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中,已经有一群人战战兢兢地等了大半宿。
看到宁王和宁王妃回来,众人不禁眼前一亮。
慕容纤月见到他们,心中好奇:“这就是你要带我见的人?”
“是啊。”纳兰倦夜说着将目光转向那一群人:“他们都是前太守郑风麾下,老太守死后心灰意冷,又不堪安句的迫害辞了官的。”
慕容纤月闻言,并不等他们向自己行礼,自己率先盈盈下拜,行了个深礼。
一众人连说不敢当,跪拜下去。
“诸位,请起吧。”纳兰倦夜将他们扶起来。
其中威望颇重的回安道:“不知宁王将我等传来可是有什么吩咐?我等如今不过是一介白衣,怕是不能为宁王效力了。”
纳兰倦夜露出一番恭敬的模样:“在下先同各位告个罪,将诸位请来,却迟迟不与诸位相见,是出去办了件事。让安句一党,悉数‘意外’死在了火中。”
这些老人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自然明白纳兰倦夜所说的意外是什么意思。他们不禁面露错愕:这个宁王,来了浚江不足半日,证据一点没有寻,就将这一窝恶贼清了个干净,足够果断,也太过毒辣。
纳兰倦夜二话不说,径直跪了下去:“在下知道诸位手足了委屈,不敢代陛下求诸位原谅,只求诸位能看在浚江百姓的面子上,再操劳一回,暂理浚江事务,将这重担再担一担。”
纳兰倦夜再不受宠,毕竟是一个王爷,这些人当然不敢生受这一拜,纷纷跟着跪下,道:“不敢。”
回安看了看纳兰倦夜,心中笃定纳兰倦夜绝不是传说中的草包,心里忽然就有了决断——这个时候帮他一把,日后他成了势头,必然是要重用他们的。于是回安叩首:“既然殿下信得过我等,我等必肝脑涂地以报。”
回安一开口,众人也纷纷表态,如此,浚江的行政官员便算是敲定下来。
送走回安一行人,慕容纤月干脆抱膝坐在地上:“这一遭行的可是劳心劳力,过惯了京城的安逸,小爷这把老骨头可好久没有这般折腾了。”
纳兰倦夜也坐到地上,与她抵着背:“夫人替我立下的军令状,五日,必然找到解决之法,如今刚过了一日,后面还艰难着呢。”
“唉!”慕容纤月仰头,将脑袋靠在他的背上:“你怎么说跪便跪了?可是将那一群老人吓得不轻。”
“拉拢人心呗!”纳兰倦夜直言不讳:“这几个人虽然并没有做过什么罪恶滔天的事,却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怎么说呢,是那种见风使舵的,而且用的极为顺溜。新的团体来了,竟然果断抽身,这功底可不是一般的高。这种人,只有让他们看到协助我亏不了,才肯尽力辅佐的。”
慕容纤月问:“你怎地就这道他们不是真的因为郑风之是寒了心,才抽身的呢?”
纳兰倦夜冷笑一声:“郑太守心系百姓,若是拥护他的人,想来心中也是有百姓的,断不会在那个节骨眼上抽身便走。但凡有一个官员同安句对抗,浚江百姓也不会心灰意冷到这个地步。”
“用完之后呢?”慕容纤月忽然问了一句。
纳兰倦夜毫不迟疑:“自然是上表朝廷,该封的封,该赏的赏,毕竟是立了大功的。没有瑕疵的人,是不会站队的,我现在,太需要一只队伍了。”纳兰倦夜说话间有一点自我嫌弃的意味,他在幕后这么久,自己下场了才返现,原来他是如此讨厌利用人心、玩弄权术、同一群形形色色的人虚与委蛇的自己。
慕容纤月也隐隐听出了他的纠结,道:“换了我我也这么做,有什么好纠结的?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
纳兰倦夜心头一松。
慕容纤月站起来:“行了,时间紧任务重,我要去垵江一趟。”
纳兰倦夜皱眉:“现在?”
慕容纤月看纳兰倦夜还坐在地上,忍不住心中感慨:原来俯视看人感觉这么好,尤其看美人。鬼使神差的,慕容纤月伸手揉了揉纳兰倦夜的脸:“是啊,五天,我可不舍得任你这个脑袋这般被人家给摘了去。我去那边同曼山说好,一日之后,你大可派人过去取粮了。”
慕容纤月做起正事来是不知道累的,这边刚交代完,那边末易已经给她备好了快马。慕容纤月踏马而行,一阵风似的消失无踪。
绥远料理了一些后事,回来的晚了一些,刚刚进驿站就看见自家王妃骑着快马飞驰,与他擦身而过。
绥远错愕地走进驿站,见自家主子还没回过神来一般坐在地上,一边痴笑一边揉自己的脸。
绥远:“......”感觉这个才更像个傻子怎么回事?他将手里拎萝卜白菜一般拎了一路的心娘往纳兰倦夜面前凑了一凑:“主子,这个,要怎么处置?”
