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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决,是战神侍族一族最后的禁忌术,不仅仅是因为使用者本身会因此而烟消云散,连自己的灵魂都无法停留,更是因为,借用了那不该属于人间的力量,会招来神明的处罚。
“神明的处罚吗?”看着遥远身后那本该是战神岛屿的地方,我轻轻叹息着。我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当时拉科奇的剑刺向我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亡了,意识一片黑暗,而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了。
我睁着眼,两只眼,本该瞎掉的左眼轻轻地眨着,看着自己的手,那原本早已断去的右手,此刻却是白皙晶莹得仿佛新生出来一般!我死了吗?我知道,没有。
我身后,在那原本是战神岛屿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几座露在海面上的残破明礁,那里,原本是战神岛上最高耸的几座山峰,而在那片海域中心,更有着隐隐蠕动着的漩涡,那一圈一圈扩散出来的波纹目眩得像是要将人直吸进去一般。
小小的杉板不知道原来是门还是什么东西,我坐在上面,安琪儿静静地躺在我的身旁,看着她恬静的睡脸,听着她那平缓的呼吸,我的心却突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什么战神什么侍者什么祭品什么命运都被我统统地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还记得当时我刚醒来时,听见女孩那平稳呼吸时心中那种激动和不知所措,我感谢着一切我所知道和不知道的神明,感谢他们大慈悲地将安琪儿送回我的身边。我还记得我又哭又笑了大半天,笑得像个白痴,但是心中却充满了说不出的欢喜。
静静地注视着女孩,我缓缓躺倒在她的身旁,看着那蔚蓝清澈的天空,我忘了再去想我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忘了我身体里那消逝殆尽的力量正缓缓恢复着,忘了安琪儿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忘了去想我们现在在哪里,忘了我们现在还在海上漂流,忘了去想我们该怎么回去,我的心中却是一片平安喜乐——
安琪儿···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而当海上漂流旅程还在继续的时候,战神岛上,或者应该说原本的战神岛上,在那惊天动地的一战之后的第二天,这里已经变成了死域,无论是之后的“林黔冥”还是“拉科奇”,所使用的都是远过这个人界所能承受的力量,更何况还是那般猛烈的对冲!即便人早已散去,那飘散在空气中的残余却仍散着无法抵御的威压,使得周遭的生物根本不敢靠近,呃,弱小的生物。
“啪。”响指声轻轻响起,从胸前带过的白色半身装旁露出的古铜色肌肤,隐隐反射着森寒的光,就仿佛是他金色的双瞳,再配上他棕色的卷曲头,狂野的容颜看上去仿佛三十多岁却又仿佛仅有二十出头,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的双足踩在脚面上,荡开了一圈圈波纹,那渐渐散开的波纹碰上了大战后力量所残留的漩涡时却诡异的将漩涡给震散开去,他缓缓地走着,脸容冷峻而看不出一丝波动,直到,那一座残破的雕像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霍地停下来脚步,雕刻精细的战神雕像仿佛被什么锋利的刀剑切割过一般,齐整整地断了开来,浮在那海面之上的是被低下的浮礁所顶着的半身,平整的切口光滑得仿佛是被一剑切开一般!
而战神神像前,曾经的战神侍者,这场大战的参与者之一的拉科奇以一个奇异的姿势被钉在了战神神像的胸前,而所用的钉子,赫然便是拉科奇最后所用的那柄剑!那本该随着主人释去而消散的力量,在两日后的现在,却仍存留着尚未消亡殆尽的力量。
来人的眼霍地收紧,他认出了面前这个死去的人类身上所携带的气息,他自然不会陌生,即便是那么的微弱,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认错,因为,那本就是属于他的力量!
拉科奇的身体本来在承受到他所能承受的力量极限时便该崩溃消失的,只是,那一记火拼,却在他的身体达到极限前的瞬间将他的意识或者说是战神的分身意识给抹杀了!甚至连那原本应该继续传输的力量都给生生截断!拉科奇固然是当场丧命,但是那些本该崩坏他身体的力量却反而变成了将他的身体保存下来的保障,以至于给面前的来人留下了“遗书”。
来者的手缓缓,缓缓的捏紧,他的嘴角却溢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如同他眼中那正慢慢升起的火焰,他的手猛地向后挥出!
