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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到了城内,马邑不能与晋阳相比,不过是边鄙小城,当年是互市城市时,还有点繁华样子,此时兵荒马乱,商旅断绝,唯有大量的临街客栈与酒店,还能依稀看出当年繁华时的模样。
刘武周一府校尉,事务繁忙,却也没空当真去拉拢一伙商人,与众人一起入城之后,又是寒暄几句,便即要告辞离去。
众人虽然听他说的热闹,其实巴不得此人早些离去,一听说他要走,立刻热情欢送。
刘武周拔马欲行,却又突然驰骑到得李元霸身前,两眼紧盯着他,笑道:“你是个豪杰!”
李元霸知道否认不得,当即也无所谓,答道:“在下自幼习武。”
刘武周微微一笑,道:“不知道这位好汉武艺如何。”
他如此试探之后,李元霸尚不及答话,却又有一骑自刘武周身后驰来,到得他身后。
那骑士跨下战马也算雄壮高大,是匹良驹,只是被这汉子压在身底,竟是显的孱弱矮小。
李元霸个头高大,刘武周雄壮过人,与此人一比,在体形上都差了一筹。
那汉子只是身着灰色布袍,不着盔甲,大冷的天胸前衣袍也没有束好,露出胸前长毛,更显凶恶,两只胳膊粗壮有力,肌肉虬结,好像有着无穷的劲力。头上也没有戴盔,乱蓬蓬的头发随便用布条扎起,粗糙的脸上满是胡须,一双虎目中战意隆烈,盯着李元霸不放。
见此人上来,刘武周却是一呆,迟疑片刻方向着那人道:“这汉子不过是商队的保镖,不值得贤弟动手啊。”
那汉子摇头道:“刘大哥,这人武艺高强,我看到他,着实技痒!”
刘武周虽然是三次从军征辽后立功归来,其实只是善于审时度势,又能邀买人心,让麾下兄弟舍生忘死的保护他,自身武艺并不出奇,与眼前这大汉相比差了老远,所以那人能看出李元霸武艺高强,刘武周却只是觉得李元霸气质不凡,有种上位者的气势罢了。
那大汉见刘武周不再发话,知道已经默许此事,当下将手中一把钢矛振臂一举,厉声喝道:“兀那汉子,咱们也不通名报姓了,我看你武艺不低,来打过一场!”
此人显然是不便暴露身份,所以事先申明不通名报姓,直接打过,倒也是坦白可爱。
李元霸忍住笑意,心中却是犹豫不定,眼前这汉子虽然武勇过人,不过李元霸有信心在十合之内将他打落下马,若是取其性命,最多不超五合。
只是此人与刘武周兄弟相称,想来也不会是无名之辈,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抢眼,则很容易暴露身份。
再者,眼前毕竟是在刘武周的地盘,若是对方输了恼羞成怒,凭自己一行八十余骑冲出去虽然绝无问题,却也是难免损伤。
他正在犹豫,那邀战的汉子已经等的极不耐烦,持矛喝道:“战又不战走又不走,如此的不痛快,像什么男人!”
李元霸被他一语激出豪气,当即将腰间的百练刀抽出,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李元霸已经是长刀在手。
那汉子眼中精芒一闪,手中长矛挥舞,眼见就要向李元霸冲杀过来,正在此时,不远处却有人群惊叫哭喊,众人愕然转头,却见几个胡服男子骑在马上,正在用手中长刀劈砍路过的百姓。
“突厥人!”
王君廓曾经久在边地,一眼便将那几个突厥骑兵认出。
李府众骑兵都先是诧异,然后便是愤怒非常。一伙突厥人竟然就在汉人的城池里公然杀害百姓妇孺,这伙人又砍又劈,可怜众百姓手无寸铁,有几个男子有心抵抗,突厥人刀亮如雪,乱刀齐砍,敢于抵抗的汉人男子立刻身首异处,血水染红了那些突厥兵的衣袍,刀光,却依然雪亮如故。
看到此时,众人已经是怒不可遏,只是此时化身商旅,却不好变客为主,当即一起看向刘武周。
刘武周却是见怪不怪模样,虽然看着众突厥兵在闹市通衢杀人,却仍然行若无事,只是皱着眉头,向着身边的骑将们令道:“早便说不要让他们多喝酒,一喝醉便是闹事,成何体统!去,把这几人抓起来,交给他们长官处置。”
李元霸插嘴问道:“将军,突厥人在这里杀人如割草,难道便这么算了?”
刘武周勉强笑道:“此辈醉酒闹事,交给他们部落中的首领处置,一样会追治其罪。”
李元霸冷笑:“将军身为汉人,都不能当场处置,交给突厥人,难道对方反而会秉公处置?”
刘武周恼羞成怒,喝道:“官府的事,你们商人不要多管!”
李元霸先向着王君廓等人示意,然后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向着刘武周答道:“是,小民多嘴了。”
说罢诺诺而退,适才那持矛汉子此时却是一脸惭愧之色,并不再去向李元霸邀战。
眼见得李元霸等人渐行渐远,前锋数人已经出了城门,那持矛汉子向着刘武周道:“大哥,今日的事,咱们确实是在豪杰面前丢脸。”
此人长相粗豪,适才邀战时更是威势惊人,此时却是低声细语,满脸精细。
看着刘武周不置可否,便即又道:“这伙商人不是凡品,小弟原本想试上一试,却被那几个突厥人搅了事,当真可恶。”
刘武周摇头道:“不管怎么不凡,商人终究是商人,我看他们货物充实,带队的那个我曾经见过,是草原上的百事通,和草原部落、突厥贵人,还有汉人马贼都很熟悉,此人带路,多半就是去交易了。”
他眼中寒芒突现,向着对方低声道:“突厥人可恶,我当然知道,不过就快要有求于人,先弯一弯腰,又如何了! ========== + f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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