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只龙角被阿诚硬生生地给折断,本来一直摇头晃脑想把阿诚从头顶甩落下来的敖酩突然停了下来,像被石化一般,又像雕塑一样,一双大如灯笼的眼珠也变得木然,像是失去了生气。
过了好一会,敖酩才终于出一声哀号,叫声中带着屈辱和愤懑,一双眼睛也逐渐恢复了生气,不过却尽含癫狂,随后像疯子龙那样呜呜呜一阵长嚎!叫完后,他又低头冲进了海里,跳进去又跳出来,就像海豚一般。
敖酩濒临疯掉的边缘,对于他南海龙太子来说,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而且还偏偏是在自己南海的地盘,龙角对于他龙族来说,正是做为龙族的威严象征之一,如今他两只角都被一个凡人所毁,只怕以后在龙族里都要受大家的耻笑。
明明刚才都还在颐指气使的他突然受了这么大的挫折,怎么都一下子难以接受或者说适应。他重复着鱼跃的动作,在海里钻进钻出,也不是想把头上的阿诚给甩掉,此时的他似乎早已忘了阿诚的存在,只想泄心中的郁闷和压抑,如果这里不是汪洋大海而是坚实土地的话,只怕他也会一头撞上去!
这时疯子龙从阿诚手腕上钻了出来:“这家伙疯了,快,快打晕他,否则他会一直这样下去,等下就会力竭而亡!”
“啊?”阿诚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敖酩回这么容易疯,本还以为敖酩是想把他甩下来呢。
他没想过敖酩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也几乎从没受过什么挫折和委屈,心智方面难免有些不够坚强,这么被阿诚打了一顿,又破了相,自然是怎么都难以接受。
见阿诚疑惑,疯子龙还以为阿诚是疑问他为何要为要帮这敖酩,顿时怒道:“你这小子,我又不是觉得他死了可惜,我是觉得假如他真死了,南海找你麻烦,你能应付得了吗?”
“啊!我不是说你帮他,我是没想到他会突然疯,那我该怎么弄晕他?”阿诚忙说道。
“随便你了,用拳头或者用石头,打他脑后侧边耳朵下!”疯子龙哼哼着重新钻回了阿诚手腕。
阿诚苦笑,想了想后,右手做拳,嘿的一声朝着敖酩脑后砸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正要跃入水里的敖酩突然停了下来,又像石化一般一动不动,接着呜咽一声,直直掉了下去,掉下去的同时也终于变回了人形。
阿诚一把拉住他背后衣服,提着他飞向不远处的南海龙宫。
一直站在南海龙宫外看着阿诚和敖酩动静的敖萱以及明灯三人是越看越吃惊,连有些高深莫测的明灯也不例外,尤其在见到阿诚提着敖酩回来时顿时惊讶地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只有敖萱担心敖酩状况,急问道:“你把我哥怎么样了?”
阿诚把敖酩丢到敖萱脚下:“他突然得了失心疯,我让他睡过去了,你还是赶紧把他接回去治病吧。”
他这话说来好像敖酩是突然病,完全跟他无关一样。
“失心疯?!”敖萱讶道,看了阿诚半天,最后还是扶起敖酩,丢下阿诚诸人回了自顾回了南海龙宫,她此时也无心跟阿诚争辩,更无心与阿诚争斗,以前在阿诚和敖离前那种高人一等鄙夷的态度也是荡然无存,匆匆离去,倒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等阿诚转过身,那明灯呵呵笑道:“阿诚同学进步好快,几日不见,竟然如脱胎换骨一般,只怕如今贫僧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阿诚连忙摆手谦虚道:“明灯老师谬赞了,听老火老师他们说明灯老师和宫鸣老师两位高深莫测深藏不露,学生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对手?刚才赢了敖酩也只不过是侥幸而已。”
听出阿诚话中有话,明灯面色微变,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很快又笑道:“阿诚同学谦虚了,真不愧是火公他们,才能教得出这样的学生,实在是我们学校的荣耀啊!”
阿诚正要又要谦虚一番,一边的静清却突然插言,带着一丝怀疑地味道说道:“阿诚同学,上次你与那吕兜秉比试的时候可有隐藏你的能力?”
