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起写这些东西来了?”纳兰倦夜将册子放回桌子上,心情有些郁闷。
慕容纤月将册子展开:“这些东西,千头万绪,我们总得理出一个头绪来,看一看从哪里开始下手。”
纳兰倦夜含笑:“你真是有心了。”
“所以,从哪里开始呢?”慕容纤月道。
两人凑在一处,将册子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然后二人伸手,不约而同地指在了泠南私矿上面。
二人因为这一份默契,不由得相视而笑。
不言山与买卖犯人,汤云子和宁贵,隐隐看着好像是一条脉络,但是暂时无法下手。至于佟三,目前看来应当是友非敌,对于他背后的势力,慕容纤月也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倒不是当前十分重要的事了。
如此,便只剩下了泠南这一项,虽说有些棘手,但是如今纳兰永旭如日中天,也该狠狠咬他一口的。
既然有了主意,慕容纤月将那折子用蜡烛点燃,烧了个干净。
“长夜安隐,多所饶益。”慕容纤月念了一下这偈语:“父亲问过左伯伯了。”
纳兰倦夜精神一振:“左相怎么说?”
慕容纤月叹了一口气,左伯伯给了一个解释:“假如听闻佛所说的法,在漫漫长夜,就会无所畏惧,身心安隐,得到无穷利益。”
纳兰倦夜闻言,想了半天,然后说道:“不曾想左相对佛经也多有研究。”
“不,不是的。”慕容纤月补充道。
左相是坚定不移的儒家学者,怎么回去研究佛经呢,难不成是要将佛经吃透了,然后揪住其中的漏洞将其贬低一通?
左相显然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他是真正的君子,便是不同意释、道两家的观念,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更何况,左相虽然每天看着很闲,但是架不住他是真的很懒啊。他平日里连文章都懒得做,又怎么肯抽出时间来研究其他流派的经文。
“这个解释,是左伯伯找了城郊那座寺庙的大和尚解释的。”慕容纤月接着说。
纳兰倦夜:“......”
便是知道了这个解释,他们依然没能钻研出其中的奥妙。
这怎么看都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偈语啊。
“算了,可能缘分还没有到。”慕容纤月说着,想要给自己添一点茶水。
见茶壶已经见了底,便唤了一声:“末易?末殇?有没有人啊,给添个茶啊?”
来的是末殇,神色有些忿忿。
慕容纤月见只有她一人前来,便随口问了一句:“末易不在?”
末殇从愤怒中回神:“是啊,去找曼风了。你也知道,她们二人黏到一块,便是到了三更半夜也舍不得分开。”
慕容纤月笑道:“说的也是。不过你呢?你怎么样,有没有好好把握我专门给你提供的这个机会?”
末殇又想到了自己生气的原因,恨恨地“哼”了一声:“同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纤月有些明了,这两个人,怕是又别扭了一下午。“这是怎么把咱们家小美人气到了?”
末殇干脆坐下来同慕容纤月诉苦:“你说有他这样的人吗?开始的时候千方百计地要跑,后来被我制住了,盯着地上的青砖看了一个下午也不肯抬头。”
末殇说制住了,慕容纤月不禁想到了她就绥戾耳朵那一件事。心道能让末殇火气那么大,绥戾也是不容易了。
“我说在泠南时你都把我送给他了,他得给我一个交代。”末殇说道这里,更加气愤:“一个女子都这般没.羞.没.臊.的同他说话了,他好歹给一个反应吧?你猜他怎么说?”
末殇觉得自己气得肠子都要打结:“他说你当初送给他的那个人易了容又易了名,不能等同于我的。”
慕容纤月失笑,看向纳兰倦夜:“你这手下平日里办事干脆利落,怎么同人交谈起来竟像块木头?”
纳兰倦夜也觉得有些好笑,人家女孩子都这么说了,那就是表明心迹了啊,他还是一味地逃。但是他又有些理解绥戾的,斟酌着开口:“他终究还是与旁人有些不同.......”
气氛微微凝滞了一下,末殇接着抱怨:“我便说他当初抓过的那双手可是我的,这个可不能赖账。”
慕容纤月知道,末殇这番表明心迹可以说是豁出去了,绥戾退避,她便将他逼到避无可避。
末殇激动地吸了一口气:“他说若是我觉得气愤,他便将他那有过非分之举的手砍下来给我出气。”
“他还说——”末殇学者绥戾的语调:“不过不是现在,等我助殿下完成大业,我便自己将手砍下来谢罪。你若是觉得不解气,到时候我便两只都看了,算是耽搁这么久了利息。”
末殇越说越委屈:“谁要他的臭手。”
慕容纤月道:“你家姑爷说的不错,绥戾终究与旁人有些不同。他也不是什么矜持的人,若是真的不把你当一回事,说不定还会像初次遇见你那般撩.拨。如今躲你躲得远远地,那只能说明——”
她顿了顿,看到末殇期待的目光,接着说:“他心里有你,却又自卑地觉得配不上你,所以便想离你越远越好。”
末殇早就忘了她和末殇当初怀疑慕容纤月的理论不靠谱的事了,只觉得慕容纤月分析的合情合理。
当然,此后事实证明,慕容纤月虽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但是理论分析还是精准到位的。不过这是后话了。
此时末殇听了慕容纤月的分析,倒是没有那么气了,垂头冷哼一声:“他心里怎么想的就不能同我说出来么?白长了一张嘴......”
慕容纤月忽然激动起来:“你说什么?”
末殇被他吓了一跳,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我说‘他心里怎么想的就不能同我说出来么?白长了一张嘴。’有什么问题么?”
慕容纤月看了纳兰倦夜一眼。
纳兰倦夜急急地将那八字偈语的解释又念了一遍:“假如听闻佛所说的法,在漫漫长夜,就会无所畏惧,身心安隐,得到无穷利益。”
两人对视一眼,总算是发现了什么关窍。
当初那小僧,是将字条藏在口中的,他们当初以为,一定是小僧发现口是唯一能藏住字条的地方。
这个推测太过合情合理,甚至他们照着“唯一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反推,居然都顺理成章地找到了这张偈语。
因此他们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
此事,二人异口同声:“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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