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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对圣庙的很多规定并不清楚,但他起码知道,作为即将试炼的世俗祭师,圣庙都会安排几个圣武士贴身保护,即使他的试炼还没开始。要是兰登有意,完全可以现在就派出人来,可兰登从头到尾就没提过这事,说忘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是故意如此。
想到他提到作证时兰登的表情,还有其后对他进行维护和给予提示的做法,姜法成隐隐约约捕捉到了兰登的心态。
对方确实是不满奥马伽尔,但其实压根没想掺合到这件事里,说了一长串鼓动他的话,却没有任何实质的表示,说白了,并没有打算要对付奥马伽尔,只是想叫姜法成出面给奥马伽尔添堵。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姜法成也想明白了。
霍曼尔祭师说白了其实是雷克斯卡七世当初安插在圣庙内部的钉子,属于皇帝派的人,由于雷克斯卡八世不理朝政,现在归由奥马伽尔指挥,他的死对兰登这些圣庙派的人来说只会产生兴灾乐祸的心情,至于奥马伽尔不追究“真凶”的做法,这并没损害到圣庙派的利益,而且,还会使皇帝派的人心冷,甚至从此倒向圣庙,这样的结果,只会是他们乐于见到的,他们当然不会出面阻止。
至于圣庙为什么不想着借机发难,扳倒奥马伽尔以摆脱其影响,原因应该有二,一是能不能借此扳倒奥马伽尔难说得紧,要是事情不成,那就撕破了面皮,肯定要面临“血腥宰相”随之而来的报复,就算是圣庙,也会对些有所顾忌;二是控制弱化圣庙其实是几代皇帝的国策,雷克斯卡八世虽然不理政事,但对这事的反应也难说得紧,要是引得他不满,只怕反会使圣庙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化,得不偿失。
既然动手风险这么大,不加理会反而就有既得利益,反对奥马伽尔的圣庙派自然也就闷声不响地发大财——他们唯一不满的大概就是不追查“真凶”会对圣庙的声望造成影响,但这毕竟不是直接与实质上损害,不会让他们产生切肤之痛,为了得到的收益,应该也就止于不满了。
其实在达萨多瓦主祭出来时姜法成就应该想通这点的,曾经以一己之力挡住数百追兵,又身怀精神能力,极可能取得圣庙身份的他可是玛尼丝的最大依靠之一,如果达萨多瓦是奥马伽尔的人,显然会和尔盖比一样根本连进入圣庙的机会都不会给他,这说明达萨多瓦应该是圣庙派,如果圣庙真有对付奥马伽尔的意思,当有他这么一个插手玛尼丝事情的绝佳借口出现在眼前时,作为圣庙派的达萨多瓦怎么可能会随口安排,以至他最终落到皇帝派手下进行测试呢。
兰登这么极力鼓动姜法成,打的就是让他出头拼命的主意,嘴里虽然说得好听,其实早早和他撇清了干系,要是他能把奥马……
伽尔拉下马来当然是意外惊喜,就算不成功,至少也给奥马伽尔添了麻烦,而且,奥马伽尔恼怒之余还怪不到圣庙头上来。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对奥马伽尔的不满,真的是再好不过的算计。
想通这一点,姜法成对于整件事都完全想明白了。
只是,随口画饼就指望别人卖命,真当他是傻子吗?他冷笑起来:想利用我,咱们走着瞧!
大步从圣庙台阶走下,一抬头,他就发现不远处的街道岔口处加拉然正一脸焦急地悄悄向他示意。
警惕扫了眼四周,没见有人跟踪,姜法成快步走向加拉然。
“快,奥马伽尔已经派人去提玛尼丝伯爵了。”
是他来圣庙的事被传给奥马伽尔的原因吧?要不然也不会不早不晚正赶在这时候。以奥马伽尔的强势,要是为了避免他这个有圣庙身份的人介入,说不定真会直接杀人灭口。
姜法成脸色大变,激励术全力发动,向前疾跃,人在半空,伸脚点在墙壁上一点,直接跳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沿直线大步流星冲向玛尼丝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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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到议会控告奥马伽尔后,玛尼丝就成了帝国最大的风云人物,被极严密地“保护”起来,当然,贵族们对这个风云人物最大的兴趣就是猜测她还能活上几天。大部分认为她活不过一周,甚至有人为她的死法设下了赌局。
在这种情况下,守卫玛尼丝的那些士兵一直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也因此,在接到警备队提走玛尼丝伯爵的正式公文时,那个小队长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将玛尼丝交给对方。
看那些人将玛尼丝主仆两人请上马车带走,小队长正犹豫是站岗到今天结束,还是就这么收队时,随着远方突然响起的一阵惊叫,一个提着一卷白布,只穿内衣的黄肤黑发男子快如闪电地从街道那头大步冲来,呼吸间就跃到他的面前。
“玛尼丝伯爵呢?”