阿诚摇头:“没有,静清老师您也看到了,当时的情况我怎么可能还会隐藏实力。”
“那怎么可能?”静清不置信道:“离那天也没过多少时间,与你现在比起来真是地异天差,你的修炼度怎么这么快?!”
阿诚与吕兜秉比试那次静清也是在场,阿诚的实力她也看得一清二楚,在吕兜秉手下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若不是阿诚仗着吕兜秉的大意以及对他的不熟悉,才勉勉强强在吕兜秉手下赖了三招,与如今比起来,静清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阿诚与当时的阿诚是同一个人。
“呵呵,”阿诚笑道:“这段时间,老金老师经常给我吃些灵丹妙药,我能有目前进步也多是得益于此,说来还真是有些汗颜了。”
阿诚说得半真半假,可惜静清却喜欢较真,惊讶道:“怪了!不说金公一向小气,平常大家跟他讨颗疗伤的药他都千般为难,更别说能要得那些能增长修为的灵药,就算他真的给你吃他那据说能日抵一年甚至十年修行的丹药,你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多月内有这么大的进步!”
阿诚没想到静清竟然会这么较真,不由愣了一下,接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不瞒静清老师,本来我的进步确实没这么大,只是着次跟着老火老师他们来龙界,却是有一番奇遇,因此才有目前进步。”
“奇遇,什么奇遇?”静清好奇道。
阿诚有苦难言,略一思索后回道:“前几日我和阿离在东海上静冥岛玩,突然遇到了一位龙族前辈,我们脾气相投,他便给了我不少好处。”
阿诚又伸出右臂:“龙前辈,请出来跟大家打声招呼吧?”
疯子龙从阿诚手腕里钻了出来,扫了明灯三人一眼,哼了一声道:“一个和尚,一个女道士,还有一个小娃娃,无聊!”
说着他不等惊讶的明灯三人反应过来便很不耐烦的重新钻回了阿诚手腕。
阿诚表面上一阵尴尬,暗里却欣喜疯子龙的作态,笑呵呵地对静清道:“这位前辈性情有些古怪,希望两位老师别见怪,上次我在静冥岛一个山洞里偶遇到他,他本只是一个魂魄,出不了山洞,为了想到外面世界看看,只好寄附在我身上,不过我也因此受益不少,才致目前状况。”
稍稍模糊解释了一下,不等静清和明灯细细体会,阿诚忙又说道:“两位老师还有璇妍,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与这敖酩也是没什么道理好说的,我和阿离就先告辞了!”
静清的脸色却突然有些难看,心中还在计较阿诚为什么会进步这么快的事,她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反说道:“阿诚同学,你那是旁门左道,我劝你还是小心些为妙!这样阴魂直接寄宿于你身上,到时候反噬于你,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多谢静清老师提醒,那我们先告辞了!”阿诚本来就是三分真几分假,也不想跟静清再多计较,否则迟早要露馅,说完便拉起阿离远飞而去。
明灯和璇妍却突然叫道:“等等!”
阿诚拉着阿离止步:“明灯老师你们还有什么吩咐?”
璇妍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明灯,转回头对阿诚呐呐道:“刚才的事,谢谢你帮忙了……”
阿诚笑道:“客气了,我觉得有明灯老师在,敖酩他们也绝不会太过为难你们的,我只不过与敖酩有些旧怨,趁巧赶上了,才借这个机会出口恶气,要说感谢的话,我倒不好意思了。”
璇妍却认真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
阿诚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受谢,接着又看向明灯。
明灯则是笑了笑:“说来我们要不是璇妍同学提醒我们倒都忘了你刚才帮了我们的大忙,不过既然璇妍已经代我们谢过了,贫僧也不再多说,贫僧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问一下阿诚同学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大家也好有个伴。”
阿诚微微一愕,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笑道:“不了,还是多谢明灯老师关心。不过老火老师他们正在前面等我,我和阿离也还要回东海龙宫,就不跟您一起走了,再见吧。”
阿诚说着便和阿离飞离去,也不管明灯三人什么反应。
见明灯看着阿诚离去的方向,脸上似笑非笑,若有所思,静清则拉起璇妍的手,提醒明灯道:“明灯上人,我们也回移界去吧?”说完也和璇妍自顾向外飞去。
对于来龙界跟敖酩说理的事,静清其实并不大赞同,不是说因为心怯不敢来,而是觉得她和璇妍并没做错什么,也不需要来龙界登门说理,只是因为明灯提议,碍于明灯面子,只好硬着头皮来走这一遭,现在见敖酩晕了过去回了东海龙宫,她也自然觉得没必要再等敖酩醒过来,徒受敖酩为难,因此也想早点离开这个让她有些讨厌的龙界。
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事情的明灯听到静清提醒,也总算回过神来,啊了一声便跟上静清和璇妍。
和静清他们飞出一段时间后,本来一直跟在后面的明灯突然加快度,与静清并排,开口问道:“静清真人,贫僧想问一下你对阿诚同学有什么看法?”
