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映雪正要使出他的杀手锏蚂蚁分身,与慕容小公子拼个你死我活,但是,身后的黑剁头却又一次抢在他前面出手了。
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
一把没拉住,却见他呯的一声又被小公子一拳打飞。
小公子得意洋洋,睥睨着冲北辰映雪下最后通牒。
蓦然,嗡的一声轻响,伴着一道琴音,一个金戈铁马的鬼魂兵士就冲锋到他眼前,不及避让,咔的一枪将他挑飞。
嗵的一声,半空摔下,差点儿没摔死。
他身后几名高手反应也快,哗哗哗,纷纷提剑护在他身前,同时,剑拔弩张地向房顶上看去。
房顶之上,才子佳人,小酌小酒,谈笑风生。
就听绿衣姑娘说道:“我说的吧,输赢还不一定呢。”
郭公子笑了:“这么说你还是赌了?”
“没有,我怎么会赌?”
“你没赌,敢说你没赌?”
“你,酒真的喝大了。”
绿衣笑了,笑的那么婉雅。
……
主子受伤,怒不可遏的手下就要跳上房去厮杀。
小公子一把将他们掀开,忍着身上的巨痛,抱拳冲上面乞讨,“郭公子……,郭公子……”
郭公子却不理他,视若不见,继续与绿衣姑娘一盅酒来一铮琴,附庸风雅。
只觉得没趣,只有回头看向北辰映雪。
再次逼迫道,“你,要么春秋笔,要么你妹妹……”
话未说完,铮,又一道琴音起。
哗,又一道兵魂从琴弦上呼啸而出,奔着他眼睛而来。
慌忙躲闪,同时拉住一名护卫挡在身前。
可是那兵魂居然穿过那护卫的身体,无声无息地杀进他体内。
扑的一声,他一口血箭喷出,登时脸色苍白。
这,未免太牛了吧。
他恐惧地看向那个房上那绿衣小丫头,只感到鬼魅。
这是什么人,如此了得。
同时也在心里大骂那郭公子,真是吃人饭不拉人屎的浑蛋。
为了个女子,居然将哥们出卖?
哥们?哦,咱好像还不够格当人家的哥们。
但是,他不就是个裁判官吗,屁大个官,有何了不起。
再次爬起,再次不得不臣服不得不讨好,毕竟人家是世族世家,背景太大。
学乖了,这次不再仅讨好郭公子,连带那绿衣姑娘也一并讨好起来。
那个脸笑的呀,嘿嘿,嘿嘿。
强挤出笑颜。
可是,那两人依然小日子小酒,小酒小酌,抚琴调丝,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
只有作罢,无趣之极。
只有回头向北辰映雪继续施压。
此时再也不敢装大了,说实话,装孙子都可以。
但是面子过不去呀,再个,那郭公子虽然与那女子装逼格、装高雅的讨好,但最终目的还不是想让他帮他夺回春秋笔。
不地道,十分的不地道。
只有再次抱拳冲上面,嘿嘿,嘿嘿……笑。
身后一名高手想逞能,想给主子搏回点面子,一个纵身飞起。
可脚不及踏上房檐,扑的一声,郭公子酒大得一口憋不住,一口秽物正吐在他嘴里。
好嘛,一个倒栽跟头,直坠地而去。
嘣的一声,再也起不来。
怛然失色,身后的一帮高手再无人敢上前。
小公子一时之间更糊涂了,这是怎么了,不让我们帮你了吗?
不不不,绝不会这样。
当即又贪婪地盯向北辰映雪,怯怯地,嘴张了张,进退两难。
唉,到底还抢不抢你这春秋笔???
愠怒,一脸的愠怒。
不敢轻易判断,只有再揣摸其意思,只有再次面向房顶一脸的谄媚。
“郭公子……”
可话未说完,呯的一声,一口秽物竟然直撞自己口内,差点儿没把他气翻。
恼羞成怒:怎么着,我将你当神一样贡着,你却敢来这招。
丫的,不就是个裁判官吗,说实话,若不是三年一届的“血炼”,谁尿你。
给根稻草就当拐杖杵,老子撕了你。
再不惧怕,血气一涌,纵身就上。
也是自己功法了得,杠的。
哪知不及上窜,腿刚一抬,好嘛,又一口秽物已吐入他嘴内,直令他作呕不及,当即服服帖帖。
能不服帖吗,自己提前防备着,还将嘴巴闭着,可那口秽物居然长了手一样撬开他的嘴巴吐了进来,着实害怕。
再不敢耍大了,手一招,“走”,就要收兵回营。
啪,又一口痰到,正中其口。
嗯,这是什么意思?
