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谁?认识莹姐吗?你找她干吗?”两个小姑娘相互对望一眼,其中一个长着苹果脸的,眼珠儿一转,先是机灵的问道。
“哦,我是于院长介绍来的,想要咨询一下营养饮食方面的问题,请问董护理长在不在?”欧阳雷温和的微笑着继续问道。对于这个小姑娘言语中对董莹的回护,大生好感之心。
“哦,这样啊。哎呀,不巧的很呢,莹姐已经请了假,刚刚走了呢。要不,你等两天后再来,那时候,她应该在的。或者,你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回头等莹姐来了,我帮你传个话儿呀。”小姑娘大眼睛骨溜溜一转,微笑着回答着。
“走了?”欧阳雷微微蹙起眉头,略一沉吟,又问道:“她走了多久了?往哪个方向去的?”
“嗯,走了有一阵子了吧,至于哪个方向嘛,哎呀,不好意思,这个可说不好呢。或许她直接回家了,也或许去逛街了也说不定啊。怎么,您这么急?非要马上找到她吗?其实营养饮食方面,我们也懂一些的,要不,您说说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您?”小姑娘甜甜的笑着,却是慢条斯理的回答着。
欧阳雷眼见这小丫头眼珠子转来转去,跟自己这儿瞎扯,不由的猛省。看来这小丫头并不相信自己,这是有意在拖延呢。别说董莹已经走了一阵子了,就算是刚走,这么一拖拉,只怕要想追上去,也是有些难了。
一时间,欧阳雷有些哭笑不得,摆摆手懒得再多说,转身往外走去。只是偶尔一侧头的时候,透过大玻璃窗,却见下面拐角处,一个美妙的背影,正堪堪走过去,那背影看着眼熟,似乎是在哪儿见到过。
心中一动,迈步过去细看,略一沉思,忽然省起,那个可不正是董莹吗!当日在医院匆匆一见,她和她母亲离去时,便也是这般急匆匆的。
这就叫走了有一阵子了?只怕跟自己也不过就是前后脚的事儿吧。欧阳雷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回头瞪了小丫头一眼,顾不上再跟她纠缠,对着尤俊说句:“走”,便急匆匆的推门而出,追了下去。
“呀,小萍,他长得好帅啊,你怎么那么骗他呢?看起来,他不像坏人啊。”
“切,死柳眉,你就是个花痴!人不可貌相,这些个公子哥儿,又有几个好东西?你这么傻,早晚被哪个纨绔子吃了。”
“呸呸呸!你这张破嘴!明明是你看人家长得帅,这才拽着人家东拉西扯的,是不是动了春心了,嘻嘻,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啊?你个疯丫头,这种话也说得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哈哈,哎呀,别,别,放过我啊。。。。。。”
身后隐隐传来两个丫头的笑语,欧阳雷飞身下楼之际,听的清楚,不由的一阵的无语。转头见尤俊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的尴尬。没话找话的道:“那个,嗯,咱们快点,我总觉得那个董莹会出事儿,咱们既然碰上了,能帮就帮帮。”
尤俊忍着笑,认真的点头应着,嘴角却不由的微微勾起。只觉的这个小老板极是可爱,这一刻哪还有半分初见之时的沉稳凌厉,简直就如同一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一般。
两人下了楼,欧阳雷急急的跳上车,催着尤俊快点。尤俊答应着,动起车子,略略一加油,捷豹便在嗡然一声轻鸣中,瞬间窜了出去。
这疗养院内,少有车辆往来。捷豹毫无阻碍,不过片刻,便看到了大门的所在。正在此时,尤俊忽然轻轻咦了一声,微微逼住刹车,将车减慢,盯着前方微微侧头道:“雷少,有些不对劲儿。您看,那是那个保安头儿,他好像在盯着董小姐的梢呢。”
“嗯?”欧阳雷面色瞬间罩满了寒霜,目光犀利起来。探身望向前面,但见一个男子上身穿一件黑色无袖短衫,下身却仍然穿着一条保安服裤子,躲躲闪闪的借着树木的掩映,正抻着头向前窥视着。看那身形,果然就是那位保卫头儿猛哥。
在他前面不远处,董莹一身黑色衣裙,正自低头疾行,步履之间显得极是紊乱,竟带出一份仓惶之意,对于身后跟踪自己的猛哥,丝毫也没有察觉。
堪堪到了路口处,随即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便往市内方向而去。身后跟着的猛哥显然大急,猛地窜了出去,也是急急的招手,让远处一辆出租过来。看那样子,是想要继续跟上去的。
车内,欧阳雷眉头挽起一个疙瘩,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这个猛哥如果记得不错的话,似乎是对上次冤枉自己的那个柳依依大有情意,这会儿却急急的在跟踪董莹,难道也是对董莹起了心思不成?还是说,他另有目的?