静清疑惑道:“明灯上人为何要问我这种问题?阿诚同学并非我峨嵋的学生,我自然不怎么熟悉,又能有什么看法。”
明灯却笑了笑道:“既然见过几面,多少总有印象,比如他的天赋,他的性情,还有他的修为为什么突然进步如此之快。”
静清更是有些疑惑,不明白一向不怎么管事的明灯为什么会突然对阿诚这么感兴趣,不过对于明灯,身为学校学督,地位高崇,她也向来尊重,虽然因为敖酩的事稍微有些芥蒂,但也深知明灯是为了她好,因此强压心头一丝不耐烦,想了想后道:
“阿诚同学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内取得如此成就,虽然少不了火公金公他们的帮助以及他自己说的奇遇,但不管怎么说也肯定少不了他自己的天赋以及努力,上次我见他和吕兜秉争斗时分别用了火术,金术,木术和土术,能够用四种术法也实在是我么学校几百年也难得一见的奇才,本来璇妍会土术和木术,在学校也算难得,比起他来却是大大不如。
不过至于性情么,我与他接触不多,也不好评价。只是见过上次他和吕兜秉的比试还有这次,我觉得他也是个机灵之人,虽然算不上大智大慧,也算是心思灵巧,多变擅谋,不过只希望他能够不要太过骄傲自满,想凭着小聪明代替修行刻苦,白白误了他那惊人天赋,像刚才那条龙的魂魄寄宿他身上的事,我是大大的不赞同的。”
接着静清又有些疑惑地问道:“明灯上人为何会这么关心阿诚同学,难道您是爱才心切,想收他做学生,亲自教导?不过这样的话只怕不大容易吧,他现在的老师可是火公他们,别人倒还好说,但他们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
明灯摇了摇头笑道:“贫僧怎会平白无故去惹火公他们?贫僧也只是好奇罢了,没想到静清真人观察的倒是仔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贫僧眼拙,难道静清真人你没现他身上那条龙魂的怪异之处?”
静清忽然停了下来,问道:“有何怪异之处?”
“也许贫僧眼花,但贫僧看那条龙却好像并非是虚无的魂魄,而是实质。”明灯依旧是不动声色道。
静清有些不信:“不可能,如果那条龙是活的话他又怎么可能进入阿诚的身体?”
“呵呵,说来若不是贫僧亲眼所见,贫僧也不会相信有这等事,或许真是贫僧眼花了吧。不过你没留意到当时你说阴魂对他身体有坏处时他也没表现出什么惊讶吗?”明灯却突然变了态度,不再坚持原先的观点,打着哈哈,率先飞了出去。
这一下,静清反倒疑惑起来,明灯是谁,他怎么可能眼花,他说这番话只怕也是意有所指吧?静清想了一想,忽然冷汗疾下,她急忙追上明灯:“明灯上人,如果你说的是实的话,该不会是阿诚同学与那条龙用了什么妖法炼成了一体?!这,这可是魔道的行为,火公他们怎么不阻止呢?”
