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他将一朵浅蓝色花朵小心翼翼拿到正中大簇鲜花中,然后又拿了朵紫色的,接着白色的……口道:“矮樱、艾菊、芭蕉、白鲜、白芨、百合、薄荷、宝巾、宝绿、贝母、碧桃、滨菊、巢蕨各一两。郁金香、月光花、月见草、藻百年、珍珠菜、珍珠梅、蜘蛛兰、指甲兰各四两。兰花、梨花、莲翘、铃兰、凌霄、柳兰……”老头口中念着,双手却是快之极的挑花捡花。不稍片刻,身前正中已放了大堆各色鲜花了。
老头望着花堆怔怔出神,良久,只听他口道:“百芳齐放,还须九种方能绽放。”说着,掐指算了算,口中念道:“无根萍、豹皮花、火红郁金香、火焰花、浅烟、芹叶铁线、睡火莲、羊乳花、金露梅。这九种都是世间稀少花种,如何才能获得?”思索片刻,眼瞧江昊尸体,道:“‘血羹百芳露’除了筹齐世间最为稀少的百种花卉之外,最主要的还须人体的血液调制。将人体血液与同百芳一同调制,其成分互为融合,不但色香味俱全,更有去病活血、舒经畅脉之奇效。”
想到此处,老头索性将江昊抱到案板上,仔细瞅瞅,道:“还好,血液还没僵硬。”摸了摸,一怔,奇道:“怎么血液还是热的?”心道:“管他,先放尽了小子的血再说。”想到此处,老头枯手自案板下一摸,摸出一柄锋利尖刀来,摘掉江昊布鞋,瞅准江昊脚底血脉,便要刺入。
便在此时,突闻一声马嘶,那声音听来,仿似身上受痛出的哀叫。老头爱那红马如命,一听顿时惊得一声冷汗,慌忙放下刀子,便朝那马叫声飞奔而去。奔得近处一瞧,只见那红马如疯般在杏子林中乱窜。老头焦急万分,奔上前去。岂不料那红马根本不容他近身,四蹄乱蹬。老头连声唤道:“小宝贝,别跳、别跳,怎么了、怎么了……”
却说林中一人正自偷笑。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傻敦,他适才见老头放了红马自去挑拣花儿,心下不停琢磨,终于琢磨出个好办法。那便是趁老头挑花之际,收拾收拾那红马,一是报适才一踢之痛,二是来个调虎离山,救出江昊。
想到此处,傻敦便悄悄跟随那红马离得茅屋一里之遥。见那红马正在林中吃草,当即施展逍遥指法,一道指力破空而出,直射红马臀部。要知逍遥指力虽是飘逸灵动,但却威力巨大,加之傻敦内力较为浑厚。这一指力“嗖”一声,吃入红马臀部。那红马再俱神力,也经不起这一指,当即撕声长鸣,在林中狂奔不已。
老头施展绝顶轻功,紧紧跟着红马,生怕那红马一癫,撞死在树上。红马又奔有蹿,毫不停歇。老头爱马心切,偏又不敢靠近,怕惊动了红马,使其更为躁动。就这般在林中追了几个大圈,红马仍是狂奔不停,老头却已是额头汗珠颗颗。
渐渐天色向晚,一人一马一前一后,毫不松懈。却说傻敦见老头被红马拖住,心下高兴万分,连忙借着杂草掩盖,潜身回到茅草屋。一股碌爬到草棚下,瞅眼瞧去,见江昊的尸体被放在案板上,双脚布鞋已被脱下,当即出了把冷汗,心道:“幸亏自己施计及时,不然江昊就成了一具干尸了。”瞧到江昊尸体,傻敦心想江昊活着坎坷,死后不能入土为安,还受这般折磨。觉得自己真是对不起江昊,鼻尖一酸,又要流泪,但想起江昊在断肠林说自己那句话,又强自忍住。
傻敦蹑手蹑脚,便要奔进。突见江昊腹部涌起一团红光,红光渐大,光芒四射,只见十个怪模怪样的小人儿从红光中走将出来。十个人儿约莫两寸来长,若不细看,还不能看见。
只见十个人儿站在江昊腰部衣衫上,衣衫竟没有凹下去。便可看出十个人儿根本没有多少重量。傻敦何时见过这么诡异画面。当即就被唬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其中一个人儿说道:“珠子被别人拿了。”另一人道:“早知道,我们十个就不从珠子中跑将出来。”第三个人儿道:“怪谁,还不怪你。没见过人肚子里长得啥样,非要跑将出来看人家肠肠肚肚。这下好了,没了珠子,没了宿主,看你能去哪儿?”
