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园近十里范围内的天空陡然云霞灿烂,灿烂的云霞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以小姑娘为中心缓缓流转,璀璨的天地元气向她蜂涌席卷……
小姑娘被旋转的气流吸得升上了半空,她就像阿童木那样,在云层里伸展了双臂,啊啊啊地乘风破浪,速度快得她的小脸蛋儿都快要变形。
简直英武无双!
一会儿她又在漩涡中舞起了剑,“嘿!一帆风雨路三千,烟雨变!”
“我变……嘿嘿!”
“刷刷刷,嗤嗤嗤……”
长天之中人影飞腾,剑光耀眼,小女孩在表演动画片。
赵小白张口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小屁孩,破个洞明境就闹成这样,要是入中三境,那岂不是要闹的天翻地覆?
不不,现在就已经是天翻地覆了好不好……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小女孩终于从彩云之中“咚”的一声落下,满脸的喜色中映着一丝紫色的余晖。
兴奋地说道:“师兄,我觉得我都要上天了!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御剑飞行了?”
赵小白郑重点头,说道:“你现在就可以了,【素女心经】里面有口诀,你先自己看。”
刚说到这里,他却霍然转身,陡地变了脸色!
竟是敌袭?而且规模还很大?
难道,是魔族派了一支大军来围剿我了?怎么可能!
抬眼望去,山间树枝摇曳,丛林波涛汹涌,一股股驳杂的气息传遍他的识海;密实的林中似有许多活物横冲直撞,凄厉的兽吼,打破了群山的沉默。
看起来,竟是有数不清的妖兽朝这边冲锋!
他振衣而起,临空察看了一下,心里一紧,对小女孩说道:“准备战斗!你的破境考核开始了。”
可他话音刚落,山林之中又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就如响雷重鼓一般,由远及近,逐渐清晰,一声声敲打在人的心头。
丽阳下的山间很快升起了一层薄薄的血雾,原本清晰的丛林缓缓变得模糊,天地间似有一股无比沉重之意迷漫开来。
小女孩失色,惊道:“什么东西啊,还擂战鼓?”
赵小白却缓缓摇头:“不是,山下来了极厉害的妖物!”
小女孩已刚破境,已有些今时不同时往日,仔细看了看,顿时点头,吃惊嘀咕道:“的确不是人在擂鼓啊,然而,什么妖物的声势如此惊人?”
须不知道赵小白的惊讶更甚。
…他的脑海中云雷滚滚,昏昏沉沉,似有天地在心海裂开,又似有黑雾遍地漫卷;似乎前面有万丈深渊,又似即刻就要陷入无边的黑暗…一种久违的感觉弥满心间。
这是,我在梦中无数次…被惊醒的那种感觉!
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无法排解的一种悲痛、愤懑、失落、不甘……每当这个时刻降临,我的心里总觉得自己辜负了整个世界……
这是怎么回事?
蒙尘剑在腰间再次轻震,似是要破鞘飞起,斩却千军万马,报得血海深仇……
片刻之间,“咚咚咚”的怪声已到了近前,耳边传来小师妹的惊呼,赵小白朝前一眼望去,顿时呆住!
狗?三条狗?三条“宠物狗”?
是的,没有看错,就是三条“宠物狗”,如今不管是人族、妖族还是魔族,都还有豢养。
它们哥儿仨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在它们的身后,妖兽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一致的步伐,踏着鼓点高低错落得走来。
虎豹熊罴这样的凶物恭顺地低着头颅,巨蛇和大蟒保持着刻意的低调,麋鹿黄羊却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野牛和河马的步子如同打着鼓点,狒狒和猴子的叫声正像冲锋的号角……
三条狗并没有立即行凶,它们走到离赵小白二人约莫四丈之地停下,坐成一排,无声地望着两人好奇地打量。
整个兽阵也突然停步不前,一片死寂,连个打喷嚏的都没有。
这下已经可以清楚地看清三条狗的形状。
最左边一条身上黑色的毛发,头上却黑白相间,露出几分喜庆。
这是一头哈士奇。
它圆的眼睛露出眯眯的笑意,带着一股莫明其妙的搞笑神色,似乎时刻在向世间宣示它的快乐,从来就未曾忧伤。
中间的那条一身金黄闪亮的长发,耷拉着耳朵,故作深沉的模样。
这是金毛。
它略有些泛黄的眼睛流露深思,显得郁郁寡欢,仿佛已被这个世界无情地抛弃,带着无穷无尽的郁闷、失意、烦恼与沮丧。
右边的那个家伙满脸的皱纹,粗短的身形,眼中透露着不屑,站而不坐,似乎随时要调头就走,哪怕错过一个亿也无所谓。
它是斗牛犬。
它的身形有些死板,而蠢粗的头上,那张褶皱得无法再褶皱的脸是它最为显著的名片,眼中充满着无与伦比的烦忧,和无处发泄的怒火。
它总是极为不爽。
仿佛这个世界所有的都很讨厌,一切都亏欠它太多,没有什么可留恋,一直都不如意!
它们就这么神色各异地坐在那里,不言不动,仿佛这一刻时空已静止。
实际上,它们中的许多,一直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不仅深受人们的宠爱,并带给人们无穷的快乐。
那些家伙总是和人类相伴并居住在一起,还往往被主人起了五花八门的姓名,重要得超过某些家庭成员,穿衣吃肉看病睡“豪宅”,同睡同起同遛跶。
但也有一些被主人所抛弃,或者不幸地失去了主人,失去了“家”,成为了四处漂泊的流浪狗。
这些流浪狗的后代,凭着高出绝大多数兽类的智慧,修成了妖兽。
如今的它们,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先祖”曾经与人类的深情或者怨恨,也浑然不知“先祖”们是如何得在死去的“亲人”尸体前痛苦的哭泣,久久不愿意去流浪……
人和兽就这么奇怪地对峙,紫月小丫头首先从“爱狗”的心情中醒来,奇怪的说道:“都不动?这是怎么啦?”
她这一声其实很轻,但听在赵小白耳中却如黄钟大吕,轰然而响。
他不由得一阵迷惘,抬头望去,哈士奇的眼中更多了些嘲笑,金毛则显得愈加愁苦,斗牛犬不爽得生不如死。
可是它们就是一动也不动!
不动?怎么…会不动?
脑海中突然如一道闪电闪过:对了!它们只怕不是要来打架,它们只是…在拖延……
一定有什么地方在搞阴谋!
极度的警觉之下,观影心经自然而生,慧眼发动,扫向迷蒙的山野。恍惚中,远处林中似有红色的僧袍一闪,仔细一看却又似是一只硕大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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