“轰!”骤然腾起的海面上铺满了各种生物的尸体,远远的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拉过披风,仿佛要挡住那距离他几十米远的海水飞溅,虽然他的身旁若隐若现着一道金色的屏障早已将他的整个人给包裹了起来。
“是你?!”古铜男看着披风男,一脸意外的神色,“你怎么也跑下来了?”
披风男缓缓地放下披风,露出一张儒雅风流的脸容来,额上一点红宝石头带映着他金色的瞳孔里仿佛也带上了一点怒意,连他平淡的话语仿佛也带上了一丝冷峻:“什么时候我出行与否需要得到你的许可了?”
古铜男言语微滞,心中大怒,他的手已按入虚空,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于还是散去了手中的力量。
“终于学会思考了吗?我还以为,你永远无法理解‘思考’这个词的含义了呢···”披风男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挑动对方怒火的话语,他的眼却扫视着那残余的所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然而,理所当然地一无所获。
古铜男强抑着怒气,故作不屑地道:“我可不像某些不知长进的家伙永远只会原地踏步!”
缓缓地在虚空之中行走着,披风男慢慢地接近了古铜男的身边,他却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一眼,闻言也只是淡淡的回道:“原来连白痴也会开窍的吗?我还以为连这种这么明显的陷阱都会中的白痴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学会‘思考’呢···”
“你!!”古铜男闻言大怒,额上青筋一根根爆起,紧握着的双拳仿佛随时都可能暴走一般。披风男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散去你的力量吧,不要跟我说你现在还没有看清楚那家伙的阴谋。”
“别把我想得跟你一般无知!”大手一挥,古铜男寒声怒道,“海城那些白痴想出来的这种白痴计谋我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噢?”明显的第二音充满了调侃,偏偏披风男的声音始终是这般淡然,听在耳中更是充满了怪异的感受,披风男却仿佛不觉,看着古铜男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子吗?那么,‘伟大’的战神阿瑞斯大人,不知道你是否能解释下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计谋,你却仍是一脚踩了进去,甚至连被你遗忘,噢不,‘安排’在人间界这么多年的棋子都给全部赔了进去,甚至···”披风男突然淡淡一笑,目光转寒,继续说道,“甚至连你的分身神识都被毁去了呢?!”
阿瑞斯话语微顿,看着披风男的眼神却霍地收缩,更隐隐透出一丝冰冷的怒意,只听他寒声道:“你监视我?!”阿瑞斯手中的金光隐隐汇聚,显然只要对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以战神为名的他绝对不会惧怕战斗!
“你以为我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吗?”披风男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半丝紧张的神色,就仿佛根本没看见对方身上那逐渐膨胀的气势,淡淡答道,“海城传出来的消息你都知道了,还有其他人会不知道吗?”
阿瑞斯胸口一滞,被说得哑口无言。
视线漂移着,披风男不屑地继续说道:“你以为亚特兰斯那家伙搞出这种东西来只是为了让你一个人上当吗?阿瑞斯,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我以为不可能会有这么简单的阴谋···”
“亚特兰斯那家伙本来就聪明着呢,他正是抓着这种心理才会故意设计出这种看上去这么明显的陷阱来糊弄你们的视野,偏偏神山上那群白痴还一个个将信将疑的,而你这个大白痴就刚好自己跳出来,给了他们一个不必亲自出手就可以探明真相的好机会!而偏偏某个家伙还整天神神秘秘的,自以为天衣无缝,全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别人当笑话看!”
“你!!”阿瑞斯的拳挥出,怒如狂!
披风男却是轻飘飘地躲过了他霸道的拳风,在虚空中往远方缓缓走去。
一击不中,阿瑞斯向着对方扑去,愤怒早已冲散了他的理智,他霍地冷笑道:“是,我是白痴!至少也比某个被自己妹妹抛弃的级恋妹狂要好得···”
那一支金色的箭却已经穿过了他的际,将他的怒吼削成了两段,他霍地看见对方冰冷的眼,阿瑞斯的拳风被击散在空中,那划破了虚空的箭影却仍残留着冰冷!
