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没有一丝光亮,黑的就像一如既往的孤寂,永远找不到阳光普照的快乐。
鬼谷……
地狱里最阴暗的地方,位于极西的尽头。
冰冷的岩石散乱的排列着,点点微弱的火星从脚下跳起,然后湮灭。
罗秀呼吸着鬼谷里潮湿的味道,胸前漂浮的那团包裹着血红色火光的黑焰。一个阴森的散出幽绿光芒的入口就在他的眼前,从外面望去,里面的沉寂让人恐怖。
“奈何……”
他轻声叹道。
“奈何?”捷克落在了他身后的岩石上。
“这就是黄泉路的入口,名叫‘奈何’。”罗秀缓缓的道,“无尽的岁月中,它一直在这儿,无可奈何的存在。”
“无可奈何啊……”奥兰多那身很亮的银甲闪着光,为这漆黑的鬼谷尽头增添了些许光亮。不知为什么,对于他这样把故事埋藏在心中的浪子来说,这叫“奈何”的黄泉路入口,让他心尖不由的颤动起来。
突然,轰的一声!
这面积狭小的山体缝隙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两个软绵绵的身体飞了回来,掉在罗秀脚下,失去了声息。
“梅尔沙!柏洛斯!”捷克惊呼。
“怎么会进的去呢?”罗秀摇摇头,“这冥界的禁地啊,鬼谷尽头带着究极负极能量的地方,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带着肉身走在黄泉路上。”
“那怎么办?”奥兰多蹲下,用手指在柏洛斯和梅尔沙的鼻子前感受了一下他们的气息。
“灵魂已经没了。”罗秀迎上了奥兰多射来的目光,“这就是冲动的后果。”
奥兰多深深吸了口气。
“除非……”罗秀手掌一伸,胸前的那团鬼火飞到了掌心上,“他能领悟,主宰六道之狱,才能让这两个灵魂脱离那无边的幽魂所。”
“幽魂所?”捷克皱起眉头。
“无止尽的空间,灵魂的放逐之地,荒芜到了极点,没有归宿的灵魂就在那里游荡着,连时间都感受不到,只是游荡。”罗秀另一只手挥动了一下,两片金色的莲叶包裹住了梅尔沙两人的身体,然后化为金光,隐没在了空气中。
“智慧……请用智慧好吗?”捷克咬牙道,“这两个笨蛋,以为有了阿修罗的体质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我们也无法进去?”塔奇纳迪一看梅尔沙两人的身体消失了,知道是罗秀用了一种方法将两人保护了起来,于是也就放下心来。
“没错……”罗秀回头看着他,“除非你有勇气失去现在的一切,成为灵魂,就像……”掌中的鬼火轻轻扭动起来,“这个男人一样。”
“自己选择吧。”罗秀朝着黄泉路入口走去,“那是需要勇气的,学会放弃的勇气只会带来两个结果——更彻底的毁灭,或者……更强大的新生。”
看到罗秀静静站在黄泉路的入口前,身体四周放射出了柔和的金光,捷克问奥兰多:“成为灵魂的意思是?”
“**死亡,只剩下灵魂实体,脱离**之后才可以进入黄泉路……”奥兰多眼里闪着精光,“大人真有勇气,甘愿放弃了他已经越了天赋极限的身体。”
“他只剩下这种选择,那个叫阿萨的北冥帝已经起了杀心。”捷克冷静的道,“再说,他的心里已经了无牵挂。”
“也许……”奥兰多若有所思的道,“是他埋藏的更深罢了。”
捷克不说话了,想起了在奥菲拉尔大陆上那伤感的一幕,那深埋地下他挚爱的妻子……
于是,他朝着黄泉路走去。
“义无反顾了吗?”奥兰多望着捷克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也想得到那种根本看不到结果的强大,奥菲拉尔最出色的天才。”
唰的一声,一个颀秀的身影从他的头顶一掠而过。
“塔奇纳迪。”奥兰多抬起头,“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的,癫狂的你从来不会在乎选择错误的后果。”
“那我呢……”奥兰多轻轻将脸颊的丝挂到耳后,动作优雅而美好。
“我的族人。我的朋友。我永远不会忘记,毁灭前那无与伦比的壮丽。一场梦魇,午夜梦回的失落,如果我没有勇气,也只配在这种折磨中徘徊,找不到出口。”
“这样……又和死亡有什么区别呢?”
