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爱的诱惑 > 梨花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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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石板铺满的小路的尽头,有一间破旧的小院。青灰色的砖瓦上,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潮湿的青苔,鲜艳欲滴。

    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双沧桑的大手推开,映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勃勃怒放的雪白。一朵朵,在风中旋舞,尽情地演绎着灿烂。

    手的主人瞬间僵立在原地,他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突然,他像迸出了平生所有的力量,踉踉跄跄地跑进了院子,闯进了幽暗的小屋。

    “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他艰难地走向一张散出木头腐烂气味的小床,干燥的两片嘴唇蠕动着,吐出两个字:“欢瑾!”

    小床上的人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他看见一双手着扎着伸向他,他猛然紧紧地握住了这双手,不停地抚摸。

    他哽咽,一行行清泪顺着他不再年轻的面颊滑落,滴在这粗燥的双手上:“三十年了,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床上的人先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才用嘶哑的声音缓缓地问:“你嫌弃了?”

    他用力地摇着头:“不,欢瑾,我永远不会嫌弃你!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床上的人凄惨地笑:“你说呢?唉,三十年了,拾瑾,我还是让你找到了。”

    李欢瑾第一次见到李拾瑾的时候,她正在和奶娘学女红,窗外的梨花开得正灿烂,恍如冬日。

    飞针走线,梨花生辉,她正芳华。

    当家仆说老爷回来的时候,她扔下了还未绣好的梨花,犹如小鸟般飞出了秀楼,想扑进爹爹的怀抱,诉说着这一年未见里她的思念。

    这时,李欢瑾看见了站在爹爹身旁那张清瘦的脸,眼神中充满着忧郁和愁苦。就像落了一地的梨花,只能任风捉弄。

    “欢儿,来。”爹爹慈爱地牵过欢瑾细嫩的小手,向她介绍,“这是你哥哥。”

    欢瑾迷惑地看着爹爹,自己何时多了一个哥哥?

    爹爹絮絮地说道:“爹爹在进山货的路上,看到他倒在雪地里已昏死过去,便让人带上他,免得他被冻死。就在当天晚上爹爹住得客栈里起了火,爹爹却被倒下的悬梁砸中了腿,无法逃脱,还是他拼了命将爹爹背出了客栈。所以爹爹决定收他为儿,取名李拾瑾。欢儿,你有了个哥哥,可高兴?”

    欢瑾听话地点点头,这个小哥哥救了爹爹的命,她当然会高兴。她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拾瑾。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欢瑾天天粘着拾瑾,缠着他给她讲外头的新鲜的故事。拾瑾那双眼睛里的忧郁,也逐渐被欢瑾给消磨掉了。

    欢瑾的爹爹是一个货商,一年在家呆不过是半个月,又要出门了。当然,爹爹出门肯定会将拾瑾带走。

    走的时候,欢瑾泪眼婆娑的拉着拾瑾的手不放。在外人的劝说下,她才松手。她将她绣的一块梨花手帕给了拾瑾,还不住地说:“哥哥,你可要快点回来。”

    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爹爹眼角的那一抹疑虑。

    一晃五年过去,李拾瑾只有五次回过家。

    每每一回家,他都直奔花园里的。李欢瑾就站在,披着一身纯洁的雪白,亭亭玉立。她头上的那一簇梨花,开得正茂。

    快走近时,拾瑾放慢了脚步。秋波流转,仿佛已过千年,只盼能够这样长相厮守,矢志不渝。

    拾瑾轻轻取下飘落在欢瑾乌黑的髻上的一朵小梨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欢瑾嗔笑,如梨花般娇嫩的面颊上瞬间起了绯红。

    从两小无猜到山盟海誓,两人原本以为隐瞒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道。可偏偏,这一切都被爹爹看在了眼里。

    欢瑾以过及笄之年,上门求亲的人也络绎不绝。拾瑾看着求亲的人,愁眉不展,欢瑾坐在珠帘之后,同样愁眉不展。

    这一切,也都被爹爹看在了眼里。

    晚上,两人双双跪在了爹爹的面前,苦苦哀求。爹爹唉声叹气,良久才说道:“我原先以为一切都是我多虑,没想到是真的。唉……你们可想过将来?”

    拾瑾握住了欢瑾的手,看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浓密下垂的睫毛,用坚定且不容否决的语气回答:“想过!将来无论如何,我们永远在一起!”

    爹爹老泪纵横:“拾瑾!当年,我真不该带你回来!你可想过,外人皆以为你二人是亲兄妹,若是成亲,你们以后如何做人?你以后定是做一个商人,可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谁还会与你做生意?那你不是要饿死?”

    “纵然饿死,我也要和欢瑾在一起!”拾瑾重重地朝爹爹磕了个响头,“爹爹,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欢瑾却低头不语,突然,她抬起了头,她的眼睛从未如此明亮过,她的声音清脆响亮:“爹爹,我答应王家这门亲事!”

    李家的女儿成亲那天,欢天喜地,热闹非凡。可是有人在礼炮声中,隐隐约约听见花轿中有人轻轻哭泣。

    拾瑾一个人坐在,雪白的花瓣覆盖了他的全身。他那空洞的眼睛里饱含着泪光,手不断地抚摸着欢瑾送他的那块手帕,针线已经起了毛,褪去了光辉。

    可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月后,王家突然起了大火,转眼间成了灰烬,无一人逃出。但是所有的尸体中,竟没有一个是李欢瑾。

    拾瑾知道后仰天大笑:“欢瑾!欢瑾!你还活着!”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可他知道,只要欢瑾没死,他们一定能够重逢。

    李拾瑾颤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一块黄的手帕,手帕上一簇梨花竞相开放。他呢喃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将它放在身边。见着它,仿佛见着你。不过当年的那场大火,你是怎么逃出的?”

    欢瑾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当时躲在了荷花缸里,才躲过一劫。等火熄灭后,我趁乱逃了出来。可是脸却被烧伤,怕你嫌弃,所以无法来见你。”

    “欢瑾,你为何这么折磨自己呢?你现在病成这样了,我去找大夫。”

    “不,不要,我很丑,不能见人的!”欢瑾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拾瑾!拾瑾!我快不行了……能见着你,我很快乐……”

    一滴混浊的泪从李欢瑾的眼角落下,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残留着临终前能见到李拾瑾的微笑。

    李瑾拾将脸埋在李欢瑾的手中,浑身抽搐着,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抬眼间,他恍惚中看见窗外芳香四溢的,站着一个笑靥灿若梨花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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