阿瑞斯额前的丝微微地湿了,他却在冷笑:“我就不相信,难道你会认不出来,这毁了我这人界神殿的另外一人身上所使用的是什么力量?!!其他人的力量你认不出来,难道连你妹妹的月神神力波动你都认不出来了吗?!!你以为你故意使用力量将它抹去,我便不知道了吗?!阿波罗!”
“看来···我稍微小看了你一下···”阿波罗缓缓地伸出了手,右手上隐隐闪动的金光赫然正是适才穿过阿瑞斯髻的箭,若隐若现,“不过,你搞错了一点,从头到尾,我根本就没有考虑你的想法···”
“什么?!”阿瑞斯捏着拳,怒瞪着对方,心中怒火狂燃,对方这么简直是在挑衅他身为战神的骄傲!
阿波罗却仿佛看不见阿瑞斯的怒容,他抬起头,看向了遥远的天空,那里,是神山的方向,额上那一点红芒流动着光,映着他的脸,看起来竟仿佛也有些落寞。
福至心灵,阿瑞斯霍地明白过来,却终于强忍住没有说出来——你、你是为了瞒住你妹妹?!!
阿波罗淡淡地看了阿瑞斯一眼,虚空中渐渐模糊的身影传来淡淡的话语:“阿瑞斯,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你最好别惹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前的水晶球早已承受不住那般庞大的力量冲击而瞬间崩坏,碎裂成一地的碎片,即便远隔千里他也可以感觉得到那透着水晶球扑面而来的强横力量!
那个叫拉什么奇的阿瑞斯的使徒也就罢了,他借用的是阿瑞斯的力量,但是阿冥呢?她不是已经将他身上的力量神识封印了吗?他怎么会突然觉醒的?更逼得拉科奇使出那种燃烧灵魂的禁忌之术召唤出阿瑞斯的力量!当那个凡人白痴把剑刺进阿冥的身体时,自己差点便当场崩溃了,要是让那位大人知道她的爱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给这么给灭掉了,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而更让他感觉到一阵阵毛骨悚然的是,这一系列的事情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亲自参与过,但是这个计划,可是的的确确从头到尾都是他设计出来的,他实在没有勇气想象若是让那位大人知道了这一点,自己是否还能保留那么一点点灵魂逃亡人界!!
但是那又是怎么回事?那股突然涌出的力量强大得自己根本无法想象!那到底是谁出来的?是阿冥吗?不可能,当时他都已经几乎垂死了!还是那个战神的使徒?也不可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那位人类少年的身分的确可疑,从琉珂诗雅到达龙国天都之后,这位少年便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其间四个小时内不但我们失去了她的气息感应,便是阿瑞斯大人那边的人也寻找不到她的所在,就仿佛、就仿佛被那个少年藏起来了似的···”白衣人身后是一位穿着得就像是那种中世纪的古老庄园的老管家似的老人,正神情恭敬地做着汇报,他低着头,所以,他同样没有看见白衣人眼中苦涩的笑意。
“那可不是被他藏起来的···”白衣人轻轻叹息了下,微微顿了顿,旋即苦笑,“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把她藏起来了吧?”是受到琉珂诗雅和阿瑞斯那边的人的气息刺激到他体内被封印的神识而导致他苏醒了吗?
“大人?您的意思是?”闻言抬头,老人的脸上一片疑惑。
白衣人挥了挥手,笑道:“你继续说,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他怎么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老人微微一怔,不明白白衣人的问法,想了想,还是将他所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从拉科奇追踪琉珂诗雅的转世安琪儿未果后开始说起,安琪儿的气息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也许是祭神之期将近,拉科奇选在了这不可能动手的时候出手,以至于连他手下那些奉命“阻扰”的人都被他的雷霆手段给惊呆了!
竟然在数万凡人的面前直接使用魔法,用人界的专业术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灯光效果俱佳啊!仅仅是为了给一个安琪儿在人间界合理(?!)消失的理由,竟然就做到这般地步,不得不说,战神一系的人果然是跟他们的主子一般的脾气。
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老人派出去的那些人也不是普通的凡人,那种光影似的东西吓吓凡人还可以,真的打在他们的身上恐怕也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那仅仅只是对第一击而言!
