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诚心念一动,忽然很想看看对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于是又折了回来,笑道:“老朋友没来,新朋友倒有一个,而且也爱喝酒。”
“噢?好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快快请进!”屋里那人迎了出来。
走出来的人年纪大约四五十,高高壮壮,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下着米色短裤,赤着脚,皮肤黝黑,显得精悍,虽然有些出乎阿诚的意料,却也符合当地渔民的样子。
那人手拿着一个酒碗,见到阿诚后也显得有些吃惊,而后又笑道:“我这里一年也难得来几个人,没想到还会来个新朋友,快快请进。”
“呵呵,冒昧来访,唐突了。”阿诚也不客气,跟了进去。
屋里的摆设也挺简单,一块巨大的木制屏风,一张四方桌,三两凳子,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黑色酒缸,桌子上放着一碟花生米,几碟小菜。
“哈哈,什么都不要说,先来一碗!”男子从酒缸了舀出一碗酒,推到阿诚前面。
阿诚闻了一闻,笑道:“高粱烧!”然后举起碗,仰着脖子喝了下去。
喝完后,阿诚赞道:“不错不错,这酒应该是自家酿的吧?外面可买不到这么醇厚的酒。”
男子竖了竖大拇指,又给阿诚舀了一碗,说:“朋友没扯谎,果然是爱酒之人!外面卖的散装酒大多兑了水,哪有自酿的好喝!”
“呵呵,见笑见笑。”阿诚小心接过新舀来的酒。
“酒要跟朋友一起喝才好,一个人喝就是喝闷酒了,来来来,再干一碗。”男子叹了一声后又举起手里的杯子。
“哈哈,酒前不称英雄,我的酒量不大,这个丑话可要说在前头,不过这碗我先干为净,多谢款待。”阿诚自我揶揄道。
“诶!朋友怎能妄自菲薄,要喝醉也没关系,至多在我这里睡上一天便是。”
“好说好说,那我再敬你一碗!”
这酒碗虽然不大,但一碗也有二两有余,半斤多醇酒下肚,阿诚感觉胸中烧得厉害,人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朋友够爽快!来来来,先吃点小菜,僻壤野地,没什么好招待的,只能用花生米将就了。”
“见外见外,大叔热情招待,我已经是感激不尽。”
“等等!”男子忽然一拍桌子,桌上碗里的酒也一下溢了出来。
阿诚微愕,正要询问,那男子就丢下手里的碗跑进了屏风后面。
很快,男子又抱着三个小酒缸跑了出来,然后笑着一一放到桌子上,道:“刚才一时高兴,都忘了还有其它酒,现在拿出来给朋友尝尝。”
阿诚酒门已开,也不客气,举过手里的碗,
第一碗下肚,“米烧杨梅酒。”阿诚说。
男子高兴地点了点头,又给阿诚倒了第二个酒缸里的酒。
“番薯烧。”
男子更是兴奋,接着倒第三个酒缸。
“苦荞麦烧。”
男子有些惊讶了,跟阿诚竖了竖大拇指道:“前面两种朋友能分辨出来,我倒是不奇怪,没想后面一种居然也能识得,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朋友应该也是南方人吧?”
“正是。”阿诚呵呵笑道:“这苦荞麦是山野作物,得去山上挖来,不能种植,大多人确实不认得,不过我也是从下长在乡村,碰巧又喝过,所以也不奇怪。”
“难得难得,老朋友不见来,来个你这样的新朋友,实在不枉我。”男子很是激动。
“呵呵,不过我对大叔这几样酒却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阿诚忽然说道。
“什么?说!”男子放下酒缸。
“这个杨梅我倒觉得浸入番薯烧或者苦荞麦烧更合适一些,米酒本来味道单一,杨梅善吸酒精,浸入杨梅后,味道只怕更显得乏寥,浸入番薯烧的话也许可以去了番薯烧里的土草味,而浸入苦荞麦烧里的话可以稍去乏苦味。”
见男子张大了嘴巴不做声,阿诚又道:“不过,也有很多人喜欢番薯烧就是喜欢番薯烧里的土草味,喜欢苦荞麦烧的就是因为喜欢里面的那丝苦味,只是我有些不喜欢,所以仗酒壮胆说这么个建议,如果大叔觉得不妥的话,就当笑话吧。”
喝酒的人有许多讲究,做酒的人也有许多讲究,或者说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尊严和规矩,而这做酒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批评他做的酒不好,所以阿诚才有后来这么一说。
“哈哈哈,兄弟是我知音啊!”男子忽然大声笑道,拍了拍阿诚的肩膀说:“我做酒也是半道出家,没拜过师,全凭自己琢磨瞎搞,尤其这杨梅酒,更是新近听人说了,去年刚做起,兄弟说得很有道理,今年等杨梅熟了,我一定要试一试!”
“呵呵,我觉得大叔的生活很是有趣,好像是隐居着一般,敢问大叔尊姓大名,也是这里的渔民吗?”阿诚问道。
“哈哈,你我有缘相见,何必执着于一个虚名,名字是空的,人是实在的,来来来,我们还是再来干一碗。”
“呵呵,看来是我太过世俗了,我敬你。”
又喝完一碗,阿诚说道:“刚才冒昧进岛,也是听到了大叔念的词,感觉有些奇怪,所以忍不住走了进来。实在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大叔这样的风雅之人。”
“奇怪?呵呵,我也只不过是附庸文雅罢了。在现在这个世界,像‘西江月’里说的这种生活是难之又难。”男子说到最后一声叹息。
“大叔何必感慨,其实这也只是一种心态而已,真正的生活里,羁绊无数,那能过得如此逍遥。”
“羁绊?是了,是了。”男子似乎有些醉了,以近似自言自语的语气道,而后仰起脖子,喝起酒来。
趁着这时,阿诚快掏出怀里的‘照妖镜’,对着男子照了一照,镜子里的男子却不见变化。
不是!阿诚又迅收回镜子。
啪!男子忽然摔掉自己手里的碗,然后跑了出去。
阿诚大惊,赶紧跟了出去。却看到男子正在拼命拔着花圃里的花草,那些玉兰牡丹什么片刻之间便被他拔了个一干二净。
“大叔,你这是为何?”
“哈哈哈,都是虚的都是虚的!我这样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朋友,朋友不见了!自由,自由又在哪里?无拘无束无碍?为什么?!”男子忽然了疯一样指着天空骂道。
男子又忽然坐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男子突然止声,站了起来,对阿诚说道:“你走吧。”
“大叔?”阿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酒也喝了,走吧。”男子说。
“那告辞了,谢谢大叔的款待。”阿诚走了出去。
“等等。”等阿诚走出几步,男子忽又叫道。
阿诚转身。
“我、我姓青,叫青离。”男子说。
“好,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拜访大叔的。”阿诚笑道。
男子却再没表示,转身回了屋里,哗一声关上了木门。
奇怪的人!阿诚感觉这人的心思实在有些难以琢磨。本来还想对方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妖怪,可照妖镜却明明没有反应。
唉!阿诚叹了口气,使起御风术,向明岛湖镇方向飞去。
飞了几分钟,忽然一个黄符迎面向阿诚疾疾飞来,阿诚伸手接过,原来是个传音符,捏碎传音符,阿诚才知道照失几人正四处找自己。
又捏碎一个传音符,叫照失几人在宾馆会合后,阿诚加快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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