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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打盹时惊醒,这绝不是梦,兰园外已火光冲天,一声凄厉的“杀!”,撕破了长风府原本寂静的夜空,并由此带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与兵器激烈的碰撞声。
其时还未到子夜,大约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
这两日长风府内来来往往的人都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我,各人都神情严肃,行色匆忙,即使在兰园门口碰见本府的护卫,他们也似没瞧见我一样,目不斜视地忙去。
暮春推说不大舒服,午饭间就回来了,他为何回来的这么早,我们俩都心知肚明。所以,在用完晚膳后,我们也一直坐在庭院里,似是闲茶夜话,其实各自都没有心思交谈什么,结果我最终靠在椅背上,于习习凉风中打起了盹儿。
但暮春却是决意不让我染指今夜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免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惊醒时,他就在身旁,看了我最后一眼,“自己先出府,找个安全的地方静静待着,翌日傍晚在那家烤肉店附近碰面”,这是他早前就叮嘱过我的,现在他无语的眼神中显然又再叮嘱了我一次。
我没有阻拦暮春的迅速离去,这个时候大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他为我担心。然后,我回身对惊慌地拥作一团的丫鬟们说:“我劝你们,拿上你们的贴身物品,赶紧找机会逃吧,今夜,没人能顾得上咱们了。”
丫鬟们瞪着惊恐的眼睛,点点头,然后你拉我推地朝她们的下房跑去,没一刻,再出来时,各自都拎着个小小包袱,“阑,阑公子,要不,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先走吧”,小娥的说话声已经带着几缕颤音。
我摸出几两银子,站起来,塞到小娥的手上:“阿阑在此几日,多蒙各位姐姐照顾,你们不用管我,放心走吧,说不定只是阿阑杞人忧天而已,隔几日就太平了,到时,你们再回来。”
几个丫鬟连连称谢,泪眼婆娑地道别而去,我松了口气,总算都打发走了,下面,我是不是也该走了?
最紧要的东西,全部都揣在身上,衣服银子这些身外之物就随它去吧。刨开柜子里剩余的物品,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屋子,确定没拉下什么,转身进了地道,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一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尽管已经有了很强势的心理准备,尽管已猜到自己亦是这一局里的一个棋子,眼前的一幕还是让我大吃了一惊。
长风明瑾的小屋里倒着两个人,一个跌坐在矮椅旁,一只胳膊还搭在矮椅的扶手上,但脸色暗枯,眼角、鼻孔、唇边,耳际均流出暗黑的血缕,桌几上的棋盘早被掀翻,黑红的棋子撒了一地。
“老人家,你怎么了?”我蹲下身,伸手探他的鼻息,竟还有微弱的气流,可显见已在弥留。
我忙站起来,想看看另一个背朝天面朝地直直趴在屋中央的人是谁。
然而那搭在矮椅扶把上的手,却忽然反掌将我拽住:“别,别走,孩子,你,你靠近点儿,我,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那,老人家,我先把你扶起来,坐到椅子上,可能会舒服点儿”,我贴近他,把他的胳膊横搭过肩,就想用力架起他来。
长风猎命紧闭着双眼摇头,“别,别白费气力了,我已经不行了,孩子,来,时间不多,我要告诉你……”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低到再不能低,我几乎是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唇上,当我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时,整个人都在这刻傻掉,为什么,他要选择我当这样一颗棋子。
“呵,丫头,你会恨我吗”,他轻咳一声,惨笑地问我,唇边又溢出更浓稠的黑血。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离开些,侧头看着这奄奄一息的老人,说不清是悲愤还是痛苦。
“呵”,他似乎还欲苦笑着说什么,却突然全身一阵猛烈地抽搐,胸腔里响着沉闷的咯咯咔咔声,像是骨头挤碎成一堆。在猛烈的抽搐中,他双眼暴睁,一手劈翻了那把矮椅,不能自控地仰面栽倒,大团大团的血沫紧跟着汹涌喷出,瞬间就侵染了前胸衣衫和地板。
我目瞪口呆,等他的抽搐渐渐平歇后,才敢爬上去,“老人家,老人家!你没事吧,告诉我,是谁下的手,怎么会这样?”
