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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的眼睛立刻青了,已经睁不开了!她抱着小丫儿一声也不敢吭。
王家浅的东北面有一个村子叫马村,村子不大,也就有百十户人家。村里的人们经常见面,大家一起下地干活儿,一起收工回家,所以彼此都比较熟悉。
马会珍在家里排行老大,他下面有两个弟弟,父母没有攒下多少家底,家境比较窘迫。两个弟弟都已成家另过,马会珍从小就寡言少语,平坦的脸上有几个不大不小的麻子,那是小时候出花时留下来的。今年都三十岁了,还打着光棍,会珍的妈为大儿子的婚事可没少操心,到现在也顾不得老脸了,东托亲戚西托媒人,这个张罗呀!总算没白费劲,儿子的亲事终于定下来了,女方三十一岁,家庭情况和自家差不多,下面也有两个二十六七的弟弟,也都没结婚。
经过媒婆的几次奔波,会珍和女方见了面、订了亲,也没提出什么意见。在订亲的头天,会珍妈从邻居家里借来一个橱柜放在北墙角那里,完事之后又还给了人家。女方同意是同意了,可提出的结婚条件挺高,光彩礼一项就要一百五十元钱,别的零碎儿还需另说。为了儿子能早日结婚,老两口子咬着牙鼓着肚子答应下来。办法呢?不过是跟亲戚借呗!
办喜事那天,酒席只摆两桌。会珍这头儿的亲戚没给信儿,媳妇那头只有两个弟弟过来挂门帘子,一切都比较简单,这挺对老两口子的心意,多少能省点儿呗!
会珍妈很会安排,不分老少,男一桌女一桌。她在酒席上一再感谢媒婆,不停地给她夹菜、敬酒。媒婆为了会珍的婚事都跑坏了一双鞋,所以也就不客气了,一口酒一口菜,吃得挺满意。
新郎会珍两片大嘴唇这时都合不到一块儿了,只知道咧嘴乐了。
人们两眼看到的只是新娘的模样如何,是俊还是丑。此时新娘子并不觉得饿,但还是勉强吃了一碗米饭,夹了几根粉条。直到散席的时候,她也不清楚自己是饱还是饿,无论吃什么都觉得是苦的,可能是这几天着急,自己嘴苦。
日头西落,人们渐渐散去,会珍家的院里才清静下来。老两口子在中午的时候就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从今儿晚上开始就让儿子媳妇单过,父母跟三个儿子轮着过。”
掌灯的时候,会珍做了一盆子面片汤来,放上炕桌又端上中午的剩饭、剩菜。他叫了几次新媳妇,她才坐到桌前拿起了筷子。
会珍低低地问:“艳君,你是吃汤还是吃米饭?”艳君虽然动作扭捏,但是还想快点儿吃,因为她现在确实饿了。
吃完饭,艳君开始意识到自己已是这家的主人了,于是开始抄桌子、刷家伙。
忙活完了她坐在炕沿上,虽然心里有堵墙,但今晚上毕竟是她的大喜时刻,所以心跳也不免加快了。
会珍殷勤地打了一盆子热水,让艳君烫脚,她不客气地接受了。滚烫的热水让艳君羊脂般细腻的脚变得特别红润,热气轰走了她的疲劳,也舒缓了她紧张的神经。
会珍铺好被子,便坐在炕沿上抽烟,一圈一圈的烟雾从他的鼻子眼儿里喷出来。艳君虽然对烟味不反感,却不喜欢这个男人的样子。会珍抽完烟,催促着媳妇:“今天太累了,咱们还是早点儿睡觉吧?”艳君盘腿坐在被上声音不高但很坚定:“等我把被窝压热乎了再睡!”会珍马上补充一句:“中午做那么多饭,炕早就烧得烫屁股了!”艳君干脆不答理他了。
油灯的火焰突突地跳着,把新糊的窗户纸映得通红,黑乎乎的墙围子上粘了一层洁白的粉连纸,使得这个洞房显得格外亮堂,满炕的大红大绿的被褥也增添了不少喜庆的气氛。
会珍不停地打着哈欠,灯里的油不多了。艳君只好脱掉褂子,穿着毛衣裤子就盖上被子躺下。会珍见媳妇睡下了,也脱了衣服钻进自己的被窝。
坐着的时候,会珍直犯困劲儿,可是一躺下怎么也睡不着,自己身边毕竟躺着一个女人嘛!
艳君此时虽然已经闭上了眼睛,心里却一直在胡思乱想着。会珍慢慢地把手伸出被窝,摸进了媳妇的被里。
他的手划了半天才捏住艳君的手,他的手指不停地在媳妇的手心手背上滑动。
会珍的手指汗渍渍的,媳妇的手像绸缎一样光滑、柔软。他稳稳心神,笨拙的身子利索地挤进媳妇的被窝。艳君本能地用双手往外一推,可是没有推动,她也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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