纳兰倦夜正在回味自家夫人那个充满爱的揉脸动作,冷不防被一坨白花花的东西晃了眼,吓了一跳。
等回过神来,他看着绥远手里那个柔软的像个面团,哭得梨花带雨的心娘,只觉得一阵头痛。他无奈地揉揉鬓角:“给末易吧,这女子是王妃要的,末易应当知道怎么管教。”
“是。”绥远应了一声,刚要去找末易,又面色古怪的回过头来:“王妃要个女子做什么?”还是个漂亮女子。
纳兰倦夜若不是顾及自己的包袱,简直想脱下一只靴子来朝绥远恶狠狠地丢过去。但最终他也只能冲着绥远凶神恶煞地瞪眼:“做生意!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赶紧将人给我丢了,出来干活!”
绥远听到“干活”二字,脸上瞬间变得无比沉重:“怎么还要干活?爷,十二个时辰,全天无休啊?”
纳兰倦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去牵马:“王妃都在干活,你还想着休息,想得美!王妃让你帮那个小孩子洗澡,你不肯,推给绥靖,那绥靖的活自然得由你来做。”
绥远:“......”他怎么知道他一开始的任务是全天候保护那个小孩和末易姑娘的安全,绥靖的任务是跟着纳兰倦夜东奔西走。要是知道......,要是知道他也会换,整天跟一个小孩大眼瞪小眼哪里有打架来的痛快。他不过是被王妃那俩消极怠工的丫头给同化了,顺嘴抱怨一句而已。
慕容纤月星夜疾驰,在天刚刚破晓的时候,踏着朝阳来到了千羽阁分部。
“格老子的,太好了,这群孙子,总算被人给收拾了。”曼山刚刚收到浚江那一群官员被人一锅端的消息,激动地扯开自己的大嗓门就开始吼:“这个宁王,算是合了老子的眼缘了,咱们家月丫头嫁给他,也不算亏了!”
“谁啊!一大早便议论我。”慕容纤月笑着掀开门帘。
曼山一看来人,眼前一亮:“月丫头,你怎么来这里了!咱们哥儿俩得有两年没见了吧,今天不许走,咱们拼酒!”曼山乐呵呵地把手下都赶了出去。
“拼酒怕是得另找时间了。”曼山豪爽,慕容纤月见到她也觉得自己瞬间开阔不少:“我今天来,是替我夫郎求助来的。”
“要粮?”曼山摇头:“不行!不行!当初咱们好心好意的给他们送粮食,不仅落不了好,反而折了不少兄弟,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再干一回了。我不是让你给总部传过信吗?机关鸟里边装的就是这件事。总部给我的消息是暂时不要动。”
慕容纤月眨眨眼:“可是这回不是费力不讨好啊!咱们并不白送给他,咱按原价卖给他们,还有银子赚呢!”
“有银子赚!”曼山动心了,毕竟在千羽阁,谁赚的银子越多,谁升官越快啊。不过他还是坚定的摇摇头:“月丫头,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但凡是关于粮食的事情,都得有总部文书的,我捐粮那次,可是千羽公子亲下的文书。你这次来,有总部的文书吗?”
慕容纤月摇头:“你不是素来不爱看字吗?我没有文书,但是带来了一样更实用的。”慕容纤月将羽令抛给他:“千羽公子让你听我的。”
“千羽公子的羽令怎么在你手上!”曼山嚎了一嗓子,震得慕容纤月脑袋疼。
曼山反反复复看令牌,没有错,就是千羽公子那块等级最高的羽令。他面色古怪,看着慕容纤月:“月丫头,千羽公子的令牌从来不给旁人,你不会......”
慕容纤月心中疯狂点头:没错兄弟,你真相了,我就是传说中的千羽公子,我——
她这边心里还没有承认完,就听曼山石破天惊来了一句:“你不会背着宁王,跟千羽公子好上了吧?”
慕容纤月磨磨牙,忍了又忍才没有一脚踹过去。她拿出一个镂着羽毛纹路的白银面具,戴在脸上:“你看看我是谁!”
曼山再一看,瞬间变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你你......”这个模样,他太熟悉了,当初他败给的就是这么一个带着白银面具,用了男子声音说话的小矮子。那个小矮子,自称千羽公子。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个给他跑腿送信的小丫头看上去这么熟悉。
“真是猪脑子!”曼山后悔的拍拍自己的脑袋。
他脸上渐渐显现出颓丧之色:“你就是千羽公子?”言语之间甚至还带了点委屈。
慕容纤月不明所以:“是啊,怎么了?”
曼山都快要哭出来了:“想我曼山堂堂垵江一霸,这么多年居然受制于一个小鸡崽儿似的小丫头!这要传出去,我曼山可没脸见人了。”
“我当什么大事!”慕容纤月吃力地抬手拍拍他的肩:“你不传出去不就行了吗!”
曼山恍然大悟一般,眨眨眼:“对吼!”
然后曼山忽然就变得积极起来:“所以咱们什么时候买粮?要不要先派人把沿途山上的土匪给清了?”
“不急!”慕容纤月笑笑:“等纳兰倦夜上门求购就是。”
到那个时候,匪徒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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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上架之前还有一个叫上架感言的东东,可以和大家说说心里话。
然而现在对于我来说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手动捂脸笑)
大约命运都觉得有你们陪着我也是太过幸运了,这么好的卖惨机会就给我砍掉了,哈哈~
不管了,兴衰荣辱,希望能和你们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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