明灯却依旧笑道:“这个应该不会的吧,或许真是贫僧看走眼了,火公他们虽然行事方面乖僻了点,这种事情应该也是有分寸的。”
只是明灯说着却悄悄瞧了静清一眼,又忽然换了语气,叹了口气道:“唉,不过世事难料,听说火公他们当时收阿诚为学生的时候也颇有一段故事,据说阿诚在凡界的时候,下班途中突然被一只狼妖追袭,而后趁巧被阿薇同学所救,带来了移界,又被老火他们看中,收了做学生。”
静清惊讶道:“狼妖?怎么可能?我也听说过阿诚是本来是在某个城市上班的,那狼妖怎么会出现在大城市里?”
“是啊,说来也怪,而且城市中凡人无数,为什么狼妖偏巧会去追他。说来还有件奇怪的事,上次我带同学们在迷雾森林边教同学们如何辨识妖怪,不小心从森林里带出了一只修行有成的羊妖,那羊妖突然暴起,正要杀阿诚同学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结果我问他,他却说阿诚同学身上有些奇怪,只可惜后来土公突然出现带走了阿诚同学,我也一直不明白阿诚同学为什么会让一个大妖感到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明灯说到后面突然又呵呵笑道:“不过有可能是贫僧太敏感了吧,毕竟这几年是非之期,想必静清真人也听说过,这两年六大封妖地纷纷出现裂缝,许多大妖都从封印地里逃了出来,在外面贫僧还一直瞒着,怕引起大家恐慌,不过对静清真人也是没什么好瞒的。罢罢,贫僧今天有些妄语了,静清真人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咱们还是加快度回移界吧。”
说着,明灯忽然哈哈大笑着,疾向前飞去。
静清却一愣,反停了下来,在他看来,今天明灯的言行实在是怪异得很,似乎不像他本人一样,说话也是模棱两可,前后矛盾。突然,,静清心中一震,喃喃道:“他是意有所指,特意想提醒我些什么吗?”
在静清旁边的璇妍一直在默默听着明灯和静清的谈话,虽然她没怎么听明白,但多少也是听出了明灯和静清话中对阿诚的怀疑,也感觉到一丝压抑和沉重。
她与阿诚的接触也不多,最长一次便是在明岛湖时,算是一起呆过几天,还有那晚睡觉时和阿诚以及阿薇被青离绑在一起的离奇遭遇,她一想起就会羞愤万分,那对于生活在传统的移界的他来说可算是肌肤之亲了,而她也甚至曾认为阿诚是个浅薄好色之徒,是因为她阿诚才会和吕冒直三番两次交恶甚至大打出手。
不过这一次,她对阿诚的看法也终于有所改观,并不是说因为阿诚帮了她的忙,而是她现阿诚在她说感谢时并没有什么得意或者趁势求好的表示,而她回想过去,也终于现阿诚其实从没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所谓的与吕冒直的争风吃醋也其实只不过是吕冒直强加于阿诚头上而已。当然之所以他会突然这么明悟,最关键的是,她看到阿诚来时和离去时都亲昵无间的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
这么一经对比,虽然说不上什么失落,甚至还可以说因为原先误会消除,璇妍对阿诚的态度多少有了些改变,起了一丝好感,又听明灯和静清这么慎重的讨论阿诚的事,她对阿诚也也突然感到一点兴趣。
当静清拉着她再一次飞起时,璇妍小心地看了看面色沉重的静清,忐忑问道:“老师,你是在想阿诚同学的事情吗?阿诚同学怎么了?”
静清也转过头看了璇妍一眼,却说道:“听说阿诚一直对你有意思,上次与吕冒直争斗也是因你而起?以后你不要再见他了,你也看到了,他今天都牵着别的女孩的手!”
“没啊!”璇妍吓了一跳,忙说道:“以前的都是误会呢,只不过是那吕冒直在胡说罢了,他一直看不起阿诚同学,才三番两次找阿诚同学的麻烦,阿诚同学是被迫与他动手的,他对我也没、也没那个意思的。”
“那就更好,反正以后不要跟他接触,离他越远越好,不要跟他有任何关系!”静清冷声道,暗里却长长吸了口气,心神不宁。
假如猜测是真的,到时候我会不会对他下手?静清想道,当想起往事,一股无尽的恨意却突然涌想心头,不自觉地更捏紧了手里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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