当他们现拉科奇距离安琪儿已经只有咫尺之遥正准备依照计划“射杀”安琪儿的时候,那一个少年的身影却已经抢在了他们的前面,甚至抢在了拉科奇的前面!没有人能形容那种诡异的度,而更让人恐惧的是闪电下少年脸上那种疯狂的神色!而之后那两个人的火拼更是让他们这群已经彻底沦为喽啰的喽啰看得傻呆当场!
五十七道“天雷亟”!!当拉科奇运上力量的时候,那带来的并不仅仅只是声光效果而已!即便,他只是战神的信徒而不是战神本人!而更让他们无法置信的却是少年那突然爆涨的气势!他身上所散出来的气息是最纯正的月神神力,老人的那些下属虽然不认识却也绝对不是一点常识都不知道的白痴!
局势的展早已经远远出老人事前的预估,无论是拉科奇会挑选这么一个时间的突然出手还是那个少年的横插一手,都不是老人计划中应该出现的东西!但现实的展却不得不让他感慨命运的无常,不过有了少年的这么一阻扰,这个计划的真实性就更让人不会怀疑了。
“这个少年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如果不是我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看看这计划的最后一幕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打算让我知道了?!!”白衣人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怒气,不仅仅是因为这么重要的变故自己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更是因为阿冥现在生死不明,只要一想到神山上那位大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可能做出的反应他就实在无法保持淡然自若。
老人微微迟疑了下,还是答道:“大人,您之前曾经吩咐过若没有必要便由我全权负责,那个奇怪的人类少年的出现虽然造成了些许偏差,但是计划却仍是照着您的吩咐而进行着,所以,我认为这种小事没有必要惊扰到大人,所以···”
“原来,是这样子吗···”白衣人苦笑摇头,“没想到我才刚离开一会,就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若是让那位大人知晓,恐怕三界的大战就要提前到来了···”
老人闻言大惊,骇然惊呼道:“大人?!您说什么?!!”
白衣人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怪你,那个少年的事情没有交代清楚是我的疏忽。”
“亚特兰斯大人?您、您认识他?”老人惊骇失色,他并不像那些下属那般无知,事后他调查的时候早已现了,即便残留的气息很少,但是那分明就是月之女神阿耳忒弥斯的气息,他甚至想过,对方或者是那刚刚回归的阿耳忒弥斯大人在人界的使徒,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大人竟然会认识那位少年!
亚特兰斯闻言苦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可是我这么千百年来难得认识的朋友,还是阿耳忒弥斯大人的哥哥兼爱人!只是,这些话他自然不能告诉面前的老人,即便他是最忠心的下属,但是,他所忠诚的却是亚特兰蒂斯海城,而不是自己。月之女神的爱人无论是对于哪一方面来讲,绝对都是奇货可居,更何况,现在的阿耳忒弥斯大人更是唯一掌握哈迪斯大人下落的人!
亚特兰斯缓缓地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这次的事情的确不能怪你,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原以为神山上的那些家伙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要放出琉珂诗雅转世的消息,他们一定会一窝蜂的冲出来混乱一片好让我们趁机下手,最不济我们也可以躲在后面坐观虎斗,看他们争个头破血流。哈迪斯大人的力量,谁不想要?那群贪婪的神们什么时候知道什么叫分寸了?若非如此,阿耳忒弥斯大人也不至于要到现在才回归神山了。”
老人默默地听着,混浊的眼中却突然闪过一丝不忍。
亚特兰斯转过脸去,轻轻叹息,说道:“既然不忍,当初你又何必逼她前去,她只是海中女神,三涂河的水那般冰冷,她又怎么受得了?流着亚特兰蒂斯的血脉却被送进冥域烙上哈迪斯大人的徽记,从踏进冥域的那时起你就应该知道了,她这一生注定痛苦。格劳克斯,这几千年来,你真的不曾后悔过?”
老人格劳克斯缓缓地低下头,沉默着,良久,他轻轻说道:“哈迪斯大人战败被打落轮回之时,她微笑着慨然赴死,追寻哈迪斯大人而去。她的身心已经都不属于海城了,从那时候起,海中女神的琉珂诗雅便已经死去了,她是属于哈迪斯大人的,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灵魂。”
“她真的是在笑吗?”亚特兰斯转过头来,看着格劳克斯的眼,淡淡的,缓缓说道,“你真的相信当时的她是甘愿追随哈迪斯大人而跌入三轮回的吗?”
