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许枷父子要走,阿诚和骆枫几乎同时叫了声等等,而大厅里另外也有不少人纷纷站了起来,纳闷许枷父子为什么突然要走的同时作势想要挽留他们。
许枷听到骆枫和阿诚的叫,终是站了下来,却面无表情问骆枫道:“骆庄主,还有何吩咐?”
骆枫不解似地问道:“许大仙人何故这么着急离开?莫非是我骆家庄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那至少也要吃了这顿饭再走。”
许枷却摇了摇头道:“不了,如今骆家庄之围已解,我父子自然要离开,就不久留了,告辞。”
“可是……,”骆枫忙叫道,略微顿了顿后,又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许大仙人了,不过还请许大仙人稍等,我叫人拿您俩此次的酬劳来。”
骆枫转头,刚叫了声来人,许枷却说道:“不用了,此次我父子俩也没出什么力,愧领什么酬劳。”
许枷此言一出,大厅里一片哗然,许多人的脸色也一时有些难看。
说实话,许枷父子这次虽然没起关键作用,但也是出了不少力,至少从头到尾都没有偷过懒,一直尽力战斗到了最后,若是仔细算来,只怕损在他们手下的妖兽野兽比起任何人都要多上一些。
而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酬劳,却让另外许多人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有些郁闷和尴尬,照他的意思和标准,只怕这次能领取酬劳的也只有阿诚一人了,到时候骆枫要给他们酬劳时,他们倒十分难办,领也不是,拒也不甘。
许多人都在心中痛骂许枷不识好歹,自负狭隘,却连累大家后面要跟着他尴尬,许多脸皮薄有些敏感的人甚至都在想自己也是不是应该早点离开。他们也知道,以许枷的性格,有此番作态并不奇怪,想是因为那“照失上人”抢了风头,而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所以才做出一番清高姿态,索性什么都不要,一刻不留地想要离开。
也确实如此,许枷本来还存有一丝希望,觉得阿诚几乎凭一人之力战败虎妖,驱逐万兽或许存有什么侥幸的地方,虽然他也看出来了阿诚从身上分出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分身或许应该是元神,但在心底里却潜意识地还不肯承认,心想或许那是阿诚什么障眼的手段而已,没想到一问之下,阿诚却是直接承认,他的心也顿时沉到了谷底。
要知道,许枷的修为也已经到了元神期,但离元神出体也还有一大段的距离,更不用说像阿诚那般把元神修得已经跟本体几乎一般无二,因此本来一向自负的他,心底却又涌起无限的自卑来,甚至有逃避的冲动,索性什么酬劳都不要,匆匆准备离开,连本来要为儿子许威提亲的事都打消了干净。
可怜许威却是一头雾水,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么着急着要离开骆家庄,他与骆芸之间的婚事也几乎还没有什么眉目,叫他怎肯就这么离开。可是在见许枷脸色铁青黯淡,许威终是不敢违背,只得低头跟在许枷后面。
正在许枷和许威又抬步要走时,阿诚却突然说道:“我看酬劳的事现在不用这么着急提起。”
阿诚话一出,许枷顿时止步,怒看向阿诚:“照失,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真没有资格得到酬劳吗?”
而大厅里的那些人也纷纷止了声,心情复杂地看向阿诚。
在他们听来,阿诚的话里的意思并不是很清楚,但此时此刻骆家庄之围已解,领取赏金自然而然,又为什么要说不着急,他们不少人暗自揣测,真要怀疑阿诚是不是觉得除了他自己谁也没资格领取赏金。
不过许枷突然有些愤怒,却并非是酬劳的事,毕竟他也主动放弃了酬劳。而他之所以这么激动,就是那自负和自卑心思作祟的缘故。此时的他已经敏感至极,他见在阿诚前不得任何优势后,索性打算做个高姿态,放弃酬劳而早离开,别人看来也多少有清高不逐利之意。
但他自己说是一回事,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就像两个高手比武切磋,打到后来,差不多难分高下时其中一人跳出场外,说对方厉害厉害,自己甘拜下风,而另外一个一般会说客气客气承让承让,最后两边皆大欢喜,但如果另外那个不识趣地说你确实不是我的对手,再打下去你必输无疑,只怕前面的那人大多会勃然大怒,非要再大打一场不可。而对于许枷来说,也是如此,他可以自说没什么功劳领取赏金,反显得他谦虚,但换做是别人这么说他,尤其是阿诚说时,他却觉得面上无光,很是生气。
阿诚见大家都有些质疑的样子,才知自己这句话引来了许多误会,忙又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些妖怪不久之后,还要来进攻骆家庄。”
大厅里顿时又一阵哗然,喧嚣声比先前还要大,许多人甚至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脸上除了疑惑尽是惊异。