抬头看间,却是那郭公子横眉冷对。
当下明白了,这是不让自己走呀,这是让他们继续夺笔啊。
丫个八子,还让我们继续帮你,但你丫的也太不地道了吧。
继续,这还继续个求啊。
当下怔在当地。
这时一名平日里鬼点子多的手下凑了上来,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几语,当下茅塞顿开。
倨傲地他冲北辰映雪道:“今天过节,我们先走一步,但是,这桩婚事却是铁板上钉钉子——钉了的,咱们血炼上见,到时赌输赢,你若败于我,我就来娶了你妹妹作妾。”
北辰映雪精神抖擞丝毫不惧,“那你肯定是输。”
哼哼,小公子冷哼道:“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若我输了,自然没话说,那几百两黄金也不要了。”
“哼哼,你能赢我吗,你个废物。”大笑,同时将那废物两字拉得老长老长。
扭头看向房顶上的郭公子,却见他正襟危坐的假正经,却暗地里冲他竖了个大大的大拇指。
咦,正中其意啊。他郭公子眼见这笔收不回来了,又不想让我们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丢他的面子……
当下气顺了,带人就走。
走到那钱庄头领三角眼面前,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嘴巴,吼道:“死要见人,活要见笔,不然你就别活了。”
哇,还要笔?
三角眼只感到天旋地转。
浑身打颤的,但也只有接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威风凛凛的他……小公子走了。
……
这一走,只留下了钱庄这帮人。
这帮人也不笨,见风使舵。
当下一改先前的凶恶,一付笑脸迎上,却是软中带硬,以软话胁迫北辰映雪就范。
还钱,天经地义。
没钱,还笔,也天经地义。
啪,北辰映雪一拳将其摞翻,骂道:“钱可以给,但是你们不能这般嚣张,擅自闯入我家中,行凶作恶、罪大恶极。”
是是是,三角眼赶紧恭维,再不敢有一丝暴戾。
“钱呢?”他还是不甘地伸手要钱。
北辰映雪手往口袋一插,一个子没有。
真没有吗?他拿出了块宝镜。
宝镜一出,金光灿烂,顿时炫瞎了所有人的眼。
原来他还有如此宝物。
宝镜,这正是表姐南宫听雨送他的仙霞门的镜子,镜子后面四个大字——认清自己。
认清自己,那是对自己一生残废宣判的死刑,再无修仙的可能。
认清自己,只能当个凡人,只能娶妻生子过个平庸的一生。
认清自己,不可能两年后赴那五年之约,不可能打上仙霞门救她南宫听雨。
镜子在手,真想这就去当铺“当”了它。
只要当了它,所有的高立贷都有了,都能还清了。
但是这可能吗。
昨日那一拳,那是骨气。一拳将镜子破成两半。
再不用她的东西做挡箭牌。
男人就要活的有骨气。
对不起表姐,我将崛起,我也决不会拿你的镜子去“当”,去亵渎我的心灵。
收了宝镜,回头面向冲母亲:“咱家的房契还在吗?”
母亲摇头,说,早没了,早被钱庄押了去。再个,那房契也不值什么钱啊,就这三间茅草房?
一筹莫展。
哪知四邻们却纷纷骚动起来。交头接耳一番后,一个个跑回家。
不大一会儿,纷纷拿着自己家的房契来了。
直接往北辰映雪手上一打,要他拿去抵了还债。
哟,这是什么风呀,西北风,东南风,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风?
大惊失色,难以置信。
这……,你们不是恨我入骨吗。
却听众邻泪巴巴的说道:“先拿去过了这关再说。”
感动,无名的感动。
只觉得自己愧疚太多。唉,当初自己天才绝顶风华正茂时,若有暇多接近他们,多给他们些指点,也许他们今天就不是今天的他们了,自己也就不至于落的这么狼狈。
感动,无比的感动。
抬头……挺胸,冲大伙儿喊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师,功法上的困惑只管找我来。”
哗,群情鼎沸。
纷纷拉着自己的孩子跪拜,求他收了他们作徒弟。
纵然他是残废,但修行的经验还是无可比拟的。那不是刚才黑剁头就连升了六级。
五体投地,倒地叩头,只求能收了当徒弟,只求能在修仙路上也连晋几级。
那个悍妇,那个泼妇,那个讥讽他的老者,那个不屑于他,咒他早死快死的一众乡邻,态度全变了。
眼中只有期盼,期盼他收了他们。
北辰映雪颤栗了,激动了,热泪盈眶。
“往日我后悔过,但现在,我希望自己再无后悔,真心真意地帮我的亲人我的朋友。
人生,只有通过挫折才能大彻大悟。
大彻大悟,我终将不是往日的我。
……
“但是,房契我不能要!”
“为什么?”
“因为我有钱,有大量的钱。”
“你的钱在哪里?”
“在族长那里,族长帮我存放着。”
哇,一个个睁大了眼睛。
明知他这是杜撰,就像当初他杜撰说他与表姐有婚约一样。
“不,你还是拿着吧。”
“不,坚决不要,我有的是钱。”
走出院门,冲眼巴巴守他近乎一个时辰的七名守卫道:“带路,去见族长。”
守卫们惊喜不已,终于可以完成任务了。
又冲钱庄人道:“走吧,去威武楼,取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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