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在泠南待了三个月,将事情查了个条理分明,解救了数百劳工,一应罪犯全部收押,派人日夜盯着,以防杀人灭口。
再加上卫太守的配合,可以说是将泠南清理了个干净。泠南一时间换了风气,居然比别处还要清明不少。
总算是收了尾,这一日,左临风将整理好的物证和犯人押往京城,明知到了京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面色依旧沉稳。
“老师不愧是国之良将。”卫太守望着押解的队伍,不由得感叹。谁能想到,左相打着查矿山的旗号来,居然将泠南的毒瘤全部都拔了个干净,将泠南盘根错节的关系一一理顺了呢。
左临风拍了拍卫太守的肩膀:“好好干,将来来京城,接我的班。”左临风也没有想到,原来传闻中的草包卫太守,竟不似传闻那般。他心中又百姓,处理起政务来上手很快,还提了不少可行性的建议。于是才动了心思,收了卫太守为学生。
卫太守闻言,着实是有些受宠若惊了。他也没有想到,他在泠南混了这么多年,居然有幸成为左相的学生,而且左相还对他这么一个碌碌无为的官员这般肯定。
送左临风走的时候,连连保证自己一定会勤政爱民,一左相为标杆。
左临风将犯人带回京城的时候,慕容纤月的腿也痊愈了。
李尤的医术出神入化,慕容纤月的腿真的是与以往一般无二,只是留了个疤。
慕容纤月倒是不在乎,不就是一个疤吗,她上辈子也没少留疤。
反倒是她周围的人都是紧张兮兮的,纳兰倦夜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药材。李尤对此也颇为上心,当即调好了药,说是坚持用的话一年左右这疤痕便能够消了。
竹溪和琴笙来过一趟,看到她的腿上,给她提供了一堆巫族和蛊族的疗伤方法。比如说引蚂蚁咬住伤口再用火钳烫伤掉蚂蚁的后半身,留住头部用来缝合之类的。这种方法慕容纤月以前倒是听某些土著部落提过,只是光听便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她谢过她们的好意,但是终究没有试一试的念头。
她挽留二人多留一阵子,但是二人说还要回去报平安,而且在京城还得罪了人,便早早的走了。三人倒是相约日后一起吃酒来着,也不知道能定到何日。
在小院中活动了活动筋骨,慕容纤月发现自己还没有手生,颇为满意。
收了软剑,被她推到朝堂上去看一手消息的纳兰倦夜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毕竟是筹谋了这么久的一件事,还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慕容纤月有一点期待。
纳兰倦夜道:“好月儿,我这一大早便被你赶了出去,这好不容易回来了,竟连一壶茶都不给我喝?”
慕容纤月知道他是在在开玩笑,拽着他的手坐到桌边,给他添了茶:“咱们宁王殿下可是受了委屈了,我这边赔罪来了不是!”
纳兰倦夜倒是被她逗得不好意思了,故作严肃的品了一口茶:“左相办事一向是令人放心的,纳兰佘看到呈上来的卷宗,立刻就要将纳兰永旭推出午门斩首。”
慕容纤月冷笑:“果真是帝王之心啊,这些矿藏比儿子重要多了。”虽说纳兰永旭犯下的罪行确实是罄竹难书,但是纳兰佘同他毕竟是亲父子,这般毫不迟疑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惊讶的。
“倒是有些人为他求情的。”纳兰倦夜道:“这些时日纳兰永旭虽然被关了禁闭,他身边那个叫井七的侍卫可是走动频繁,群臣为他求其请来也是条理清晰,信手拈来,可见是下足了功夫的。”
慕容纤月表示对于他们怎么求情还是很感兴趣的。
纳兰倦夜细细整理下来,也不过是什么戍守边疆,保一方安宁,为国做过不少贡献之类的说辞。
慕容纤月挑眉:“这些东西能说服皇帝老儿?”纳兰佘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个,他只知道纳兰永旭屡有战功,拉拢民心,勾结朝臣,早就威胁到他的皇权了。现在他还采私矿,还有六处。
纳兰倦夜笑道:“月儿果然是看得通透!”
最终说服纳兰佘的,是纳兰永旭那个替他当了刀子的生母。
纳兰永旭的生母以前是服侍楚涟漪的宫女,至死都没有晋妃位。最讽刺的是,她还是为了替纳兰佘当刀子死的。
纳兰佘大约觉得她这么做理所应当,楚涟漪说她身份低微不能晋妃位,纳兰佘便真的一点殊荣都没有给她。即便是她给纳兰佘生了一个儿子,死的时候还是同普通宫女一样随便丢出宫去的。
若不是纳兰永旭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求皇帝看在他生母为了救皇帝而死的份上饶他一命,纳兰佘甚至都不记得有过这个女人。
可是纳兰永旭既然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纳兰佘便不想让天下人戳自己的脊梁骨,说他凉薄无情,忘恩负义。
慕容纤月听的叹息:“做人如纳兰佘一般也是无敌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所以最终的结果如何?”
纳兰倦夜给两人都添上了茶,茶是花茶,因为慕容纤月这一段时间的养伤,纳兰倦夜害怕哪种茶叶会和她喝的药冲撞,所以将家中的茶全部换成了花茶。热水一冲,虽然是在冬日却花香四溢,颇有春日里百花盛开的芬芳。
“最后啊,纳兰永旭被变为庶民,永囚佛塔,而且将他的名字从宗庙的玉蝶上抹去,永世不得回归。”纳兰倦夜道。
慕容纤月将茶杯端起来,又放下,最终有点叹息:“虽说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可是矿洞里死的那么多人终究是没有一个交代。”
纳兰倦夜沉默了一下,脸色有点不好看:“何止是死人没有交代,活着的人也没有。明明是被纳兰永旭俘虏去的人,到了纳兰佘这里,便成了他们助纣为虐,私.通.别过。不禁没有安抚,反而全部发配从军了。”
“便是因为这一件事,左相当堂便要将官帽摘了扬长而去,是群臣堵住了大门,硬是不让他走,才将人留下的。”
“纳兰佘又做足了姿态,亲自将官帽给左临风带上,左相如果再执意要走,便成了不识抬举了。”
慕容纤月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这皇帝老儿,是要将雪埜葬送到他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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