他们这才想到自己是误会阿诚了,自阿诚打退虎妖后,又忙着救人,大家一时嫉于身份,都没问过阿诚与虎妖之间当时究竟是怎样一个过程,许多人也想当然的以为虎妖已经彻底被阿诚打跑,再也不会来进攻骆家庄了。
然而事情糟糕远不止于此,阿诚又告诉他们在那虎妖之上,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妖怪存在。听到这个,大多数人几乎都有些懵了,既然阿诚的分身就是他的元神,想来那个虎妖也是如此,说明虎妖的修为也已经至少达到了分神期,远大厅里绝大多数人,而比虎妖还厉害的妖怪,那该是怎样的存在,下次他亲来进攻骆家庄,那骆家庄前景实在堪忧。
那骆枫和骆芸以及一些骆家庄的好手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更是难看,心情顿时也跌到了谷底。
就连许枷也一时忘了走,愣在当场。
不过在问知具体情况之后,许枷却又要告辞。
这下骆枫更是急了,心想如此情形,自然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于是重又苦苦恳求许枷留下来帮忙,只是许枷却怎么也不肯应,支吾了几声竟然拂袖而去。
许枷嘴里说的好听,说什么有“照失上人”师兄弟在,就算来再厉害的妖怪,骆家庄也会安然得保,但其实心中终是起了惧意,索性趁此脱身,不想在趟此浑水。
而由他带头,不少人在犹豫了片刻后,竟也纷纷跟骆枫道别,连什么酬劳都是彻底放弃,不顾骆枫苦苦挽留,叹气连声地离去。
到了最后,大厅里留下的人不过原来的二分之一,而说尽嘴舌,浪费了无数口水的骆枫则失魂落魄一般,颓然坐在凳子上,黯然不语。
而大厅里留下的人们,却也大多一脸忧虑,有些人甚至开始劝说骆枫不如举族迁徙别处,毕竟这骆家庄已经被这么厉害的妖怪给盯上,只怕到时候走一波来一波,也难善了。
然而骆枫犹豫良久,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同意。用他的话来说,他们骆家族人,自六百年前迁徙到移界后,辗转移界各处,损失了大半的族人才在这里找到了栖身之所,又经过几百年的经营,才把骆家庄经营到目前地步。多少年了,骆家庄也多次经受妖怪围袭,但仗着天险地利,终是一一撑持了过来,因此这骆家庄可以说是凝聚了骆家族人几十代的心血,就此放弃,又怎么甘心。
而且真的要迁移,又该移去何处?这移界到处都是妖怪,移到哪里也几乎都是差不多,还不得时刻提防着各种妖怪的觊觎,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再建一座骆家庄,但是就算又经过几百年的努力,再建一座骆家庄又如何,万一哪天又遇到了厉害不过的妖怪,难道又得举族迁徙?
阿诚却奇怪,那么厉害的妖怪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个小小的骆家庄,于是他问骆枫是不是骆家庄有什么了不起的宝贝被妖怪知晓,才惹来这么大的祸事。
谁知他想得一厢情愿,骆枫却摇头否认,这骆家庄几百年来都靠打猎挖药等为生,有多余的猎物和药材便与周边的村庄换些另外的东西或者金银财物,又哪来的什么宝贝。
而据骆枫所知,这些妖怪都是从北聚集而来。半个月前,他们骆家庄收到了封奇怪的信,说要骆家人离开骆家庄,以后这北部森林一带将是万千妖怪的地盘,不再容人类栖身和进入。
刚开始骆枫还不怎么介意,还以为是外面的哪个家伙恶作剧或者哪个对头看上了他们骆家庄,才假借妖怪的名义想骗他们让出骆家庄,甚至于还嗤笑写信家伙的无知,竟用这么愚蠢的方法来骗取骆家人经营了几百年凝聚了几十代人心血的栖息之所。
但是接后几天,便不断有越来越多的野兽和妖兽往骆家庄外聚集,还有不少妖兽成群结队地向骆家庄进攻和突袭,骆枫终于知道信上所说不假,而那写信的人只怕正是这些妖怪的领。
见妖怪越聚越多,骆枫终知事情不妙,向周边村庄和门派以及游侠广英雄贴,悬赏大家来骆家庄帮忙,也才引来这么多人来到了骆家庄。
而本来骆枫见到有这么多的帮手来,心想妖怪再怎么厉害,这骆家庄终能安然无恙。几百年来,骆家庄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但经骆家庄自己族人以及外来帮手的共同努力,也多次化险为夷,骆家庄也才能有如今的规模,骆氏一族也才能有如今的繁荣昌盛。
只是这一次,事情却接二连三的出乎骆枫的意料,大大地打击着他的信心,当初若不是佻大仙人请来了阿诚帮忙,只怕骆家庄便已难得善果,而那虎妖之上还有个更厉害的妖王,骆枫已经难以想像,到时候会有怎样可怕的结果。
当初,骆枫收到那封信,又确定这信确实是出自妖怪之手后,他还有些觉得妖怪在那信上所说的要占据整个北部森林未免太过自大,毕竟这北部森林广袤千万里,像骆家庄这样的庄子和门派大大小小也有上千,一个小小的妖族部落,凭什么说这样的大话。但如今,他却对信上所说的几乎深信不疑,也相信对方确实有这个能力。这不计其数万万千千的妖兽横扫整个北部森林,也绝非什么难事。
在从骆枫这里得知那信上所说后,大厅里众人也不由惊奇万分,纷纷感叹那妖王口气和野心之大,也不知道那妖王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竟想要占据整个森林,该不会是想要真正的称雄一方,做个移界从未出过的真正意义上的妖王?