只觉全身上下都被一阵寒气笼罩,那小队长肌肉发紧,下意识地老实回答:“警备队来人提走了。”
“往哪里走的?”
“这边!”
话间刚落,他就见这个带着慑人气势的男子猛地转身向他所指的方向扑了过去,站在那处墙头看了看,然后,四下一顾,几个飞跃跳上了附近最高的一个阁楼。
然后,深吸一口气,昂起头,仰天发出裂金碎石般亢声厉啸。
这声音犹如奔雷急走,无比高亢,直冲九霄之上,似连云层都要撕裂,还带着一阵震慑人心的力量,凡是听到的人,无一不觉得头脑发晕,胸口烦闷,几乎要呕吐出来。
强大的精神进化者!那小队长终于明白他之前为什么……
完全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心理了。
啸声中,头痛欲裂的他赶紧按照训练中是学来的方式,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虚空一点以抵挡一阵接一阵的眩晕,这种方式虽然痛苦,但要是能挺下来,是能极大的提高精神抵抗力的。
其实在高楼上的姜法成也是无比的惊讶。
当他在“死亡堡”完全清醒时他发觉头脑中多出了属于鼠王,以及一些鼠王吞噬的人类记忆片断,要不是身体是人,他自身的记忆也还占着主体地位,他几乎要怀疑他已经被鼠王给吸收了。
在询问过在场的其他人后,他明白了产生这事的原因,也对身体中古怪经络的由来产生了疑虑。
他还隐约记得,当初第一次进化时,似乎也曾经感觉到无数经络样的东西在身体里蔓延生长,那几乎将他拖进地狱的“死咒”也是在它们生长到附近后才被清除掉的。
想到这的姜法成突然觉得他了解到他进化成精神强化者的秘密:这些经络应该是具有吞噬和转化的能力,这样才能将霍曼尔祭师的血液吸收,并借此进化出精神力来,也只有具备这种能力,才在绝境之中逆袭而上,反将鼠王吞噬。
不过,他眼前惊讶的原因却不在这里。虽然他已经将鼠王完全吞噬,但是,鼠王庞大的精神力却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想想鼠王那大得怕人的脑袋就可以知道,如果非要强行吸收,结果只会将他撑炸,在吸收一小部分,使他精神力提高数倍后,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大部分的精神力只是被存在脑袋中,被那些经脉层层包裹,没想到,他在长啸立威,感觉到后力不继时,那包裹层突然松动,然后,庞大狂暴的精神力汹涌而出,不仅延续了长啸,而且还使啸声又上了一个台阶,震天动地,直冲云霄。
大半个圣光城都在他潮水般的恐怖啸声不住颤栗,无数人捂着头,惊愕无比地房子里跑出来,望向声音的来处。在那高高的阁楼上,姜法成还在不断发出慑人长啸,一波接一波,没有尽头。
圣庙中,一浪高过一浪的恐怖精神力传来时,达萨多瓦主祭正要喝水,听到这啸声,他表情一变,身体还没做出反应,强大精神力却已自动激活,随着这股力量涌出,他双手微持的杯内的之水嘭地炸开,溅出漫天水雾。
看着如被无形气墙挡在身外的水花,又看了眼嘴边的空杯,达萨多瓦皱了皱眉,叫了一声:“来人!”
“大人!”一个祭师出现在门口。
“出什么事了?派人看看,快!”
能让达萨多瓦主祭特意加上个“快”字的当然不是小事,何况这祭师刚才也听到了那阵让他高山仰止的长啸。
“我这就去办。”
不仅是达萨多瓦这家,帝国各派势力都被惊动了,要知道,精神能力者因为其强大和稀少,从来就是天生的上位者,何况它往往还代表了圣庙的意志,而这阵啸声至少也是祭师等级才能发出来,还饱含愤怒与仇恨,整个帝国的祭师也不过百数人,能让一个强大的精神能力者失态至此,无论是谁都不敢对这事有任何的小视。 ========== + f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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