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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霸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是透着一股不容人质疑的自信与决断,李道玄甚觉佩服,当即答应一声,立刻打马赶回李府,前去召集家将前来,押送这些俘虏回李府。
李府也正在城北,李道玄去不多时,裴府的人还在呻吟叫唤,支援和郎中还没有赶到,李府的骑兵却已经立刻杀到。
与李元霸的吩咐不同,跟着李道玄杀过来的李府家将,足有五六十人。
大半的骑兵打着火把,为首的却提着灯笼,硕大的“李”字被明黄色的烛光照映的分明透亮,一群闻迅赶来的晋阳留守兵马远远看到了,带队的校尉将手一举,前队变做后队,立刻撤了个干干净净。
裴府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大队骑兵杀气腾腾的赶过来,为了何事。
李元霸驱骑迎接上去,只见除了李道玄外,还有马元规、张达等李府骑兵校尉级的军官,一个个横眉怒目,张弓搭箭,一副要冲锋陷阵的模样。
众人见了李元霸,一起抱拳出身,齐声道:“见过左千牛将军。”
李元霸千牛备身的赏赐已经从江都千辛万苦的传了回来,正经的皇家左千牛卫正五品下将军。
只是这些护卫平日在李府内仍以公子相称,出门办事时才称呼官衔罢了。
此时放眼看去,这些挺胸凸肚的李府家将,十成到有九成是夏秋时跟着自己在河东浴血拼杀过的,剩下的一成,在李府演武场上也没少被李元霸收拾,算是打出来的交情。
本来以李元霸在李府的根基,让李道玄去传令召人,众人自然不会敢不来,不过奉命办事的劲头,也是有高有低,此时李府众家将的模样,好似要把眼前这些裴府的人生吃活吞一般,李元霸心中不觉感慨,这打仗办事,还是用自己人更加贴心啊!
只是眼前这些忠勇的家将,等自己的长戟指向李府自己人的时候,又有多少会站在他的身后?
死士,只有自己一手掌握的死士,才会听从自己戟尖刀锋所向,哪怕对方是当今天子,也是毫不犹豫的一刀跟着砍过去!
李元霸打了个寒战,甚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狂妄的念头。
他清清喉咙,断然令道:“老马,张达,带着人把这些突厥人带回府去,不要虐待,给他们吃的穿的,安置起来。”
马元规等人还没答应,刚刚那个瘦弱少年突然插话道:“我们不是突厥人!”
这小孩声音清脆响亮,一口汉话也是干脆流利,立刻驳的李元霸一楞。
“那你们是哪个部族?”
“霫人莫贺莫部。”
李元霸摇摇脑袋,他对草原部落的了解,远远不如这个时代的人。整个大草原上突厥人为尊,其余几十上百的民族,分裂成大大小小的部落,从东北的高山密林,到西域黄沙漫天之处,全部仰突厥人为尊,除了极少数的大部落外,留给他的印象,无非都是突厥人或是突厥人的分支罢了。
当下不再理会此事,只又下令李府骑兵速速将这些人押走。
看守这些俘虏的裴氏家将早就躲在一边,根本不敢上前阻挡。他们人不比李府骑兵多,又不少带伤,锐气早失,况且人家一个个高头大马明盔亮甲执刀拿槊,杀气腾腾看向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多嘴,那岂不是活腻了找死么。
数十名李府骑兵训练有素,一会功夫便将队形调开,将大队的霫人俘虏夹在队伍当中,向着李府浩浩荡荡开去。
“这是怎么回事?”
队伍刚刚行进不久,不远处又有几十支火把的亮光渐渐逼近,几个裴府家将骑在马上,身着几十个大汉拿刀弄棍,紧紧跟随在后。
为首的裴府管事远远看到大队的李府骑兵将裴府的俘虏带走,急忙加快速度,追赶过来。
到得近前,刚刚带队的那裴府大汉上前请安问好不提,赶过来支援的管事却劈头骂道:“胡老三你越活越回去了,府里的人怎么敢随便让人带走。”
胡老三满头大汗,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疼的,两只铁箭还没拔下来,在他肩头兀自晃动。
他看一眼李元霸等人,向着那裴府管事低声回道:“可这是李府的人……”
“李府又怎样?咱们裴家的奴婢,李府也不能这样不打声招呼便带走吧?”
训完胡老三,那裴府管事却换了笑脸,纵身跳下马来,身手居然极为矫健。
他快步走到李元霸身前,先抱拳一礼,然后挤眉弄眼的笑道:“是三公子吧?裴公回府与家里几个公子说话时,还曾提起三公子来着。这些下人,三公子要是喜欢,不妨先禀明了唐公,然后由唐公做主,咱们亲自送到李府,三公子觉得如何?”
他所说的裴寂在府中提起李元霸云云,不外乎是裴寂私下里对李元霸并没有什么好评,而且提起此老,使得李元霸心中有所忌惮,不敢再胡作非为。
这一段话交待完毕,这裴府管事自觉得意,当即又将手一挥,喝令道:“你们傻楞着干什么,把人先带回去。”
裴府诸人不敢怠慢,立刻向着李府骑队逼将过去,准备接手。
马元规与张达等人也是犹豫不决,转头看向李元霸,却看这三公子如何处断此事。
裴寂,不但在河东、太原等地横着走,在唐公府也是横着走的,此老与李渊的交情,非寻常人可以相比,李元霸若是公然得罪了他,只怕后患不小。
李元霸冷笑一声,手中皮鞭一抡,各人只听“啪”一声巨响,刚刚还得意洋洋的裴府管事已经哎哟一声,双手捂脸,疼的满地乱滚。
李元霸提气开声,喝道:“裴公那里自然有我说话,若是还有人敢挡道,杀!”
李道玄与马元规等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各人都是咧嘴一笑,一起喝道:“敢挡路者,杀!” ========== + f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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