阿诚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想那妖王还真的是胆大包天,要知虽然这移界无穷无尽,这北部森林也只占其中很小一部分,但毕竟这片森林也绝非弹丸之地,虽然这里离学校甚远,但到时候也势必要引起学校的注意,而学校背后隐藏的势力那才真的是惊天动地,就算他一个妖王的实力堪称移界巅峰,又怎能与之相斗?在许多人看来,那妖王是有魄力有雄心,但在阿诚看来,却有些飞蛾扑火的味道,虽然说不定还真能辉煌荣盛一时,真引来了学校的注意,最终却只有一个覆灭的结果。
见大家天南海北地聊了开去,骆枫却是急了,说大家却是想得太多了些,如今能够保住骆家庄才是当其冲的事。
于是阿诚建议去请大红灯笼学校的人过来帮忙,阿诚说毕竟听说那学校有能人能够与天界神仙联系,如真能请来神仙帮忙,那骆家庄自然是高枕无忧。
阿诚是觉得就算请来学校的人或许对他有所不利,但这骆家庄毕竟有好几千口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而且真能请学校来帮忙,阿诚自己自不用再留在这里,可以先行离开去东边或者南边。
只是他一说,大多数人的表情却奇怪得很。阿诚纳闷,佻大仙人悄悄跟他解释说这北部森林自几百年前拒绝学校以帮忙为名插手各种事务之后,便几乎与学校断绝了往来,这么多年,学校的人也几乎从未踏足这里,如今又要去求他们来帮忙,天晓得学校又是否会答应;而且这里离学校几十万里,一去一回也不知道得用多少时间,只怕还没请来学校的人,这骆家庄早就被妖怪们给夷成了平地;还有,学校的人若见到骆家庄的盛势,按照以往的习惯也会要求骆家庄的人抛家离舍迁移到学校附近甚至学校里,做为学校里的一个分院,以便控制,只怕这是骆家庄绝不愿意看到的。
阿诚本还想自己辛苦一下,偷偷回学校一趟,传递一下信息,只怕也用不了几天的时间,但见佻大仙人分析了这么几个不可行的原因,便把请学校帮忙的主意收了去。说实话,他还巴不得不要去惊动学校的人,他倒可省心省力许多。
讨论了半天,大家终是没能想出个万全的法子,到了最后,骆枫只得又几乎哭丧着脸恳求大家无比留下来帮忙,并把先前许下的酬劳提高了一倍。
只是就算如此,大多数人还是沉默不语,没有爽快答应,有些是因为与骆枫交情颇厚,不忍直接拒绝,否则早就拍拍屁股离开,有些却是犹豫沉思,想着到底值不值得为点赏金冒这么大风险,不过很多人还是直接把目光转向了阿诚,甚至连那佻大仙人以及元化和鸿清也是如此,干巴巴地看着阿诚,想知道阿诚会不会答应留下来,只怕假如阿诚不答应留下来,绝大多数人都会随之走掉。
骆枫也明白过来阿诚是关键,也赶紧朝阿诚抱了抱拳,竟是躬身做了个大礼,不过嘴角却只抖了抖,却是没能说出话来。
大厅里一时静寂无声,大家都纷纷看着阿诚,等着阿诚回应。
阿诚也不故弄玄虚,马上回道:“我自然会留下来的。”
他一说,大厅里许多人纷纷点头称是,说照失上任果然是仁慈大德之人,那骆枫也是连声称谢,说有照失上人相帮,骆家庄必定能够得以安然无恙,连那骆芸也朝阿诚点了点头,竟然端着碗酒来到阿诚前面,说要敬阿诚一杯,当然,阿诚喝茶她也毫无异议。
阿诚喝了杯茶后,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会留下来,但我也不能保证能够保住骆家庄,因此也希望大家到时候能做好思想准备,如果真的不能守住,我会尽力带大家突围。”
骆枫和大厅里的人听到阿诚此话,却面现疑色。
阿诚笑了笑问道:“骆庄主可是舍不得这庄子?要知道大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必真的一定要跟妖怪玉石俱焚呢?”
骆枫忙摇了摇头道:“照失上人误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到时候庄子被妖怪层层围困,我们又如何才能突围,要知我们庄子里还有半数是妇孺老幼,还不如索性死守到底。”
原来骆枫和许多人却觉得阿诚未免是在说大话,这么几千口人的,他要带着突出妖怪重重围困,又谈何容易?
阿诚却又呵呵笑了笑,突然变成了一道虚影,在大厅里快穿梭起来,而他每经过一个人身边,那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却突然现眼前一黑,感觉自己似乎被道冷风吸进了一个莫名的窟窿里面,不由纷纷惊叫出声。
不过片刻,大厅里便只剩下了阿诚自己还有那小双,其他的人却都被阿诚装进了手上的戒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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