他迈开了脚步。朝着“奈何”走去。幽绿的光泽淡淡的,像是在昭示着黄泉路上必须的遗忘,还有失去。
……
冷冷的石面上,绿光纷纷,一点一点的跳舞,如同黑夜落尽的烛火。一条崎岖蜿蜒的黑石路,就在这绿色烛火的中间,通往那未知的远方。
身后,是“奈何”——黄泉路的入口。
铛……
一声飘渺的钟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淡然而森冷。
“哦……”罗秀的身体变得有些透明,“黄泉哀鸣啊。”他笑了一下,“我又不是灵魂,这样的方式似乎有些模式化了,你说对吗……”他的头偏向了左边,“撒加。”
“可我是。”罗秀身旁那个**着上身的人影望着那条黑石路。他的身体变得有些虚幻,失去了**的质感,仿佛就是由影像构成,唯一相同的,就是淡古铜色肌肤上,那一道道的伤疤。
看到撒加的表情,罗秀笑道:“你是怎么想的?放弃了那样辛苦修炼而来的身体。”
“六道之初,破而后立……”撒加望着他,“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罗秀微笑不语。
“冥王的境界,是法则奥义与灵魂的融合。”撒加接着道,“而冥帝的境界……”他扯掉了腰上破损的黑布腰带,凝视着前方,“就是法则破!”
“法则破……”罗秀面上微微有些吃惊,“只是一个波若莲语,你就能悟到,达密释那家伙果然赌对了,难怪我每次下棋都要输。”
“因为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哪怕你有一双洞悉的眼睛。”撒加看着他,“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达密释同样也有,只是他比你无助,所以也更容易放开。”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罗秀眼里闪着光。
“因为我也是这样。”撒加轻声道,同时眼里掠过了不易察觉的伤感。
“可你还是强迫自己放下了,你也因此会比七夜变得更强。”罗秀点点头,“残酷法则会让拥有它的人变得冷酷无情,一心追逐力量的极限,七夜拥有了它,于是和所有的阿修罗王一样,最终会靠着那法则的强大成为冥帝,而你……”他注视着撒加侧脸的轮廓,“却想着放弃这个顶端法则,还有阿修罗王号称冥界最强的身体。”
“笑话……”撒加声音变得有些冷,“什么冥界最强,在你和达密释面前,阿修罗王的身体凭什么得到这样的赞美。罗秀,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冥尊达密释的身体强度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水准。”
“而且……”撒加抚摸着自己右脸的疤痕——“我比任何人都讨厌这个法则啊!那狗屎一样的命运七卷!”
罗秀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撒加这样说的理由。
忘情忘爱……那残酷追寻的要求。“也许在他的心里,最想要的,还是那失去的曾经吧。”罗秀想到
“我要走自己的路,才不要成为谁的传承,我的命运,只能在自己手中,即便是不会背叛的力量,也要烙上我的印记!”
撒加双脚踏上了那条延伸到未知的黄泉路,步履如铁!
“偏执的夜叉啊……”罗秀悄声叹道,“这就是你永远无法越这个男人的理由。”
……
“这是?”当奥兰多的银色轻甲靴踏在黑石路面时,惊讶无比。
明明自己就是和捷克、塔奇纳迪一起自毁**进来的,可现在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难道说……
奥兰多眼中流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黄泉路!?
“应该是这样……”奥兰多的沉稳很快让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每个人的黄泉路……呵,就像他们该走的命运之路吗?只有自己走下去,孤独的走下去……”
“不知道你们的路通往哪里……”奥兰多双脚点地,整个人朝前高掠去,“可别真的死了,出不了黄泉路尽头的六道之狱,就会彻底神魂俱灭!”
啪,啪,啪,奥兰多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黄泉路的前方。
……
点点幽绿的烛火消失了。
眼中只有一片火红。
如血一样的火红。遍布在黑石路的两旁,一望无际。
“这是什么?”撒加问。
“曼珠沙华。”罗秀道。
“为什么这如血绽放的花朵,没有叶。”撒加望着那一片耀眼的嫣红。
“你知道这叫曼珠沙华的红花,又叫什么吗?”罗秀笑道。
撒加转头望着他。
“彼岸花……”罗秀轻声道,“开满黄泉路的花朵,代表着遗忘的悲伤,永远的失落,就像那终结的情感,无法得到,只能遗忘,然后弥撒出刺心的伤感,让每一个走过黄泉路的人领悟回忆的痛。”
“遗忘的悲伤。”撒加走到一朵彼岸花旁,轻轻蹲下,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入他的脑海,纠结着心底那尘封的往事……
那香味越来越熟悉,就像那双温柔抚摸自己的手,就像那具曾经依偎在自己胸膛美好到无以复加的躯体!
