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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若冰说着就领先而去,我着急地看了一眼暮春毫无动静的屋子,大叫了一声:“等等!”
玄若冰回过头:“怎么,阑公子还有其他的事?”
“呃,不是,我,我有点好奇,大管家有什么必须找我,而不找我大哥呢”
“你大哥?春公子一早就陪老爷去了,你不知道吗?”
我愣了,暮春难道根本就没睡么,他打什么主意啊,叫我不要多管闲事,自己却去陪长风猎命,便是找机会,这个时刻府内上下还不戒备森严,如何能下手呢。
没办法了,暮春,这可不是我想瞎掺合,我是推却不过才跟玄若冰走的,你不要怪我。
玄若冰引着我,一前一后出了兰园,又出了后花园,再朝侧花园走去,这条路我第一次进长风府就走过,长风府没有后门,却有两个侧门,分别就是从东西两方的侧花园出去,玄若冰是准备要带我出府吗。
侧门外,早已停好一辆马车,我疑惑地望着玄若冰,心有不祥:“大管家,如果你不说明是带我去哪里,就请恕阿阑不恭,不能随你去了”
玄若冰笑着拍我的肩:“阑公子请放心,我们只是去看个朋友而已,此人想必阑公子也是见过的,就是赤凤堂的石副统领”
“石非青?”我脑子转了转:“大管家,阿阑与石副统领虽有一面之缘,可这么贸然的打扰,好象不太合适吧”
“嗯,这个嘛,我想石副统领是不会介意的,走吧,我们快去快回,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玄若冰不由分说,强行拉我上了马车,我满肚子的不甘,却也只好憋闷在心。
马车在江庭城中走了一阵,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玄若冰解释说石非青在江庭城内的私宅,就在此巷内,我一瞧,百米长的巷内总共也只有两户人家。我们先下了马车,让驾车的护卫在巷口等候,然后步行到了靠左墙的一扇朱漆铜兽衔环门前,玄若冰扣响了门环:“请问有人在吗?”
不一会,有小僮应门,问我们是何人,玄若冰答道:“长风府上的大管家,前来探望石统领及夫人”,那小僮一听,忙打开门来,请我们进去。
里面是个小院子,种了几株油桐树,都已经很高大了,玄若冰一进门就问那童子:“你们石爷在家么?”小僮说:“不在,从昨儿个出门就没回来,想是在哪里有事耽搁了,不过夫人在,小人这就去禀报,请二位暂且稍等片刻”
玄若冰拦住了他:“不用了,我们还是……”他的话没说完,就望见院子最里端的一间厢房内,飘出来个紫衫女子,那女子才一出门,便朝我们奔了过来:“妾身不知大管家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管家恕罪!”,跟着,女人在距离我们二十米远的地方就叩拜跪地。
我因为一直不知道玄若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只是跟在他的后面,又由于视线角度的问题,外加女人跑得又快又急,所以并没看清她的模样,这刻见她对玄若冰的来访如此惶恐,生出些好奇,就紧走两步,并排跟上了玄若冰。
玄若冰走到女人面前,道:“起来吧,我有几件事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是,小女不敢对大管家隐瞒,只要小女知道的,定当如实回禀”,她说着扬起了头。
“你!怎么是你!”我一见她那张脸,立刻忍不住惊叫起来。
女人同时也看清了我,脸色突变煞白,继而狠恶,她跳起来,倒退丈余,转身就往厢房跑,玄若冰猛喝:“站住!哪里跑!”,拔足就要追过去,然而寒光一闪,眼前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剑,那个一直跟着我们的小僮朝玄若冰出手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目瞪口呆,玄若冰倒并不惊慌,身形一转,堪堪避过那一剑,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黑色半透明的尺子,抖了抖,亮开迎击的架势,同时还不忘回头朝我急道:“快去追,她要逃了!”
