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气氛变的无比紧张,老管家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些年他一直看着风安坊市潮起潮落,除了凌欣雨外,他是最了解的一个人。
不过他只是一个管家而已,负责的乃是内务,外面的生意是凌欣雨一手操办,老管家没有帮忙,也没那个能力帮。
可是老管家也有自己的顾虑,他非常明白凌凡的个性,小时候起,这位少爷就是有仇必报之人,而今对他们风安坊市出手的人实在太多,太强大,如果一下子全抖出来,即便凌凡无法对付,他也会全力去报仇,而不是退缩。
说出来的话就是害了少爷,然而作为一个家奴,少爷问话岂有不说之理?凌凡这是将老管家逼的进退两难,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他了解自己的母亲,母亲是宁愿让风安坊市倒闭,也不想将凌凡拖入无尽的沼泽中。
除非他有绝对的力量,有绝对的实力,那么母亲才会将一切告诉他,否则他休想从母亲那里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凌凡有绝对的实力吗?区区黄阶斗将,再加上一点犀利的神通,对付斗君以下的斗修还说得过去,可是碰上真正的高手,却也无计可施。
他没有强大的力量,所以认定母亲是不会告诉自己任何事情,那么现在对事情最了解的只有老管家,可以信得过的也只有老管家,不找他还能找谁?找慕灵吗?
不,凌凡还是否定了!先慕灵来此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对风安坊市的状况还没有完全了解,她身上挖不到所有信息,再者慕灵也是那种担心凌凡的人,为了凌凡的安全,她同样不会告诉他可能让他陷入险境的事情。
比如她自己的身份,她之所以不愿说,就是怕害了凌凡。关于这点,凌凡还没有瞎,他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他只能找老管家,只能逼老管家。
“老管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难道还要瞒着我吗?我们的时间不多,雪儿还需要大量的资金进行修炼,如果风安坊市倒了,我们一家能够活下去,可是失去了生存的依赖,我们今后还能走多远?”
凌凡步步紧逼:“您是自小看着我长大,如果连您都不帮我,我还能求谁?”
说到此处,已经是略显哽咽。尽管这个哽咽有装出来的成分,但是为了挖出消息,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不问,等母亲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必定会严令管家,甚至将管家赶出家门,也绝对不会让凌凡问到任何消息。
此时此刻,正是因为慕灵抛出了重磅消息,所以才给凌凡这个机会。他的时间不多,浪费不得,老管家向来想心软之辈,只有用情才可以打动他。
“少爷,您说的哪里话,老奴怎会不帮你?只是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老奴是怕……”老管家已是老泪纵横,看到他伤心的模样,凌凡心中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不过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尽管无耻,他也必须再下一记猛药。
“唰”的一声,一柄闪亮的匕搭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那匕寒光闪烁,令人不敢直视。
“少爷,您干嘛?不要,千万不要冲动,老奴给您磕头了,求求您,把匕拿下来,拿下来啊……”
凌凡心中为自己的无耻感到自责,但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看到老管家激动的样子,他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老管家,若是风安坊市毁了,我也不会苟活于世,只请您将事情告诉我,让风安坊市有救活的机会。”
如针般的话语加上随时可能自我了断的动作,终于让老管家承受不住,颤声道:“好!老奴什么都说,您先吧匕放下来。”
“不!您先说。”
“好好,我先说,我先说。”
深怕凌凡做出傻事,老管家终于不再犹豫,将这些年风安坊市所生的事情逐一道了出来:“当初少爷离家时,风安坊市还处于巅峰状态,生意如火如荼,俨然是源台庄第一坊市。然两年之后,雪小姐逐渐展现出自己的天赋,因此也被凌家再次盯上。”