“去!把他请上来,咱们送他一程,和他好好聊聊。”欧阳雷眯着眼,看着前面的猛哥,淡淡向尤俊吩咐道。
尤俊点点头,也不多问,脚下一踩油,顺着车栏旁的空挡猛地一打方向,捷豹划了个漂亮的弧度,竟微微侧起车身,不待警卫室的警卫抬起车栏,便从旁边的空挡处穿出,随即在不远处平稳落下,直直对着前面的猛哥搭乘的出租追去。
警卫室里的警卫个个目瞪口呆,负责抬杆的警卫手上不自觉的加力,以致于那车栏早已升到最高处犹自不觉。这种车技,从来只在电影中见过,何曾于现实中看到过?愣怔半天,终是在刺啦一声电线短路的声响中,车栏轰然落下后,这才猛然清醒过来,至于这个倒霉蛋儿,在哀嚎一声,为着这月的奖金要拿出来赔偿车栏的痛苦,自有他自己去头疼了。
捷豹灵巧的在车流中穿梭着,不多时便已经逼近猛哥搭乘的那辆出租。尤俊左右看看,眼瞅着前面一个弯道的空挡,猛一加油,已是仗着捷豹优势的性能,堪堪抢先一个车身,拦在了那车的前面。
出租车司机大怒,脚下猛踩刹车,在刺耳的吱吱声中,将车停住,刚要探头大骂,却见尤俊已是满面沉肃的推门走了下来,不由的将到了嘴边的骂声又咽了回去,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走了过来。
“给,这是车钱,您这位乘客是我们老板的朋友,我们老板要亲自送他呢。”一张百元大钞,随着尤俊淡然的话语递了过来。
出租车司机愣愣的接过来,不等他反应,尤俊已经拉开后门,对着满面惊慌的猛哥道:“猛哥,雷少请你过去,请下车吧。”说着站在车门边,对他一伸手。
猛哥面色变幻不停,磨磨蹭蹭的不肯下来,尤俊不耐,探手搭上他肩膀,微一用力,猛哥顿时只觉的半个身子酸麻,身不由己的随着他的力道下了车。
尤俊等他下来后,这才将车门一关,对司机点点头,道了声谢,便就这么挟持着猛哥,往自己车上而来。
猛哥这会儿早已面青唇白,浑身抖了,乖乖的半个字也不敢多说,随着尤俊来到了捷豹门前。车窗缓缓落下,车内欧阳雷冷冷的看着他,冷声道:“猛哥很赶时间吗?咱们也算熟人了,不妨顺便带你一程,上车吧。”说完,便不再理会。
猛哥簌簌而抖,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道:“不。。。。不用。。。不用了吧。欧。。。。欧阳先生忙吧,我也。。。也没什么事儿,自己。。。自己能走。”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哼,猛哥心头一跳,只听抓着自己这个沉稳汉子的声音响起道:“猛哥,咱们雷少既然说送你,那就是送你,你最好不要驳了他的面子,上车吧。”随着话音儿,一只大手伸过来,将车门拉开,随即一个身子便被推了进去。
猛哥无奈,努力吸了口气,平复着狂跳的心跳,对着欧阳雷赔出一副笑脸来。欧阳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忽然道:“你如果不想下半辈子在牢里渡过,就自己跟出租车司机说明白,我送你一段后,你大可走自己的路。否则,等警察一来,只怕要先问清楚你跟踪一个单身女子的目的,有我们在旁边作证,你只怕很难洗脱嫌疑。我听说以前好像生过多起单身女子,遭遇匪徒的案子,你不想被这种案子牵扯上吧?”
猛哥面色大变,回头看去,果然见出租车司机正拿出手机,眼望着这边,显然是以为自己被绑架,正要打电话报警呢。他自己心中有鬼,如何敢让警察介入,此刻明知道欧阳雷抓自己过来,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但也是顾不得了。急忙按下车窗,对着出租车司机叫道:“喂,哥们儿,你甭多瞎操心,我这一哥们跟我开玩笑呢,走你的吧。”
出租车司机听他一喊,显然是愣住了,转头看时,却见他正满面不耐的对着自己挥手,身边一个俊秀的男子,正自对着自己微微笑着,显得极是平和,哪有半分绑架与被绑架的样子?不由的心中大怒,啪的合上手机,探头骂道:“你们丫挺的玩这种游戏有劲吗?赶紧让路,咱没空陪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疯!日!”
尤俊也不多言,动车子,微一打方向,捷豹便调转车头驶了出去,对于后面跟着吃了一脸尘土的出租车司机的叫骂,却是理也不理。
车内猛哥眼见摆平了出租车司机,这才松了口气儿,刚刚松弛下来,耳边忽然响起欧阳雷冰冷的声音道:“说说吧,为什么跟踪董护理长?别跟我说你在做什么护花使者,你还没那个意境!”
