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镇海。
这两天，俞咨皋可是心情大好。昨日，孙国祯凉了红毛一回，今天，他又亲自将红毛的头领斥责了一番。俞咨皋虽早已过了花甲之年，但是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还是叫他陶醉。
钟斌和杨六去见李一官，俞咨皋已经得到消息。李魁奇没有去见李一官，这是他之前就料到的，却不曾想，杨六居然亲自去了，这倒叫俞咨皋多少有些意外。想来，这二贼在李一官的船上，受惊不浅罢。刚才，俞咨皋又得知李魁奇和杨六正在秘议，想来，这些海贼就要乱了！
俞咨皋对于这番离间之计，他是十分得意。瞧眼前的样子，这帮倭贼内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较为遗憾的，是俞咨皋无法得知，李一官究竟同杨六和钟斌说了些什么。现在，李魁奇和杨六有什么勾当，他也无从知晓。
……虽不知众贼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大体上，却是想得到的。李魁奇与杨六贼心不死，李一官应是想要稳住他们。想来，今日李一官定是真真假假说了一些甚么，瞧他对杨六和钟斌并不为难……呵呵，只怕李魁奇和杨六今夜无眠呐！”
自从昨夜王善明白了俞咨皋的真实打算，他便再不以为，俞咨皋在对待海贼的时候缺乏变通了。其实，他后来一想，也觉着是自己当初没有看透，俞咨皋对付红毛尚且能够软硬兼施，何况是那些海贼？
王善心境有了转变，为俞咨皋办事也更加用心，这叫俞咨皋十分满意。眼见红毛与诸海贼，一步步踏进自己的盘算，俞咨皋心情也是愉快非常。他感慨地说：“利令智昏呐！李魁奇和杨六无法无天，素来是好行险，走偏门。他们就不想想一想，李家老小，是那么容易算计的？便是李家的小畜牲昏了头，那老家伙能瞧着不管？哼……
本来是说李魁奇和杨六愚蠢，但是说着说着，俞咨皋发现，自己似乎也高兴得太早了！李家老小对李魁奇之流如此小心，难道对自己就不是这样？俞咨皋想到这些，便停了下来。俞咨皋顿了一顿，口气有些犹豫，道：“先生，你说，那小畜牲会怎么对付咱们？”
王善听俞咨皋说的谨慎，便知道俞咨皋有些担心。他说道：“大帅，此子这番是势在必得……大略上，只怕也是引我军同红毛及李、杨二贼相互攻杀，他坐收渔利。至于他究竟如何安排……呵呵，只怕出了他自己，再不会有人知晓了！”
“嗯！”俞咨皋郑重其事地点了头，似是告诫别人，更似乎是告诫自己，道，“那一老一少，不会引颈就戮的。我们要万分小心才是，不然，反被他们咬上一口，却是划不来了。”
“大帅顾虑的是。不过，不才以为，咱们也不必太过在意！此子虽有几条大船，但是要应付红毛和李、杨二贼，还是单薄。想来他要成事，终究须得取巧。咱们自己谨慎些，便是他真将红毛等算计了进去，也难以伤了我军的筋骨。想来，此子也会一心避免与我军交战才是。”
王善又道：“大帅，厄……恕不才斗胆。有云道，欲速则不达。此番退了红毛，才最是要紧。若得便将诸贼一扫而空自然是好，若时不我予，以不才浅见，也不必勉强。靖海非朝夕之功，红毛去后，我扼守澎湖要冲，则南北两洋航路便在我手。今，福建水师兵强马壮，只要徐徐图之，不数年，便可有所作为。不才妄言，请大帅责罚！”
“你说的不错，有何可罚？”俞咨皋合上眼睛，掐指盘算了一回，道，“澎湖之后，这几百条船，朝廷不会都留下来。老夫交待你的事情，筹划得如何了？”
王善随手从袖口里取出一本帐册，双手捧过头顶，递在于咨皋面前回答说：“已经理过了一遍。”
“你说吧，老夫便不看了。”
“是！”王善翻开账册，找了几页，说，“红毛去后，澎湖布防最是要紧。澎湖原止有把总二人，名有游兵九百三十五，实得八百余。红毛去后，宜专设游击一员，驻扎彭湖，补足缺额，再增游击标兵一千一百六十九名，共二千一百零四名，全成一大营，仍听南路副总兵节制。其下，立中标守备一员，辖水兵八百五十七名，船四十九只，分屯妈宫等处；左翼把总一员，转陆兵六百二十四名，屯妈宫□暗澳，分顾太武，案山，龙文港诸处；右翼把总一员，辖陆兵六百二十三名，屯风柜仔，兼顾莳上澳与西屿头，看守镇海营等处。以上诸将，俱听游击调度。哨守中标立水哨官六名，左右翼各立陆哨官四名，兵二千一百余名，水陆分布，首尾相联，可以壮军容而保藩离矣。
澎湖筑城去处，惟妈宫少宽，与风柜水陆犄角，最称形胜。当于此地筑城一座，城内设游击、把总衙署及仓廪、营房等处。另，妈宫与暗澳澳口，两山对峙，左为风柜仔，右为西安，计水面相距止五百七十余丈。而案山鼎立，其中最称要害。今，红毛据此而与我争也，红毛去后，此为我所必守。红毛铳台，多有可取之处，红毛去后，风柜子红毛铳台修之可用，我再于新筑二座。
如此，澎湖设有异色等船，睥睨扬帆，要冲三处，巨铳一齐俱发，而岸上陆兵，持满横槊，以相犄角，此万全之策也。外如赤嵌、丁字门以北，龙文，莳上以东，澳小礁多。又如镇海港外浅内深，夷舟皆不得进，惟轮拨兵船，寄泊哨逻而已。”
俞咨皋听得认真，待王梦熊说完，他赞道：“先生谋划得妥当。如此，澎湖固若金汤，则诸贼不为虑也！”谁知王善得了俞咨皋的夸奖，脸上却无喜色，俞咨皋见状便问：“先生可是有何难处？”
王善叹息道：“大帅，这般谋划如何妥当，终究也要有钱粮拨来。这澎湖一处布防，花费便已不少，而中左各要冲尚需妥善谋划，这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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