“花开彼岸,曼珠沙华,花叶分隔,终不相见……”罗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淡淡的。
撒加目光渐渐有些迷离。
彼岸花啊……
开满黄泉路,无止无尽的守望,它们也许不是想要遗忘,它们是拼命在找,想找到那往昔的温度,找到曾经与自己相依偎的叶子……
不是遗忘的悲伤,只是不想遗忘的悲伤!
撒加的视线模糊了。
……
绮靡紫花纷飞的树下,一个白衣女子轻抚琴弦,花瓣落在她的身旁,淡淡的紫色荧光点缀着她绝美无双的容颜,还有那随风轻摆的黑色长。
零落的琴声,调不成调,一把琴抱在怀中,如玉凝脂的手只是那样拂过琴弦,一次又一次……
啪!
琴掉在了地上。
女子痛苦的扶住头。
细细的喘息声带着娇弱,穿梭在花瓣之间,如同那挣扎的回忆。
“尘儿!”一个俊美无暇的男子从远处疾步奔了过来,扶起了女子。
“走开!”女子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瞪着他,“别碰我!”
男子面上掠过了无法说清的表情,像是难过,像是心痛,也像是不甘。
“你不是我的布罗哥哥!我知道!”女子变得尖利的声音刺入了男子的耳膜,也刺入了他的心……
多好听的声线,即使是在怒斥,即使是响在布罗不甘而痛苦的心中。
为什么……
布罗放开了手。
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更痛?菲拉诺说过,我会解脱,因为我选择了成全,在我看来,那是多么高尚的境界,那是我只配拥有的爱着她的方式……
可是!
心都快要裂了啊!
哗!
一道金光扑上了那颗绮靡花树,华美的绽放后,花树消失无踪。
“你干什么!”女子美丽到极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惧,奋不顾身的扑向了那道还未消散的金光!
“尘儿!”布罗瞬间失声。
一声惨叫,曼妙婉约的身体在金光中看上去那样无助……
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了女子脑海中,同样灿烂的金光中,他张开黑色的双翼,用他的身体,用他的全力,挡在她的前面!
“别他妈碰我的女人!”
——还有这声几乎撕裂天空的怒吼。
“他……”女子无力的倒在地上,一缕殷红的色泽滑过她的嘴角,“他是在用生命保护我,他是谁,他是谁……我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
“尘儿,对不起,对不起……”布罗眼里噙着泪,将女子搂入怀中。
女子没有挣扎,因为她已无力挣扎。
“告诉我……我叫什么……”她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动人之极的眼里,就像挂着迷蒙的雾气,“我知道……”她白皙晶莹的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面色渐渐惨白,“我不叫尘儿,你也不是……不是我的布罗哥哥……”
“你始终是要想起来的。”布罗温柔如细雨的声音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无论我怎么做,你的心里,也只有他,有人告诉过我,这种感情是我无法占有的,因为这是一种……哪怕生命只剩下一点灰烬,也要找到彼此的执念。”
女子在他怀中剧烈咳嗽起来,布罗湖水般湛蓝的眼眸中是无法说清的神色,“哪怕只是在无法触及的彼岸,哪怕隔着漫漫的星河,你们心里要的,只是相见……相见……”
泪水滴落在女子的脸颊上,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头软软的倒在布罗胸口上,黑色的充满诱人光泽的丝拨弄着布罗胸前的皮肤……
“无数次,无数次了……这梦中的画面……”布罗声音哽咽着,含泪凝视着那张动人心魄的脸,“你在我怀中,静静的,我们一起,一起渡过宁静而充满着爱的时光……”
“可是。”布罗抚弄着女子的长,“你心里的颜色变成了这种,这种地狱里才有的色泽,你知道么,依琳,我的心好痛,我对着你笑,对你温柔的说话,其实都是假的,我已经……痛到了极限,就快要崩溃了!”
说罢,他把头轻轻埋在依琳额前,肩膀不住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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