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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
不额外说别的了,我补充了一下书的简介,或许能够更加清晰地让大家明白本书的定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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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传达室的窗户,钱长友向里面的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人往院子里一指,说道:“钱锦洪刚刚和几个人往机关食堂那边去了,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钱长友顺着那人指点的方向跑了过去,转过花坛,刚好看到爸爸钱锦洪的背影,他连忙喊了一声。
钱锦洪闻声回头,见是自己的儿子来了,便和身边的几个人解释了一句,独自站在那里等钱长友。
“你怎么才过来,早班车应该早就到了,我还以为你回林场了呢。”
“我昨天在同学家呆了一晚上,今天上午搭着他家卖店进货的顺风车过来的。”
钱锦洪点了点头,没再细问,“还没吃饭吧,正好跟我到食堂吃点儿东西。”
两人进了食堂,里面吃饭的并不太多,先前那几人已经占好了位置,他们直接走了过去。
“老钱,这是你那个最小的儿子?”
说话的人钱长友认识,叫卢瑞祥,好像是和爸爸同一年退休的。自己上高三那一年,正好林场子弟小学黄了,侄子钱林就转到县城上学,赶上爸爸退休,也就留在了县城里看着钱林。那时候卢瑞祥天天找爸爸一起打麻将。
钱锦洪笑着点头,又给钱长友介绍了一下这些林业局机关里的干部,钱长友连忙一圈“叔叔”“大爷”叫下来,大家又照例地夸奖了一下钱长友机灵,最后总算是寒暄完了。
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要的东西也陆续上来了。他们叫的是锅贴,这可是钱长友最喜爱的美食之一,没想到这里的伙食还真不错。
少年人听成年人饭间闲聊,通常都会觉得十分无趣,可钱长友是个例外。这些干部们闲谈的好多内容,不但让钱长友重新了解这个时代身边的社会情况,也同时勾起了他的一些记忆,再对照十几年后对这个时代的零星评论和总结,倒是颇有收获。
这些人当中,有好几个去过南方出差,说起那边的发展,啧啧赞叹;又谈起林业局这个清水衙门,摇头叹息,再扯到现在好多东西在开始涨价,家里孩子多,工资不够花,最后又评点某些下海经商的熟人,人家在海里扑腾有赚有赔,他们在桌上说笑毁誉参半。
钱长友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碟子上的锅贴,心中却在细细地品味着这个时代社会中的百味人生。
随着有人陆续吃完饭,大家的话题又扯了回来。
卢瑞祥对钱锦洪说道:“老钱,你家在县城也有房子,怎么不把你家小子转到县城来上中学,我大儿子今年刚好成了八中的教导主任,说不定可以帮上点儿忙。”
钱锦洪放下筷子,笑了笑说道:“我那个老伴啊,过日子太仔细了。二小子结婚那时候,就因为多买了一套房子,我事先没跟她商量,现在气还没消呢。她就认准了,林场生活方便,不肯搬到县城来。现在那套房子还没有收拾利索呢,我自己一个人在那儿一个星期里呆几天还行,要是我家小子过来上学,好多事情我都没法安排。再说了,老伴毕竟在林场有个正式工作,儿子在乡里上学,由她照顾也省心了。”
卢瑞祥点了点头,“那倒也对,在县城里,要是自己家想吃顿饺子,得分好几锅下,可在乡下,一锅就都煮出来了,过惯了乡下生活,还真不习惯来县城。”
钱锦洪点了点头,“这县城里的生活,也就像那些年轻人,两口子自己过,那才能感觉到方便,我们这些老家伙落伍了,享不了那个福了。”
大家笑了起来,纷纷点头称是。
钱长友暗自无奈地叹息,好多事情都是阴差阳错地纠缠到一处,错过了某些机遇。现在的自己是很想到县城来上学的,这里的初中和高中,师资力量都比乡下强,各种信息来源也方便,至少想要看报纸的话,不会没地方找了。
既要改变人生的轨迹,又不能给家人徒增困扰,还是得靠自己来完成啊。
原本吃起来汁多味美的锅贴,忽然变得有些无味起来。
人多吃饭就是罗嗦,他们这一桌一直拖到最后才吃完。钱长友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早就收拾利索了。一个很富态的中年妇女站在不远处的吧台边,正满脸带笑不时地招呼着自己这一桌。也不知道这个食堂有没有承包出去,这些机关干部多少管点儿事情,还真不是那么好招待的。
回到机关大楼的时候,钱锦洪将钱长友直接领到了财务股的办公室。里面很宽敞,有三个办公桌,靠墙立着一排文件柜,另一边靠墙放着沙发和茶几。
钱长友抱着书包坐在沙发上,“爸,你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吧。”
钱锦洪看了一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吧。”
“那你能不能现在到银行帮我办个活期存折?”
