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纤手遮天 > 第一百六十八节 围观与被围观

?    哦哦,原来是内斗?

    算起来江近海还比即墨君等级低,难怪后者说话那么不客气。

    即墨君什么时候变成了太后那边的人,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是?

    考察过去的事情没意义,总之现在我大概明白东宫为何老躲着他了,口口声声夸即墨君是个人才,却一不能信,二不能动。也难怪即墨君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想来是有了个天下最大的靠山啊。

    再偷瞄东宫,他压低斗笠的帽檐,似乎没打算像以前那样一个不爽便冲出去亮相。

    江近海的人面带怒意,山贼们则多是看好戏的神情。(站后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那种人不论。)

    我则是略偏向江近海这边。

    不知何时我已习惯于仕林与学府中的礼仪,自己和江近海都算是即墨君的前辈,对后辈这样的不敬举动,多少也看不过眼。

    作为县官,希望县里平安,不要起争斗。

    但心里又隐约盼着事态升级,双方剑拔弩张,就算我没什么渔翁之利,也乐见两边人马冲突。

    ----其实烦恼这些是多余的。

    因为夏城的街道容量就这么点,城外来了江近海的人马,衙门里涌出百来号山贼,客栈内走出几十个皇卫,又是牵马又是驾车的,这密度----现在抡起一砍刀的话,再怎么没准头也能劈中四五个人。^^    君    子    堂    ^^

    就算要群殴,那也得有地方能打能围能追才行,连袖子都捋不开的环境,根本就没那气氛啊。

    见这城中间热闹,酒家和食店纷纷派出小二问要不要订饭要不要凉茶,挑货郎担子的连忙也过来问有没有人买瓜子豆子杂糖,凑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婶更是舞着小帕飞也似地从家宅里冲出来,生怕错过什么好戏。

    衙役也一个个好奇地出来观望,最后连张缇与王郊也开始探头探脑。

    小城嘛。可以八卦的事情少,遇到疑似群殴现场,那围观者还不跟打了鸡血似的?

    于是人越来越多,水泄不通。

    我望望唯一一小片空地,正是在江近海和即墨君中间,搞得好像两人要单挑一样。

    真打起来江近海应该不是即墨君的对手吧,人家京城的士大夫子弟,都是按照文武全才的方向培养去地,入得朝堂上得战场。骂架斗殴更是不在话下。

    即墨君应该也没被人围观过,得意归得意,当他现数名大妈级别的人物端坐在石狮旁边看耍猴一样盯着的时候,终于觉得有点不妥。

    咳嗽一声,他对我说:“秦大人,本官有要务吩咐,就烦请你多留一阵了。^^    君    子    堂    ^^”

    ----你是京官不说。还是皇城里面的当差,于情于理,不管在哪个体系里面看,都没资格“吩咐”我做何事吧?

    没等我回话,江近海抢先道:“那恐怕怒她难以从命。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真人也是为此事专程前来。”

    “那又如何呢?”即墨君用眼角睨着江近海,“本官所为的是国家社稷大事。像阁下那样的……还是稍候吧!”

    我知道他那个拖长的“那样”里面可以装下很多损人的词,可见也算是留了点脸面给江近海,当然后者不会感谢他。

    江近海还是一味忍让,虽然部下脸色都十分难看了。

    他的兄弟们还是把他当作救命恩人看待地,江近海受讥讽,随从的手便按向了刀剑。

    哦哦,要开打了!

    我悄悄往人群里面退,东宫也跟着我躲向人堆。

    谁知。江近海突然天外一笔,把我重新又送到了风口浪尖上。“既然如此,还是由秦大人决定!”

    哇啊啊,哪有这样的,现在明显即墨君比较横,我或许应该先办他交代的事。但是之前已经惹过江近海一次。再来拒绝他的话……让他失去面子,恼羞成怒。真不知道还会遇见什么手段呢!

    不说别的,哪怕是他半夜冲井水里丢点成分神秘的药粉,那就够咱们全城喝一壶。(你想太多了!)

    “秦大人分身乏术,就请表态吧。”即墨君说着,负手而立。

    唔,思考再三,还是按照原计划,张缇接待即墨君,我跟着江近海出城监督?不过围观地人那么多,让即墨君下不了台也是尴尬事。

    有人在我身后,伸手拉拉我的衣角,是东宫。

    “快出城去,不然会被子音认出的。”他悄声道。

    我点点头,对即墨君道:“表态不敢,只不过是----”

    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被一声闷响打断了。

    这声音好熟啊……

    扭头一看,果然是有人正在击鼓鸣冤。

    有没有弄错啊,这边乱成一锅粥、呃不,一锅饺子了,居然还有人不来看热闹,自己跑去敲喊冤鼓?

    街上两三百人齐刷刷转头,看着擂鼓的人。

    却说张缇,他明明就在衙门口,看见人敲喊冤鼓,不上前询问接待,袖手观望着。

    没法子,我把刚说了半截的话丢下不管,对两位领头地说:“有人击鼓鸣冤,看来下官得先处理县务,再办理二位大人的要务。先告辞。”

    能不当猴子真好,只是要在人海里挤出一条路还真不容易。

    我从围观群众中挣扎出来的时候,那个擂鼓地人也不敲了,鼓槌一丢,冲到我面前。

    “秦大人,青少侠还没归来吗?”

    怎么是找阿青的?我定睛一看,原来又是前几日那名派往商卡的衙役。

    他的毛病还没改过来啊?夏县当家的可不是阿青,是我呢。

    “有什么要事对本县说是一样。”我不得不重复。

    “哦。”他怪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说,“有要紧消息传达,左等右等也不见大人归来,出门一看又是这么黑压压的大群人,想靠近也是难!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击响喊冤鼓,还望大人谅解!”

    要是在别的衙门,衙役随意敲响喊冤鼓。那就是与知县过不去了,轻是罚薪,重则要打板子。

    不过到我这儿,基本上一切都是看情况而定,像敲敲鼓这样的事情,我自己也感兴趣得很,有就去试试看。

    上梁不正下梁歪,敢情这位仁兄把衙门前面地鼓当门铃和朝天鸣枪看了。真有效果!

    改明儿给牌坊底下挂个大铜锣试试,谁家吵架就敲敲,好制造围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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