“啊!”猛哥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个更大的麻烦在呢。耳听着欧阳雷连讽带刺的问话,不由的苦起了一张脸。转头陪笑道:“哎哟,雷少,您这可是冤枉我了啊。我哪有啊,只不过凑巧顺路了嘛,顺路,顺路,真的。”
“哦?顺路?那不知猛哥准备去哪儿啊?说来听听。”
“我去。。。。我去。。。。。。我。。。。”
“哼!”欧阳雷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他,抬手按在他肩膀上,半响不语,只是一双眸子却渐渐蓄满了怒意,那目光,让猛哥忍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牙齿也不由自主的格格打起颤来。
“雷。。。。雷少。。。。。。。我。。。。”
“嘿,五千块!区区五千块就让你甘心为那个垃圾奔波,去谋算一个无辜而又可怜的女人!你这个人渣!”窥心术下,欧阳雷读到了猛哥心中的隐秘,不由的怒不可遏。
“啊?你怎么。。。怎么知。。。。知道?”猛哥被人揭破了隐秘,一张脸顿时没了血色,一个身子愈的颤抖了起来。
慢慢收回手,欧阳雷努力压住心头的怒火,垂下眸子,低沉的喝道:“说!把你知道的全给我说出来!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猛哥如同见了鬼一般的,骇然的望着欧阳雷,眼见他虽是垂目低眉,只是静静的坐着,但给他的感觉,却如同面对着一只随时能跳起来,将他吞噬的远古恶兽,危险至极的气息,将他紧紧攫取住,让他竟连动一下小手指都不敢。
“我。。。我。。。。您。。。。您要听。。。。听什么?”
“所有的!那个褚大少都要你做什么?你们都做过什么?全都给我说出来!提前说一下,我不喜欢被人骗,这个世上,也没人能骗过我,你最好聪明些。”欧阳雷平静无波的语气响起,只是那平静之下,犹如冰川暗涌,隐隐带出的杀气,连前面驾车的尤俊也是不由的微微变色。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猛哥只觉得呼吸都有些艰涩。再次往车门处缩了缩身子,似乎能感觉到一丝挤迫,猛哥这才开口喃喃道:“没。。。。我没做什么。就是斌少给了我五千块,让我盯住董护理长,看她都跟什么人往来,每日都去哪些地方,有没找什么人之类的。我也只做了几天而已,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您相信我啊,真的,我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斌少也只是喜欢董护理长,正在追求她,我只是帮着提供些消息而已,呜呜,我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干,求您放过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他不知为什么,只觉得从没有一刻,竟感觉死亡离得自己这么近。此刻虽是黄昏时分,但夕阳依旧灿烂明熙,但他却觉得全是寒冷围绕,感受不到哪怕一丝的暖意。而这一切,全都是由这个静静坐在自己身边的人造成的。
他此刻如同一个精神病人一样,深深的陷入了深层意识的恐惧中,一个五尺高的汉子,到了最后,竟然忍受不了这种灵魂深处的恐惧,而终是放声大哭起来。
慢慢仰起头,丝毫没有理会在一边不停大哭哀告的猛哥,欧阳雷眼眸中闪着莫名的光彩,暗暗的在心中念叨着褚斌的名字。
这个从他锦衣功能初次觉醒后,就一直伴随着的名字,不但承载着一个可怜女人的恐惧,也是一直以来,他拼命变强的初始动力。他早从董莹的心中窥探到这个褚斌的强大,却仍不知他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只是,从今天下午那辆奔驰,如此毫无顾忌的疯跑的事儿上,就可见这人的嚣张跋扈了。
这样一个人,行事张扬,只是显出其毛躁而没有深度,想来就是有些实力,也不过尔尔。从自己目前搜集到的信息来看,不过也就是跟那个童少龙一样,仗着家中亲属的地位逞逞威风罢了。以自己目前的关系网,单从官方入手,也能将其拿下。不过,不能小觑任何一个敌手,哪怕是最弱小的敌人,也当以苍鹰搏兔的姿态,不击则已,一击必中才行。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自己未知之事,却不能掉以轻心的。
轻轻吁出一口气,欧阳雷暗暗打定主意,先求稳,摸清所有情况,再斟酌着看,用哪种方式来处理这事儿。已经渐入洗髓之境的他,再不似初出茅庐的莽撞,一味的只以杀戮解决问题,他,终于学会了沉着,学会了思考。达摩克利斯之剑,渐渐显出了锋芒。
微微转头,对着仍是双目有些呆痴,满面惊恐之色的猛哥哼了一声,让他不由的浑身一颤,身子一缩,骇然的止声看向自己。
“你今天下午仍然去跟踪了董护理长,她什么也没干,直接回了家是吗?你什么事儿都没遇上,什么人也没遇上,我说的对不对?”欧阳雷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副可怜相的猛哥,平淡的循循善诱着。
猛哥目光呆滞,浑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当迎上欧阳雷那对毫无半分感**彩的眼睛时,忽然一个激灵,霎那间福至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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