“是···”沉默良久,格劳克斯缓缓抬头,答道,“不论是海中女神,还是作为海城送给哈迪斯大人的礼物,被哈迪斯大人那般温柔的对待着,只要她还是琉珂诗雅,她就一定会追随她而去。”
“你真的相信哈迪斯大人爱上她的无稽传言?”亚特兰斯冷笑,笑声中满是不屑,“哈迪斯大人只爱恋春之女神贝瑟芬妮一人是三界皆知的事实。当年哈迪斯大人只不过凑巧路过,顺手救了她而已,那段流言之所以会传播得那般的迅和诡异,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
“是,是我做的主,冥域是游离于海城和神山之外真正的第三界,不受神山制约,不受海城束缚,冥域上下皆只知哈迪斯大人一人而不知其他,便是神山上在冥域中的人也多是像阿耳忒弥斯大人这般保持中立而无所事事的神明!而我亚特兰蒂斯海城更是对对方几乎一无所知!如若三界开战,冥域必是最后也是最强的敌人!而且哈迪斯大人对冥后以外的女人没有兴趣更是三界所皆知的事情,所以···”
“所以,在哈迪斯大人偶然的出手救了琉珂诗雅之后,你就知道,机会来了···”亚特兰斯轻叹着别过脸去,早已过去数千年的事情,他再怎么说又有什么意义?
“是,哈迪斯大人的息怒无常众所皆知,琉珂诗雅的获救或许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但如果做为谣言的却是够得不能再够了···”
“因为,哈迪斯大人本就冷漠暴戾,对贝瑟芬妮之外的女人更是不屑一顾,但是这样子的他,却突然出手救了海城的一个小小的下位女神,的确是有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呢。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将这条消息大肆渲染,再顺水推舟的将琉珂诗雅送进冥域。难道你就不曾想过,哈迪斯大人如果拒绝的话,琉珂诗雅除了一死就再无活路了吗?”
“哈迪斯大人是不会拒绝的。”虽然是这般肯定的说着,但老人的眼皮却微微地颤动了下,亚特兰斯看见了,却没有反驳,默默地听着老人坚定的话语。
“是你预见到的吗?”
“不,这是琉珂诗雅自己所看见的未来···”老人轻轻地垂下头,掩饰住他眼角的闪光,“对于命运,预言师充满了虔诚,这是琉珂诗雅的命,如果反抗的话只会招来命运更为严厉的处罚,这一点,我相信,她同样相信。”
“还真是有够冠冕堂皇的理由呢···”亚特兰斯苦笑一声,“不过,算了,那是你的女儿,既然你认为这样子对她来说最好,那就最好。”
“是···”格劳克斯恭谨地低下头去,低低应道。
亚特兰斯看着自己面前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的水晶球,沉吟道:“琉珂诗雅在冥域的地位暧昧莫名,当年哈迪斯大人与那位大人一战之后,更是殉情追随哈迪斯大人而去。这一件事情当时也是传遍三界,再加上琉珂诗雅预言师的能力众所周知,所以我才会故意放出琉珂诗雅的转世有可能知晓哈迪斯大人下落的消息,希望把那些白痴们引出来,就算我们不出手,以他们那群家伙贪婪成性的性子,也会自己争个头破血流。谁知道,嘿嘿,这次他们倒是懂得放出阿瑞斯那级白痴出来探路了···还是这个陷阱太明显了呢?嗯,也有可能,毕竟隔了这么久之后,在阿耳忒弥斯大人回归了神山,再没有办法找出哈迪斯大人下落之时,却突然流出琉珂诗雅也可能知道哈迪斯大人下落这种极具诱惑力的消息出来,也难怪他们那些家伙怀疑了。”
“您不是常说不怕他们不怀疑,就怕利益不够吗?”
亚特兰斯闻言一笑,点头道:“不错,来人界这么久了,人类身上的确有些东西值得我们学习学习,或许那些并没有神力魔法那么夸张的威力,但是它所能造成的效果却更加的厉害。”
“是···”
亚特兰斯沉吟着:“路上的痕迹都已经消除了吧?”
