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干嘛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又不吃人。
我回答说:“眼下监国平安无事,请嫡妃娘娘放心。”
听闻这句话,众多宫娥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嫡妃更是如此。
她按住自己心口,死灰般僵硬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说是渐渐,这度其实有够快的,几乎就是听见了、怀疑中、嗯没错、确定了----这么一个过程的短短数秒,她就挺起了胸,抬手指向我。
“带本宫去见监国!”她命令道。
我说:“嗯,嫡妃娘娘请勿心急,还望先告知在下,长青宫老太后可在此处?”
嫡妃收起指头,啧地一声怨看着我。见她不答,我转而向别的女子询问。各人竟都不敢回答。
一片沉寂之中,冷宫的房门(嗯,真的是房门而不是殿门……)吱呀开启,内中款款出来一名女子,服饰雍容典雅,踱步气度不凡。她说:“在外的可是秦晏?”
“正是。”哦,这个声音,难道不是帮助过我数次的,元启帝的皇后的么?我立刻跪地,自觉地垂不看她的脸,请罪道:“京都咨章秦斯,带兵救护来迟,望皇后娘娘恕罪。”在这里能接受我膝礼的人很少,除了做老师的二人以外,我心目中就只有皇后配得上这大礼了。
嫡妃轻声叫:“你----”随即捂住自己地嘴。
八成她是觉我对皇后的态度截然不同。相比之下深感受辱,碍于皇后在场,不便作了。
皇后道:“皇城受血光兵灾。有秦晏冒死入宫,解救众人于水火之中,感激犹不及,何来怪罪?请起。”
“眼下皇城内仍有小股乱贼流窜,希望皇后娘娘静候援兵,在下会带人保护宫中女眷安全。”我又说,“不知长青宫老太后可在此院?或者正在别处避难?”
“这……”皇后的声音略微迟疑为难了,她顿了顿。说,“实不相瞒,太后确在屋内。=君-子堂--=”
她那吞吞吐吐地语气,是怎么回事?我纳闷着,俯道:“既知平安,在下不便多做打扰,就在院外守候,以待定国公等京官大臣率部驰援。”
“且慢。”皇后出言阻止我,“秦晏,你随本宫入内。”
一言既出。四下宫娥皆是讶然神情。男女有别,怎能单单挑了我入屋内呢?这冷宫里有什么?
反应最激烈的是嫡妃了,她几乎立刻叫了起来:“母后,请让儿臣陪同!”
皇后温和地拒绝道:“唉,这几日惊吓到你了,得知东宫无恙就是大幸,你好生休息吧。秦晏,过来。”
“皇后娘娘请。我步入室内,只觉得万道视线如针芒在背,经皇后示意。关上门扇,跟她入里屋。
窗户紧闭,在我们入内之前,屋里空无一人。
我诧异地环视这巴掌大的一间小屋。转头看皇后:“娘娘?”
“秦晏,本宫希望你寻回太后,但不能被更多人知道。”皇后神色凝重,抬手将窗边的蜡烛座往右一转。小屋的地板底下,随即出空空的声响。
我看她一眼,半跪在地,试探着掀开横在眼前的一张旧席。
底下露出密道的又一个出入
“太后说密道内有陷坑机关等,警告本宫不得入内。可太后下去有半日了。不见她回转,也没从城外得到老人家地消息……”皇后轻声道。“做儿媳的,怎能不担忧呢?”
“这……”
我理解她的心情,可她为什么将这个密道入口透露给我知道?莫非是要我下去寻找太后,看老人家有没有出事?在皇后眼里,我也是头一回看见密道这种东西吧,她不认为比起老太后,我这个新手死得更快么?
皇后又说:“请不要推辞,东宫告诉过本宫,秦晏是知道皇城地底密道路线的。
“东宫他说……?”
皇后坦然颔。
“唔,在下知道了。”我叹气答应着,取了残烛,便倾身入密道之内。
入口处被皇后覆回草席,却没有再将机关复位。
密道里寒气逼人,又隐约透着腐坏的稻草味儿,要说南面跟西面有帛阳和东宫出入,这儿行走的人却可以说是少到无了。
我吃力地回忆着密道的分布,想不起最近的石室在哪里,更没法重温石室里的地图。
要是普通迷宫,我可以根据一直沿左走的原则去探索,迟早会走到出路。可如今我第一不是在走安全无忧地迷宫,脚下的路随时可能变成尖刀阵食人坑,第二,我也不是在找出路,进来的目的是寻人。这样限制性就大得多了。
我选择着岔路,小心翼翼地用石子或者碎砖试探,再慢慢摸过去。
“啊!”
