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听听大人的建议哪。要是大人能帮忙打听一下各位内侍的情况,那就更好了。”说是听官长的意见,其实我已把自己的意向告知。
----调查宦官的“情况”,无外乎在宫里的人缘如何,他们自个儿家境怎样。
下一步当然就是拿着有用的情报,伺机行事。
不出意外的话,那两位宦官可以用钱摆平,姓刘的也许麻烦一点,但我也不是凡事用银子开道的人,到时候自有对策。
皇卫官长点点头,答道:“下官尽力而为。”
“有劳大人了,来日在下对长公主提点提点,定有重谢。”
他口口声声的“下官”,我倒是有些担当不起。在夏县的时候,我好歹还有点品级,已比京里去的皇卫低了一块,如今挂名是驸马,实际上却又一次赋闲了,连个官都不是……虽然不至于自惭形秽,也是受不起别人谦称的。
布置下对付内侍的办法,我慢悠悠地踱到外院偏侧的庭院里。
经皇卫指点,我得知穿过庭院,往左转就是自己平时起居生活的大院。进去一看,是三面有建筑的院落,布局跟会所有些相似,院子正中也有绿地。
三面都是平房,正对面的主厅空间满高,看着不错。
逛到寝室,我现了一处令人郁闷的布置……
没有床!
驸马还是没床用,果然只有皇室人够资格睡床么?泪。
回想起东宫殿那张软绵绵、纱帘荡漾的大床,我就羡慕得想打滚。帛阳的小楼上有床,为什么我地寝室就不能也来一张呢?不都是一家人了么?
“驸马爷?”
突如其来的人声。吓了我一跳,回头看,不知什么时候,刘内侍与他的跟班站在院门外了。
刘内侍平静无波地说道:“驸马爷,长公主有请。”
“哦,好的。劳烦内侍大人通传了。”
我飞快地嗅嗅自己的襟口,没有太浓的酒味吧?
“份内之事,驸马爷这边请。”对方面无表情,转身便走。
我默默无语。跟着他们往内院去。
认人我在行,识路就稍微差那么一点点,幸好驸马府虽大,进入却都必须有人随同,不至于放我一人在府里玩鬼打墙。要是沿路的人能再多一些就好了,单是挂着灯笼,仍旧显得阳气不足。
我想起传说这宅院里闹鬼,不由得一笑:那鬼得在这么大的院子里找到人来吓唬。也算它倒霉。
帛阳被我留在楼上,一个人估计是无聊得厉害。
院墙外,老远就看见他端了烛台搁在窗前,人也倚着窗棂眺望。
他呆在驸马府,只会比住皇城更没自由。我无可奈何地挠挠脸----这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至少。比嫁到关外去好吧?
见我们到楼下,帛阳指点着院内静立地侍女,道:“让驸马上来,你们关好院门,可以不用候着了。去吧。”
刘内侍上前一步,对伏在窗口的帛阳行礼:“长公主,长青宫吩咐小的记录二位作息。小的不敢违命。”
“太后可没令你偷听人家床笫私语吧?要候着也可,退到内院大门处去,爱守多久,本公主不拦着!”帛阳提高声调,“还不快去?”
“遵命。”
三位宦官退出门外,侍女也纷纷出了小院,将院门合拢。
“驸马上来。”帛阳说着。消失在窗口处。
上楼一看。桌面叠放的小碟都换过了,糕点什么的。又是满上,时令鲜果切成小片,香气四溢。
帛阳坐在床沿,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团扇。
“一去就是两个时辰,驸马,这才新婚呢,就冷落佳人了?”他似笑非笑地抿唇,昏暗的灯光中倒也不负佳人二字。
我答道:“冷落岂敢,这不随传随到么?”
“贫嘴。过来。”
帛阳向我伸出手,我极为自然地就抬起右臂,搭了两根指头到他掌心,想想不对,又缩回来。
腕子一翻,帛阳的手像蛇一样缠过来,钻进袖里,隔着一层薄薄地衣料,握住我的手臂。
“躲什么?”他笑到。
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这样晚了,传在下来,有什么要事商谈……”天色入夜,孤男寡女,呃不,是新婚夫妻,洞房花烛,盖被纯聊天?我好像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帛阳低头,看着我僵硬起来的小臂,挪动拇指,往肘部按了按。
他按的位置很准,我整只手臂一下就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我顿时联想起,他接住东宫的拳头,然后瞬间令其腕部脱臼。我觉得脖子周围凉,虽然才刚入秋,却极想找条围脖来戴着。
“为何抖?”帛阳稳着我地手,缓缓往床上带,我不愿过去,踏出一步,然后就势跪坐在床前的席上,死活也拖不上床去。
帛阳叹了口气,也滑坐下来,背靠着床边。他横过手臂,揽住我地腰,又是吓得我不自在地试图躲闪。
“……是害怕,还是不愿?”他轻声问。
因为不愿意,所以怕!我不敢照实讲出,于是低下头不看他。
帛阳不气馁,认真而又温和地研究原因。
“是羞涩?”
我摇头。
“唉,那就是不愿了。”他得出结论,凤目一瞥,哀怨地问,“为何呢?四姑娘难道另有意中人?”
我的脖子硬了硬,艰难地摇头否认。
他越困惑:“……不明白了。是我哪里不好?”
我一声不吭,其实心底只想着怎样才能逃过去,他的话听过就算了,没当回事。
显然帛阳的自我感觉还是颇不错的,他检讨未果,还是转身来搂着我,宽慰道:“唉,瞧你,牙都快咬碎了,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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