“是,一切和我们有关的痕迹都已经抹消干净了。”格劳克斯回答道。
“虽然计划生了一些偏差,但是我们最初的目的却仍然达到了,在那般强横的力量之下,神山的前哨站战神的下界之都必然被毁掉了,只是···”亚特兰斯抬起头,看着格劳克斯的脸,缓缓说道,“事情既然已经生了,就只好去面对了···”
“大人?”格劳克斯微微皱眉,心中迷惑,从始至终,自己这方的人都没有暴露出海城的身分,亚特兰斯大人的话语中为什么听起来似乎充满了不安呢?
亚特兰斯一眼便看穿了这位智囊心中所想,只可惜,他想的那些东西根本无法跟格劳克斯明说。躺倒回身后柔软的真皮沙中,陷出了深深的沟影,他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暂时收敛下吧,不要暴露我们自己为主,最近不要再有什么大动作了,那么大的骚动,神山上的人不可能不闻不问的。再说了,以阿瑞斯那般火爆的性子,他必然会亲自跑下来,只不过,哼!来了人界后,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是。”格劳克斯恭敬点头,缓缓倒退而出。
“格劳克斯···”亚特兰斯的声音却突然响起,老人停下了脚步,亚特兰斯微皱着眉,良久,缓缓说道,“派出我们的人,到战神岛附近海域探探情况,如果遭遇到神山上的那几个家伙,不需隐瞒我们的‘目的’。”
“是。”格劳克斯心中暗自点头,与其不闻不问徒惹人生疑还不如大方地派出自己的人,用最正常的反应来混淆对方的视线。
“还有···”亚特兰斯的声音却再一次打断了他的退出,“如果看见了那位少年,把他救起来,送他回天都。”
“大人?!”格劳克斯甚至以为自己的双耳听错了,“大人,你这样子做岂不是等于告诉那些人···”
“告诉他们什么?”亚特兰斯瞪了格劳克斯一眼,仿佛威胁,格劳克斯却仍是抬起了头,严肃地反驳道:“大人,从适才的影像看来,琉珂诗雅已死,战神岛已毁,那以守护战神岛为责的战神侍族全灭,现在这人界里只有那位少年知道曾经生过什么事情了,大人!如果我们···”
“如果什么?!”亚特兰斯陡地捏破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嫣红的液体仿佛他眼中逐渐腾起的怒气,“格劳克斯!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少年所使用的力量了吧,你难道忘记了那是谁的力量了吗!!”
格劳克斯脸颊微颤,答道:“属下不曾忘记,那是属于月之女神阿耳忒弥斯大人的神威,但是,即便他是阿耳忒弥斯大人的使徒,不用说是现在这种时候了,便是以前,阿耳忒弥斯大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凡人使徒的死而大动···”
格劳克斯霍地停下了话语,他看见了亚特兰斯的笑,是讥诮的冷笑,还是无奈的苦笑,他看不明白,但是他却知道自己从来不曾在这位英明更胜其父的少主身上见过现在这种神情!
“你错了,格劳克斯···”他霍地听见了亚特兰斯的叹息,“他、不仅仅只是阿耳忒弥斯大人的使徒而已···”
“什···”
“我意已决,不必再言,立刻去办吧。”
“可···”
“格劳克斯!!”亚特兰斯看着格劳克斯那张苍白的老脸,霍地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下来,“好吧,老师,那个人类少年,那个凡人,他、他是阿耳忒弥斯大人的转世在人界流浪时的身份的哥哥,也是、也是我的朋友。无论是为了阿耳忒弥斯大人,为了海城,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去。”
“我明白了,少主···”格劳克斯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退出了房间,亚特兰斯站起身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遥远的天际边渐渐升起的月,霍地摇头苦笑道:“阿冥啊阿冥,没想到我躲来躲去,终究还是跟你撞上了,若是让阿耳忒弥斯大人知道的话,我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眉头微皱,亚特兰斯突地想起自己曾经假装成预言师骗他说他此生注定了“桃花不断,劫数不断”,难不成一语成真?!要不然阿冥这小子怎么会这么悲情?
先是最爱的婧婧被迫离他而去,用那只小人鱼来了个李代桃僵,而他自己更是连自己都被修改模糊,更连神识都被封印起来,罗莉、曦莉娅这对母女更是先后因故离他而去。原以为自己和阿耳忒弥斯大人、贝瑟芬妮离开了他之后,他的这种桃花劫可以终止了,谁知道,自己借着调查贝瑟芬妮下落的事情而避开了之后那么一会,他竟然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现在更是为了琉珂诗雅的转世而落得生死不明!