被怨那人道:“又不是我一个要出去看,你们都要出去看,现在出了问题,都把矛头指向我。”这时,第四个人道:“好了,好了,没了珠子,我们得找个栖身地才行。不然形体流失,就魂飞魄散了。”第五个道:“还能怎样,我们身体这么小,又能去哪,就只能栖身到这个人肚子,把这个人当宿主了。”第六个道:“可以是可以,可是这个人马上就要死啦!宿主一灭,我们俱都会消散。”第七个道:“那还说什么,得赶快把他救活,他一死,我们都会死。”十人闻言俱都点头,表示赞成。
第八个道:“怎么救才好?”第九个道:“先用玄术接好他的肠子,然后十人一同炼化真气为他疗伤。”第十个道:“好,事不宜迟,赶快进去开始吧!”十人闻言点头,只见红光消散,傻敦眼前蓦然一花,十个怪人已无了踪影。
这番景象端的怪诞离奇,惊世骇俗,傻敦惊得目瞪口呆,许久回不过神来。便在此时突闻脚步声传来,傻敦一惊,四处张望,见茅草房门大开,连忙跑将进去。进去一瞧,敢情房中尽是摆放的坛坛罐罐,甚至还有炼酒的大缸,足有两个人那么高。傻敦一急,跳进那大缸中。幸亏那大缸刚刚炼完酒,里面装满了清水。傻敦矮身蹲进,却是不露一丝毛。
闻听老头骂骂咧咧走将过来,后面传来轻微马蹄声,傻敦料想那老头已将红马驯服。只闻那老头道:“妈妈的,哪个孙子敢击伤爷爷的小红马,爷爷抓住他,非拨了他的皮不可。”傻敦一听,心中更添惧意,蹲在缸中,大气都不敢出。又闻听老头道:“小红马,就在附近吃草,不能再跑远了”。接下来又听得脚步声转近,老头已来到草棚下。傻敦悄悄露出两个眼珠子,恰好透过房门将草棚下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老头挠耳抓腮,忖道:“刚才进行到哪了?”随即一拍脑门,喜道:“对了,放这小子鲜血,将九十一种花泡将起来,须得泡个六六三十六天,酒效才能达到极致。”说罢,将那锋利尖刀抄起,瞅准江昊脚心,便要下手。傻敦在缸中远远瞧见,一颗心儿早已是提到嗓子眼,偏又畏惧那老头,不敢出来。
老头呼喝一声,尖刀寒光迸射,便刺向江昊脚掌心。哪知,尖刀刚刚刺近,江昊双脚一缩,老头险些一个趔趄,竟刺了个空。老头揉了揉双眼,“咦”道:“奇哉,怪哉!死尸也能动?”突见江昊一个鸽子翻身,跃将起来,双目圆睁,嘴中长啸不停。老头一怔,道:“还会叫?”说着,探臂张爪,便要来抱。
哪知,江昊身上突奇变,嘴鼻眼耳射出奇异光芒来。再看腹部,一道红光从伤口处涌起,江昊全身顿变得通红亮。老头一见,“哇哇”叫道:“***,不得了,小孙子变尸啦!”嘴中叫着,一个抢步,挥拳就朝江昊脸上打去。一边打一边道:“变尸爷爷也不怕,管你是人是鬼,打翻再说。”
老头这一拳未到,只见江昊随手一掌,看似杂乱无章,却是轻轻飘飘打向老头胸部鸠尾穴。老头只觉对方大力狂风暴雨般涌将过来,连忙跃将开去。江昊一掌打空,没将老头打中,却将地上的酒坛尽数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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