说到凌家,老管家目中尽是无奈,凌凡则是双目寒芒一闪即逝。
“凌家想让雪小姐回族,雪小姐坚持要带着母亲和你一起回去,凌家断然拒绝了。不过他们却没有放弃,时常来坊市寻找雪小姐,进行无休止的劝说。雪小姐受不了这种骚扰,终于决定进入天山学府,成为天山学府的弟子。”
“自那以后,风安坊市安静了一段时间,凌家曾经派人去天山学府,想让他们赶走雪小姐,不过被断然拒绝了,就是从那时开始,风安坊市出现了一些谣言。”
说到此处,凌凡也知道所谓谣言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了,为了逼自己的妹妹回去,凌家可真是什么手段都用的出。
具体的谣言老管家没说,也懒得去说,只是说谣言开始后,风安坊市的生意就逐渐受到了影响,不过谣言终究是谣言,影响还大不到天上去。
“最主要的变故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时候建阳城不知怎么得突然就换了一个城主,那城主名为余庞。新官上任三把火,余庞先拿建阳城的坊市下手,先是收回所有坊市的独立牌照,然后重新审查批复。”
“一切看上去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然而其中的猫腻却完全是争对风安坊市。所有坊市的独立牌照被吊销后,很快就批复了下来,只有风安坊市的独立牌照一直在审查阶段,夫人多次寻找余庞询问,结果都没有答复。”
老管家叹了口气:“事情就这样一直拖下来,没了独立牌照,就等于失去坊市独立惩罚闹事者的权利,那些雇佣来的打手,拿着俸禄,却无事可做,最后他们也觉得惭愧,一个个自行离去。自那以后,坊市开始出现捣乱之人。”
“一开始这些捣乱的人只要花些金币就能够打,直到后来,这些捣乱的人即便是被打了也要散播谣言,夫人一怒之下,便不再用金币打他们。这之后便是捣乱者的变本加厉,他们寻找坊市的麻烦,一开始还只是说服务不好,在坊市内打砸,到了后来,捣乱者似乎变的有组织,有预谋起来。有时候会将快死之人拖到坊市内,然后买药让他服下,结果此人死在坊市,便说是被药死的。”
说到这里,老管家都愤怒的咬牙切齿起来:“风安坊市的药把人毒死了,这可是大事。而后来逐渐有伤口溃烂的人,也是说用了我们坊市的药,伤口恶化,甚至导致残疾。事件一步步升级,坊市内的档主终于开始忍受不住,开始集体抗议,夫人劝说无效,他们便离开了风安坊市,导致坊市内大部分档口关门歇业。剩下的档主虽然还在坚持,但是因为坊市名声被毁,生意萧条,早已无利可谋,最后也是一个个搬离。”
“岂有此理!”凌凡自问忍受能力还算可以,但是他万万想不到,坊市竟然遭受了如此重大的变故,明显是有人暗中操盘,可母亲却无可奈何,唯有忍耐而已。
他可以想象,那些日子母亲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再联想到下午见到母亲时,她那副身心俱疲的模样,凌凡心中更是怒气交加,冰冷的杀意透过双目,爆射了出去。
“继续说。”凌凡压制心中的愤怒,脖子上的匕已经收了起来。
老管家暗松一口气,可是话说到了此处,如何有不说下去的道理?而且这些年他也憋坏了,如今说来已是滔滔不绝,无法停下。
“档主跑了,生意没了,坊市内的药品没了销路,炼药师们也就没了饭碗。此时其他坊市看到商机,便高价来挖墙脚,那样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的炼药师都离开了风安坊市。剩下的炼药师都是因为受过夫人的恩惠,所以勉强留下。可已经没有什么用处,自炼药师离去之后,风安坊市的生意越来越淡,然而那些谣言和捣乱者并没有停下。直到有一天,他们对夫人道出了真正的想法,原来他们是要收购风安坊市,只要夫人将风安坊市卖了,一切就结束了。”
“呵呵,他们出的价钱是多少啊?五十万金币啊,连风安坊市这块地都不止这个价钱,他们如何说得出口?况且风安坊市是夫人一手经营起来的,无论是为了少爷还是雪小姐,坊市都必须生存下去,夫人又如何会将风安坊市卖了?于是夫人动用各种关系,到处借钱来维持坊市,同时全力督促城主府办理独立牌照,夫人看得明白,一切都是因为独立牌照,只要有独立牌照,事情就会慢慢好转。”
“夫人人脉很好,金币倒是借了不少,但是独立牌照的事情却一直没有下文。这些金币也在慢慢的亏损当中,几乎是到山穷水尽的时刻,慕灵小姐突然出现,她改良了坊市内的各种药品,让夫人再次看到了希望。”
“然而希望持续了没有多久,那些捣乱之人又再次到坊市,而且频率愈加贫乏,几乎是一天三次。”话到此处,老管家已是浑身颤抖,即便是迟暮之年,目中却也闪烁出了深深的恨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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