“阿冥啊阿冥,你说我该说你什么才好呢···你啊,看来注定是要和那位大人纠缠不清了,也罢,反正这不过是迟早的事,就当是做兄弟的推了你一把吧···”
——————————
而就在林黔冥身上月神之力突然爆开之前,还有另一个人同时感觉到了那诡异的不安,又或者,没有,但她的心,却无法平静,就仿佛她面前那骤然出现裂痕的瓷杯。
阿耳忒弥斯霍地从冥想中苏醒过来,她睁开了迷梦般美丽的双瞳,这是她回到了神山之后第一次醒来,却仍未到她自己所预想的时间,神山上充沛的天地灵气使得神力的恢复变得异常的迅,但即便如此,此刻的她却仍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也不该醒来,但是,心中那种牵挂的感觉,是什么?这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是什么?这种难以形容的不安感觉,到底是什么?!眼前的瓷杯突然出现的裂痕,还有自己这种烦躁的心情,仿佛预示着什么,但是为什么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你、你是···那突然闪过的笑容,那种傻傻的呆呆的笑容,为什么会看不清楚你的脸?你、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我的脑海里?为什么···我会感到这么怀念···
轰···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响却陡地在女人的耳旁炸开,连她的灵魂仿佛都感觉到那爆炸的震撼,阿耳忒弥斯心中一片迷茫,这里是神山,是不可能有力量传进来的,那么,那股力量,那般熟悉的力量,他是谁?!!
紧绷的心弦被混乱的思绪所烦压着,阿耳忒弥斯的心乱成一团,那骤然翻起的记忆是属于谁的?
“哥哥···”哥哥?是阿波罗哥哥吗?不是的···咦,为什么,我会知道,不是?这种感觉,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是神力失衡了吗?还是···
“哥哥!你怎么都不理人家···”
这个,是我?这怎么可能?!我、我怎么可能会这样?!!!···
“哥···我们要这样子永远在一起噢!”
但是,为什么···
“嗯,你要永远陪着我噢···”
这般怀念?!
“婧婧···”
婧婧?婧婧···
婧婧!!!是了,我是林婧琪,我是哥哥的婧婧!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竟然会忘记?为什么我竟然会忘记哥哥?为什么我竟然会忘记?!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属于婧婧的记忆如潮水般倒流而至,将那占据着脑海的阿耳忒弥斯的记忆冲刷分开,那重新泛起的温暖,如同那潮水般的思念狂涌,将婧婧的思绪整个儿占据!
“是了,我记起来了···”婧婧微微地阖着眼,她记起来了,是谁送来的珍贵无比的神石劝导自己要趁着归来的时候赶快修炼将自己的力量恢复过来,以至于害得自己差点在漫长的冥想之中被原来的庞大记忆给吞噬了!
原来,是你吗?你想要的,是让我变回原本的阿耳忒弥斯吗?!双眼中银芒闪烁,眼底却有一丝怒火骤然燃起,婧婧紧握着拳头的手却突然松了开来,缓缓地捧着自己的胸口,心中一片温暖。
“是吗,哥哥已经冲破了我的封印了吗···”婧婧微微地点着头,心中似喜似忧,虽然掩耳盗铃似的封印了他还修改模糊了他的记忆,但是婧婧知道,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法早晚会被识破。其他的不说,单只他永远不会衰老这一条便足够他怀疑了,更何况还有那缓缓恢复的神力,他冲破自己所下的封印不过是早晚之间的事而已。
只是,即便在想起来了之后,自己却仍是觉得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而就在这时,婧婧突然感觉到,那同质同源的气息骤然暴涨,那突然涌起的是强横得令她心悸的力量,那是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力量,除非——被逼至绝境!
仿佛是要印证她所说的话似的,面前的那只瓷杯终于承受不住那不断扩散开来的裂痕,猛地断裂开来!如同,那灵魂相连的气息波动,骤然断裂,心,猛地沉入谷底。
沉寂了数千年的月神殿上,终于,银光暴涨,惊醒了沉睡的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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