长风猎命又吐了口血沫,艰难地说道:“我,我的毒,已,已无药,可救,你,你,拿它快走,楼下有,有密室,烧,了这儿,帮我……”最后的四个字,已只见其口形而难闻其音,长风猎命说完那四个字,身子一松,头一歪,胸腔中仅存的一丝残气,连带着血沫,缓缓地释出,使得整间屋子,都充满着血腥且凄厉的味道。
他的手却在临死前,从血染的怀中扯出半截东西,并且也永远地停顿在胸口上了。外面越来越响的拼杀声和这屋内的死寂,一个活人,两具尸身,形成异样的恐怖印记,让我久久都反应不过来,今夜的一切是真还是梦境。
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有人在自己面前,这么痛苦地死去,比看到尸体本身还更可怕,鼓足勇气,我掰开长风猎命的手指,将东西从他怀中抽了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长风府的对翼双凤金令牌。默默地,我合上长风猎命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不清楚自己是承诺了他,还是没承诺。
等从地板上爬起来,双腿都在颤抖,走过去,我用脚抵了抵那另外一具尸身,他的身体还没完全变硬,死的时间应该就在我来的不久前,我不想碰他,也可以说没勇气碰他,于是拿了被长风猎命劈断的矮椅腿,支起那人的头部。
头很重,我勉强只看到了个侧面,竟然是催命桃花籍无章,他的脸已经扭曲变形,瞪着一双骇人的死鱼眼。几天前,他还扬言要催我和暮春的命,没想到自己先就被别人催了命,他的死,总算是天道昭彰,少了一个,惹人生厌的坏蛋。
我得走了,很快就会有人赶到这里,这屋子,长风明瑾曾经的家,转瞬间就将不复存在,我拣了地上一红一黑两枚棋子,小心地拿帕子包了,揣进怀里,其中那枚黑子上,还沾了些暗黑的血迹。
火是从楼上烧起,然而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整个长风府都成为了一片焦土。
从地道出来,是距离长风府两条街之隔的一条小巷,但是江庭城内,显然也经过了一番激斗,到处有零落的杂物与兵器,间或还横陈着几具尸身,我很难想象,自己此时除了找葛霖仙,还能躲到哪儿去。
在街上望去,长风府的上空浓烟翻卷,仅仅几个时辰,很多事都改变了,我咬咬牙,忍着满心的不甘与无奈,只身往城外逃走。半路中好容易碰到一匹无人看顾的马,正站在四五具尸身间,嘶嘶哀鸣,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牵了它骑上,一路小跑奔到城门,江庭城的城门大大洞开,没有任何守卫的影子,我得以顺利地跑上玉壶山。
那朵跳舞的铃兰花也似同我一样悲伤,花朵低垂,蕊中含露,一路引我进了映剑山庄。
映剑山庄的门口,正站着一身素白袍的葛霖仙,他的脸同身上的衣服一样白,眼睛中却满含悲悯与痛楚。
“霖仙!”我未开口,先落泪。站在他面前,哗哗地流泪。
他走上前来,温柔地把我揽进怀里,轻轻地拍打我,又抚摸着我的头,像哄孩子一样说:“乖,别哭,傻丫头,你看你还是这么爱哭。”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霖仙,长风猎命为什么选中我做这样的事,过了今夜,我就成了杀害他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哪!”,我抽泣不止。
鬼面人提前发起袭击,籍无章又死在长风猎命的旁边,只能说明他邀功心切,急于动手,结果被长风猎命给解决掉了,籍无章一死,我就成了最后见长风猎命的人,而且焚毁小楼一举,必定将长风猎命的死背成了自己的铁案,对八重桃花的人做这样的解释,无疑是最有利的,可霖仙说的不错,无论我愿不愿意,自己都成了真正的,手上沾血的玉面桃花阿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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