我一看,那小僮的第二剑又刺向玄若冰了,惊呼了一声,玄若冰赶紧用黑尺抵开,和小僮缠斗起来,我犹豫了两秒钟,见实在帮不上忙,只好撇下玄若冰,先追那女人去。
刚推开那间厢房的门,措手不及的,一缕紫色的绸带,就如毒蛇吐信般朝我袭来,我本能的双手一挡,绸带却还是缠上了我的脖颈,“找死!”,那女人恶狠狠道,用力一拉紧,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断了气。
但是潜意识里,我仍旧挣扎着想扯松那要勒死我的绸带,刀,幻诋刀,我艰难地想摸出幻诋刀,偏苦于无力腾手,正绝望挣扎时,蓦然被那绸带卷抛起来,旋了两圈,重重地摔趴在地上,不过颈部的力道却松懈了。
趁这松懈,我拼力三把两爪地扯开绸带,已经快憋爆的肺终于呼出一口气,一阵剧烈地咳嗽之后,听力与视觉也渐渐恢复,这才看见,原来是玄若冰赶来救了我,此时他一面用黑精尺格挡小僮的利剑,一面用空余的手,呼呼生风地挥掌对付女人的绸带。
三人动作极快,在小院里起落缠打,各自的招式也眼花缭乱,不久,我总算看出,虽然是以一敌二,那两人看似使尽浑身解数,也奈何玄如冰不得,他们的脸上越来越显出焦急之色,而玄若冰反而越来越攻防自如。
很快,那小僮就被玄若冰瞅了个破绽,一尺子横扫在他的胸膛,他“呀”的一声倒飞了出去,正好狠狠的撞到一棵油桐树身,被反弹着扑跌而下,这一跌,就再也没抬起头来。女人见势不妙,急舞缎带,使了个虚招,手中多出一枚弹丸,朝玄若冰掷出,玄若冰闪身速退,弹丸落地之处迸出一团白烟,女人趁这当儿,忙跃上院墙仓促逃走。
玄若冰挥舞双袖,赶散烟雾,确定无毒后,问我怎么样,我尽管摔得不轻,还是强撑着说:“没什么大碍”。玄若冰道:“那好,要没什么大碍的话,你先坐车回府,玄某再去追追,回头府中碰面”,言毕,他也不待我回答,依样跃上墙头,朝女人逃出的方向追去。
“喂!”我本来想劝他别追了,眼见招呼不及,只好勉强爬起,跟着朝院门口跑了两步,可一跑之下就觉出不对,腹中竟然突生剧烈绞痛,宛如有另外一双手,在生生拧扯满腹肚肠,然后又撕裂、揉碎成千百段,来势汹汹的疼痛让我连半个字都没喊出,就脸色青白冷汗直冒地栽倒在地,踡曲着身子乱打滚。
疼痛中,视线渐渐模糊,唯一的意识就是自己是不是快死了,是啊,一定是快死了,暮春,或者曜,我们又将在哪一世相见呢,也许只能说,注定无缘,就此诀别……
头顶的天空暗了暗,我心道,别这么快,别这么快让我进入黑暗世界,就让我多享有一眼天空的明亮与纯净吧,但是,一个黑呼呼的影子还是遮挡住了视线,老天爷,你可真不够意思,死也不让我死的顺心,我慢慢合上了双眼。
“阑公子!阑公子!你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老天确实不让我死的顺心,刚合上眼,就有人又是摇晃我又是大声疾呼,害的我不得不勉强重新睁开,面前的影像非常模糊,费力地认了半天,才大致看出来人是林挚,他是怎么来的,我未及多想,忙哀哀嗫嚅道:“救救我!”,随即全身痉挛,头一歪,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不确定,但四周沉寂混沌的状态我很熟悉,身子没有重量地漂浮着,在浓稠得化不开的混沌里,没有方向,没有尽头。“有人吗”我问,声音立即被黑暗吞噬个干干净净,我继续飘,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远远的,好似有微弱的光线,从混沌的尽头漏过一隙,我欣喜万分,追寻着微光的方位,靠近了,咦,还有说话声,是谁,是谁在说话。
一只手从微光里伸出,拉了我一把,一下就把我拉进了强光柱中,光线是如此刺目,耀出我满眼炽白,“阑公子,你可醒了,看看我是谁?”一个男子带着毫无感情的声音,毫无表情的脸,俯身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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