手擦擦汗的,坐着歇会儿。”
叶舒韵摆摆手:“咳,这才干了多一会儿啊,不累。”
她确实也没下地多久,都是天热,毒日头晒的她,就算在屋里躺着都汗津津的。
这鬼天气,也就超市里待着能舒适点了。
担心红衣吸汗,又仗着秦臻不日日守着她,她都换上浅色衣服了。
农妇还要往她怀里塞:“擦擦吧,看这一头汗的,这帕子刚在井水里投过的,冰凉的很呢。”
“行,那我擦擦。”这农妇太热情了,她也就没再拒绝,拿过帕子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白麻布的帕子顿时脏了。
叶舒韵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拿着帕子往地头走去:“手上太脏了,大娘您等会儿啊,我去给您投干净去。”
她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洗帕子不叫洗,叫投,投洗衣服,投洗帕子,她一开始听见“投”这个字的时候,还以为非得投出去才洗的干净呢。
刚走了没两步,脚底下就一个恍惚,眼前的地也晕晕乎乎的。
那农妇见状,连忙扶住她,担忧的询问:“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夫人?”
叶舒韵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一阵阵眩晕的感觉袭来,只觉得头重脚轻,恨不得直接摔地上去,就连这农妇说话的声音也忽远忽近的,让她听不清楚。
“哎呀,不会是中暑了吧!”
农妇满脸担忧,四下看看,见四周的人都离得特别远,便一边搀扶着叶舒韵往地头上走,一边假惺惺的说:“我扶您去地头上坐会儿啊,夫人您撑住。”
叶舒韵哪里还有力气撑住,昏昏沉沉的就靠在农妇身上闭上了眼。
农妇嘴角轻勾,哪里还有刚刚扶着叶舒韵费劲儿的模样,看了看四周,将人往肩膀上一抗,快步离开了田间地头,走到一辆马车上。
“人没抓错吧?”
农妇放心的一笑:“没错,走吧。”
她将人扔到马车后车厢,坐在前面驾着马,马车缓缓往远处驶去。
叶舒韵闭着眼在车厢中躺了许久,耳朵一直静静的听着动静,托了五年眼盲的福,她现在闭着眼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车厢中的画面。
车厢中没有呼吸声,是没有人的,她这才睁开了眼,哪里还有刚刚被迷晕的样子?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被人迷晕,故意被绑上了马车。
顺溜儿一早就接到邻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姜珩与人联系了,去了邻国皇城。
但不能得知他找的那个人具体是谁,因为邻国内斗严重,老皇帝又垂死病中,眼看就要死了,几个皇子都守在皇宫中,等着继位呢,谁都不肯放手。
所以,姜珩联系的人是谁,当年朝廷狗皇帝身边的神秘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姜珩联系的这个人,她们都不清楚。
派去邻国的细作没能混进去皇城,只听到姜珩吩咐人将叶舒韵绑去邻国,叶舒韵便打算孤身奋战,将计就计去查个究竟。
顺溜儿还有些犹豫:“还是等爷回来再说吧。”
这话一出,就被叶舒韵怼回去了:“你家爷现在正在进攻京都,攻下来就是风光登基,你这时候让他知道这个事情,他的登基大典办不办?”
“不办,难道让他一直顶着秦将军的名号管理整个国家?”
“这个……”顺溜儿有些犹豫。
叶舒韵又道:“而且不少朝廷官逃去了南方,秦臻不是只攻下京都就成了的,他要做的是统一,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做,他这一去邻国,放着这么多百姓怎么办?”
“那些朝廷的酒囊饭袋万一再打回来怎么办?”
顺溜儿犹豫了,从理性的角度来说,他不应该听叶舒韵的,应该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秦臻,不管秦臻做出什么样子的选择,都是秦臻的事。
但他跟在叶舒韵身边这么多年,私心里早已经将叶舒韵当成自己主子了。
叶舒韵这么一说,顺溜儿干脆也不拦着了,但是他有个要求:“夫人,您把我扔您那里面,遇到危险了可以把我放出来保护您,不然我不放心。”
见他执着,叶舒韵也就应了,将人扔在超市里,就一直盯着情况。
这个农妇一过来,她就认出来这不是村子里的人了,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车行进速度很快,那农妇应该是担心叶舒韵半路醒来,期间又给叶舒韵添了好几次药,但叶舒韵身上带着白璟年给的一堆乱七八糟的可以解各种毒各种迷药的药,根本不担心会真被迷过去。
这马车白天也跑,晚上也走,期间那农妇打扮的男子也就喂了她一点水,估计是觉得不喂吃的不行了,就没再加迷药。
叶舒韵估算着时间,悠悠转醒,她倒不是饿,她是想装的像一点。
双腿一缩,身体猛地坐直,就开始高声惊呼:“你,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是谁?放开我!放开!”
农妇打扮的男子已经换回了正常男装,要不是那张好认的国字脸,她也不一定能看出来。
国字脸面无表情的将一个馒头扔她面前,惜字如金的道:“吃。”
都被绑架了,一般人怎么可能会胡乱吃东西?
叶舒韵便一脚将那白面大馒头踹开,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你绑架了我,我夫君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叶舒韵还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比了个赞,不错!不错!自己可是将嚣张跋扈和单纯无脑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不错!
果然,下一秒,就见另一个尖下巴正在赶车的男人撩开帘子探进头来,眸光中闪过一丝鄙夷:“醒了?醒了就别管她了,爱吃不吃,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人人都得伺候她!”
国字脸便抿嘴“嗯”了一声,又坐到了马车外面的车沿上。
“喂!”叶舒韵瞪眼,“你们小心我夫君把你们扒皮抽筋。”
“切。”尖下巴不屑的冷笑,“他秦臻好歹也是一代枭雄,没想到找的女人这么蠢,你跟他成亲了吗就一口一个夫君,女娃子要懂得礼义廉耻,知道吗?”
“滚!”叶舒韵彻底将自己的嚣张跋扈发扬到极致,成功让尖下巴放松了警惕。
“爱吃不吃,就那一个馒头,你就是踹脏了,也得吃,不然你就饿着吧。”尖下巴放下车帘,低声对国字脸嘟囔。
尽管他声音压得极低,但叶舒韵的听力早就练出来了,敏锐的听见尖下巴对国字脸说:“我还当她是什么聪明睿智的女人呢,就这啊?”
“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吧,估计是秦臻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让人胡乱传的。”
国字脸冷冷应了一声。
尖下巴又继续叨叨他:“哎你别总是发一个音行不行?你扮妇人的时候不是话挺多的吗,怎么脱下裙子就变人了?”
“闭嘴!”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还不行?放心,你扮女人的事我是不会随便往外传的,相信我。”
这两人越聊越偏,叶舒韵也跟着听了几耳朵八卦,没再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或许是她表现的还算乖巧,或许两人是真的彻底放松了警惕,往邻国去的路上,他们都没太过看着她。
可她不知道,就是因为她不闹,不跑,不挣扎,才让这两人又重新拾起了对她的警惕。
一般人找到逃跑的机会会不跑?
除非那人根本就不想跑!
这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两人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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