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当光头短须、身穿半长风衣牛仔裤的雷停在丁国春的陪同下走出医院大门时,迎面吹来的冷风使他的后脖梗子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伸手用力抚了抚后脖子和发碴扎手的头顶,雷停双手插回到风衣口袋里,侧头看着丁国春说道:“昨天我就猜到李局会派你过来监护我。现在刑警队的那些毛头小子做事都太没条理,老李头不可能放心。”
丁国春略窘地一笑:“没有没有,我刚做了几天刑侦啊,经验还太浅。前两天,景队还骂我是一根筋呢。”
雷停淡然一笑:“你们景队最近还在忙天路集团考察的事吗?”
丁国春点头:“这是市里边的首要大事,几乎大半的警力都用到安保上了。”
雷停点点头,迎着颇有些凛冽之意的冷风竖起风衣的领子,快步走到医院路口的警用面包车前,拉开门,坐到后座上。
丁国春坐入驾驶位,发动引擎,转头问道:“直接去案发现场吗?”
雷停靠在后座背上,眼望着窗外轻轻点头。
丁国春将一个沉甸甸的黑胶袋递给雷停,随即踩下油门,车子调转方向,从医院的林荫道直驶出大门,开上街路。
雷停打开胶袋,里面装着自已入监仓前的随身物品:一个鼓鼓囊囊的钥匙包、皮面摁扣扁烟盒、手机、高倍放大镜、一团透明胶袋、塑料打火机和钱包身份证等。
随手将手机开机后塞进口袋,其他东西一古脑地揣进衣袋,打开烟盒,里面还摆着两支短雪茄。雷停笑笑,拈起一支放在鼻前闻了闻,却没有吸它的**。
丁国春边开车边说着案发现场的情况,他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丁国春的车开得很稳,十几分钟后,车子在白西区接近山边的地方停了下来。
下车后,雷停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对丁国春说道:“这里离白杨胡同好象没多远吧?!”
丁国春点头,向西指了指:“过去大约有四条街就是白杨胡同。”
雷停习惯性地抽了抽鼻子:“凶手可能是在守株待兔的过程中逮到白保德的。”
雷停刚一开口,丁国春立刻手忙脚乱地从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飞快地摁下录音键。
雷停看着他笑了笑,四下打量起周边的环境。
这里的破败程度与困牛巷差不多,也是居民移居后留下的破屋败瓦。到处都是碎砖衰草,远近的墙头上都长着一蓬蓬苍萎黄的杂草,从数堵断墙墙头看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的山边泄洪沟和挡在铁丝网外的茂密树林。
“案发现场就在前面第三间破屋里。”丁国春伸手指出方向:“你应该把虎影带来。”
雷停摇头:“你们都不知道事隔多久了,现场经过这几天的雨水,凶手的气息早就消失殆尽,虎影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招招手,迈步向前走去:“先到现场去看看吧。”
两人在残砖碎瓦间谨慎前行,堆叠散乱的瓦砾间有些湿滑,丁国春脚下滑了几次,多亏雷停在旁才没有滚摔倒地。
案发现场外观是一栋两层小楼,楼顶已被拆毁,门窗都残破不堪,连外墙墙皮都大多剥离,露出死灰色的墙体,墙角边生满了**的青苔。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扯着黄色的警方隔离带,一个身披雨衣的警察站在断壁下,看到雷停,下意识地立正敬礼:“雷公。”
雷停点点头,笑着过去拍拍警员的肩膀,掏出装杂物的胶袋撕成两片绑在自已脚上,接过丁国春递上的橡胶手套戴在手上,抬腿跨过隔离带却不马上进到破屋里,而是蹲下身子拿出放大镜逐寸检看起地面。
站在他身后的丁国春吃惊地睁大了双眼,眼前的雷停已没有丝毫带伤在身的迹象,尽管他身上的两处刀伤仍在向外渗着血,但他的动作却似猎狗般矫捷、利落,落脚轻盈。
隔离带外的丁国春轻微喘息着,指着那黑洞洞的门口说道:“根据杜局的意见,尸体没有抬走。我估计他是想让你看一下之后再做处理。”
雷停检看过门口地面和墙面后,蹲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半蹲着身子走进门口,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后,他蹲在门口楞住了。
堆满垃圾和杂物、碎砖残瓦的房间里,触目所至全都是斑驳星点的血迹,连四周挂满灰尘的墙壁上也溅得到处都是。房间正中的地上摆着一个满是破洞的门板,那具死状怪异的尸体就躺在上面。门口对面的墙壁上,以乖张、狂放的笔体写着暗红色的几组字母和符号组成的密码。
雷停向后摆摆手,示意丁国春不要走近,斜身靠在残存的门框上低声说道:“上次你们过来的时候,尸体上有没有什么异状?”
丁国春说道:“你是指象上次暗算孙超的那种机关吗?没有。连整个屋子的外围全部谨慎地搜索过,没有任何机关之类的东西,一切正常。”
雷停点头:“你那儿有强光手电吧,帮我打一下光。”
丁国春转身从警戒警员手里接过一支强光手电,向着略显灰暗的屋内摁下开关,一道白亮的光芒将雷停面前照亮。
在手电强光的照亮下,雷停细致地检看了屋内的地面、尸体、门板和墙面,连地上丢弃的垃圾和废纸都没有放过,还将尸体略作翻动,不时地从地上捡起一些纸片、灰土装进随身带的透明胶袋里。
当一切检看完毕后,雷停退回到门口,手扶着腰部的伤处缓缓站起,略显疲倦地说道:“白保德是在门口左侧巷口被凶手抓到的,凶手把他击昏后摁倒在地并捆绑结实后,将他扛到这里。那个门板也是凶手早就摆好在这里的,他是把这里当成了一个祭台,而白保德就是他物色好的祭品!凶手一如既往地用胶袋捆缚双脚,但鞋的尺码却和上两次一模一样,而且捆缚胶袋的绑法也是相同,可以确定做案人就是一直无缘见面的A君!”
“他坐在旁边耐心地等待白保德苏醒,吸了一整支中指粗细的国产雪茄。他很平静,手很稳,弹落的烟灰都长过一厘米,最后的烟蒂也不是摁熄的,而是自然熄灭。他还留下一个小礼物,我估计,这个东西应该与白保德至死还保持的怪异姿态有关联。”
雷停缓缓抬起手,他手中的胶袋里静静放着一柄沾有大量泥土却依然显得十分锋利的匕首。========== + f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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