钱锦洪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要存折干什么?”
“我想把我那几百块压岁钱存进去。”
钱锦洪笑了一声,拿起一张报纸边看边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那点儿钱还是留在家里,等你自己能办身份证了,再自己去银行弄。”
钱长友有些懊恼爸爸的不经意,他左右看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屋子里只有他们父子俩人。于是他从书包里拿出来包着的那块牛黄,凑到爸爸旁边,放在了办公桌子。
“爸,你认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钱锦洪放下报纸,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是……这好像是……”
一边的钱长友有些急了,“我的爹呀,这是牛黄啊!”
钱锦洪听了后,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拿,钱长友连忙提醒道,“别拿,你用手指头摸了一下,然后放在嘴里尝尝,肯定是苦的。”
钱锦洪依言照做,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牛黄你是从那里弄来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昨天晚上我在同学家住的么,我看他们屯子里有头牛出奇地瘦,好像长了牛黄,所以我买下来,今天上午弄到屠宰场里宰了,嘿嘿,果然发现有牛黄。”
钱长友又详细地说了一下,把那张买牛的收据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让爸爸看。
钱锦洪这才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你急着让我帮你办存折,就是为了这个牛黄呀。这玩意能卖几千块钱?”
钱长友苦笑了一下,你也太老土了,我估计着怎么也能过万啊。正要开口继续解释一下,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说道:“老钱,到你这里找张报纸,那张……这屋里有股什么味?”
钱长友抬头一看,进来的是卢瑞祥。
卢瑞祥眼睛还挺尖,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牛黄,几步便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哎呀,我知道了,牛黄!”
说着,卢瑞祥也用手指头轻轻摸了一下,然后放在嘴里尝了尝,大声道:“**,真是牛黄!我说老钱,你从那儿弄的这么值钱的玩意,这下你可发了。”
钱锦洪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儿子,卢瑞祥满脸惊讶地看着钱长友,“小子,你怎么这么有能耐,快给叔说说,你从那弄到这块牛黄的。”
钱长友暗自苦笑,本来想闷声发大财的,结果还是没能捂住这个消息。
卢瑞祥的声音很宏亮,各个科室的门又大多数都开着,很快地,有几个人闻讯赶了过来参观牛黄。
卢瑞祥似乎懂一些这个方面的门道,大声嚷嚷道:“大家只能用眼睛看,可不能用手碰啊,千金易得,牛黄难求,这个东西比黄金还值钱呢,弄没了一点儿渣,都让人心疼。”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地啧啧赞叹。
又有人说道:“听说牛黄论克卖的,这块牛黄可不小,估计也得过半斤吧,这下钱股长可发了,呵呵,现在提前退休都行了。”
大家一阵大笑。
看完了牛黄,大家自然要追查牛黄的来历,钱长友顿时成了众人追问的中心。见避无可避,钱长友索性大大方方地讲了起来。
听完了以后,卢瑞祥一拍大腿,“怎么样,老钱,我就说么,你家这小子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这个悄钱不是谁都能赚到的,大人也不见得行,长友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这下好了,你到老的时候有盼头了,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有个戴眼镜的附和说道:“生子当如孙仲谋,老钱这个孩子了不起,敢想敢为,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多只知道玩,可不会有这样的眼光。”
钱长友硬着头皮听大家伙夸奖自己,钱锦洪却是乐得合不拢嘴。
一直到上班的时间,人才渐渐散去。可另一波闻讯的人却又纷至沓来,连楼上的书记和局长都走下来看了一眼新鲜。
受不了的钱长友想要躲开,却又不放心放在桌子上的牛黄,真可谓是如坐针毡。钱锦洪却是一直飘飘然于整个机关里都知道他有一个少年英才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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