真恶心,碰了一头蜘蛛
现前方有蜘蛛网(证明太后没有从这里经过),我立刻转身选择另一条甬道,又是慢慢摸索前进。
你说一老人家,自个儿往密道里面去逃命,又不带上皇后,让人家在外替她隐瞒又担忧,未免太过分了吧。老太后如果是走了半日,算算路程,再慢的脚程也该到南门的出口处了,可别被帛阳留在那里的人手抓住才好。
这样想着,我决定往南边去。决定归决定,其实密道里面除了蜡烛的光照,啥亮眼的也没。更别提看太阳辨别方位了。所以只能说,我地主观意愿是往南边找,实际上怎样。只有天知道。
明明是基本密封地地道,前方却一阵冷风刮来,寒意透骨。
烛火连连闪烁,我急忙护住。要是它被吹熄了,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好。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拐了多少个拐角,总计引陷坑两处,注水的深井一处----可能人家根本就是食用水。不是像我想地那样,用来淹死入侵者的……反正黑灯瞎火我差点掉下去。
然后,谢天谢地,我终于摸到了石室之一。
这还恰好就是上回我跟东宫一起走到地地方。
看看地图,我绕过石室中间的石台,却猛然看见太后就倒在石台后面!
“啊?”我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将蜡烛一搁,上前扶她躺平。
只见老人家的眼皮抖动片刻,慢慢睁开眼,用古怪的表情看着我。没说话。
“秦太后?”我飞快地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异样,随即转头,轻声唤她,“秦老太后?”
她颤抖着翕合嘴唇,却只出呵呵的豁风声,抬起左手似乎想推开我,但却举不到我的手肘之上便落了下去,往复几回,都是如此。
难道是……
“秦太后,请问。您能笑一下吗?”我问她。
太后垮着脸,依然用僵硬无比地表情面对我,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
“那……能说清楚一句话不?”
无回答,只有嚯嚯的风声。就像打鼾一样。
我回忆着第三个问题,对她说:“能斗胆请您老人家举起双手么?”
太后动了动身体,无法办到,我怀疑她听不太懂我说地话了。
我提出地三个问题,是辨识老人是否中风的办法,疑似中风地老人要是任意一项办不到,就应该立刻送医查看。
“太后……”
我看着老人,就在扶她平躺之后。她的脸开始慢慢扭曲。嘴巴歪向一边了。
这样下去不行。
“太后,别急。会好的。”我一面安慰着,一面让她的头侧向一旁,以免她再出呼吸不畅的嚯嚯声。随后又解开她地领襟和披风系带,松了最外层的裙带。
做完这些,我在昏暗的光线中找到太后跌落的蜡烛,点燃,端在手里,对太后道:“我这就去找人援救,请太后不要慌张。”
也不知她听得明白不,我匆匆忙忙原路返回,到地面上去,拉了江近海再回石室,皇后也担忧地跟了过来。
两人都是第一次进密道,紧跟着我,生怕走丢。
幸好救治得不算太晚,太后中风之后,半身没了知觉,表情仍有些僵硬,但很快脱离了危险,能坐在轮椅上,用不太清晰的语言与人交谈了。
江近海说,她这是情绪太激动所致的,年纪大了,毕竟身体健康是越来越难保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了差错。要不是我这边现得早,太后在冰冷的地面上多倒几个时辰,恐怕脑中的微血管就已经破裂到没得救了。
皇后很是孝顺,亲自服侍太后。
而嫡妃则开始怀疑东宫是否真的安全,吵着要我带她去见东宫,或者反过来,让东宫来接她回丹华宫。
此时定国公等人已经基本占领了皇城,正地毯式检查皇城内的每一处建筑,要是漏了个奸邪之徒藏在城里,日后图谋作乱,那可就不妙了。
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嫡妃出后宫去乱晃呢,我没有答应。
第三天凌晨,东宫耐不住性子,不再呆在杨选家里等待,他溜出来,到曹寰府上敲门,还是无人应答。再见城门确实是关着地(定国公捉拿反贼用),东宫认为自己仍处于劣势,便冒着极大的风险,到定国公家去躲避……
……于是没一个时辰,他就被清洁干净打包塞回皇城来了。
看到网上流传甚广的中风放血疗法,不敢轻信,于是采用了这种中规中矩的处理办法。喜欢yy和出风头地朋友,大可假想成她是用放血法救了太后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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