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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璀璨灯火中,不开灯的房间依旧显得阴暗诡异,魑魅魍魉般的青木在风中轻摆,更添一份动魄的张肆。
“这样真的可以吗?”安可璃手持小台灯,不安的望着正努力将自己高大健硕的身躯挤进衣柜里的雷伊,他吃力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妥。
“当然不是很可以。”雷伊笑道,眨眨眼。“不过,如果你不介意让我跟你一起待在床上的话,我认为会好很多。”
安可璃脸微醺,对上黑暗中玩世不恭的碧绿眸子,眯起眼踹了他一脚。“去死!想得倒美。”她开始后悔当初将他归类为“绅士”了,相处越久越发现这男人一点都不像初遇时那般优雅贵气。倒有点像披着羊皮的狼,温柔尊贵的皮相下,骨子里满满的痞子细胞。
“看吧!世道就是如此不公,好人往往都得不到好报。”他揉揉被踢的小腿,夸张的龇牙咧嘴。
“你可以闭嘴了,安静的氛围比较能引来‘鬼怪’。”言下之意,他太吵了。
“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觉得你应该给我点奖励,譬如一个吻。毕竟我做的不是容易的差事,需要很大的毅力跟决心。”他鬼扯,不过是装在衣柜里点时间而已,倒把自己说得多伟大。
安可璃懒得理他,抬起腿对准他再用力一踹,成功的将他推进衣柜。
“上帝!你踹得未免也太过用力?”他跌坐在衣柜里,慵懒的扬起和煦的微笑。“好歹我也是扬名于世的大帅哥,竟遭如此践踏。”
“雷伊·莱弗利,我可以对天发誓,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男人。相信我,你完全可以拿把尺子量一量自己的脸皮比背后的那堵墙厚多少。”她双手叉腰,正色道。
“好吧!有机会的话,我很乐意试试。”雷伊将她严谨可爱的样子纳入眼底,黑暗中浅笑的碧绿眸子闪着精锐的光芒。
想必她绝不会清楚,“狡猾”的狐狸又一次利用他的厚脸皮成功虏获了善良的小绵羊的信任,一层一层的攻破她的心防,进驻她不轻易开启的内心。
这点,从她不轻易展现出的真性情就可看出,也就是“粗鲁”跟“恶语相向”。也只有对待亲密的朋友,她才会如此。当然,除了对外的“冷言讽刺”,那是她的保护色。
雷伊静静的凝视着她,他的眼力一向很好,一点都不逊于他的洞察力。如同猫般精明,即使在黑暗中,仍可清楚看到她的身影所在。
此刻,她正小心翼翼的惦着脚尖挪到床上,因为地板冰凉,室内她不习惯穿鞋子。
“这不是个好习惯。”他道,默默叹息。“你会容易着凉。”
“你说什么?”她蹙眉,不解。
“下次穿上鞋子与厚点的睡衣好吗?我不希望你着凉。”他道,以少有的正经语调。
“闭嘴!你很烦。”安可璃朝他扔去一颗枕头,他抬手接住,抱在怀里。
静默了许久,他才又缓缓开口,嗓音低沉了许多。“安,你并不是新管家。对吧?”其实他早就看出来,晚餐时就看出来了。不会有哪个贵族世家允许管家同主人在一张餐桌上用餐的。
“……”回以沉长的寂静。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他想知道为何丹尼尔看她的眼神是如此的……炽热?对,他只能找得到这个词来形容。
但,他却听见她轻微的叹息声。
安可璃抱着棉被,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天花板,半晌才吐出一句。“好吧!我会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她说不出口,需要好好理清头绪,找个最得体的解释方法。
“嗯。”雷伊便不再发问,陷入了沉思中。
周遭安静得死般沉寂,独留浅浅的呼吸声以及间断的叹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徘徊着各自不可言语的心思。
这时,呜咽声大起。她冰冷的身子一僵,颤颤的抖了起来。怨女的幽泣声又疯狂地朝她袭来,罩在她耳边徘徊不去。
“雷伊……”她声颤颤的喊道。
“我在!别说话。”雷伊回以微弱的低语,侧耳倾听。
一闻,安可璃便抓紧棉被,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躲在温暖的“龟壳”里,将所有的事情都抛给了雷伊去应付。
约莫过了几分钟,雷伊挣扎着从衣柜里走出,循着那个声音走去。最终,他停留在床头的小台灯上。
“原来在这里。”他径自语道,手在台灯上摸索了一会儿,便从右侧灯翼取出一个如同芝麻般细小的物质。此时,小芝麻里正大唱诡异的幽冥曲,如泣如诉。
“果然是这样。”他轻语,回首对躲在被子里蠕动着的小女人笑道。“想不想更清楚的听到她在说什么?她告诉我,她很喜欢你呢!”邪恶的眸子里尽是不安好心的恶作剧。
“不要!走开!”她颤声大喊,哽咽不断,可见惊吓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雷伊摊手耸肩,无奈的走到门边,按下开关按钮。
“OK,不吓你了,可以打开你的龟壳,睁大你的眼睛了,看看所谓的‘鬼’是什么东西。”此时,房间里已是灯火通明,雷伊手里包着小芝麻粒,玩味的对着她笑。
“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不知你听说了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望着小脸醺红的安可璃笑道。“请问,我是否可以将你这一行为理解为坏事做太多?”
“才没有!”她没好气道,望了望他手中的芝麻粒,又踹了他一脚。“就像有人害怕化蝶前的毛毛虫,有人却很喜欢以俎为主料的餐点,这是很难解释清楚的。我认为不适合跟你探究过于深奥的问题。毕竟,不是所有人的大脑思考力都那么强的。”她不漏痕迹的暗喻他是弱智。
“看来你一点都不傻,我想绝对有必要跟你道个歉。真是不好意思,我为自己之前对你的‘愚蠢偏见’深深鞠躬以示歉意。原谅我不该以貌取人,不该因为你的长相而认定你是傻子。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请原谅我!”语罢,他深深鞠了个躬,眸底闪着戏谑。
“你……”被反将了一军,她气结。再次抬腿,踹去。“不可理喻。”
“第四次。”他笑着抚弄下巴,邪气道。
“什么意思?”她不解。
“刚刚到现在,你踹了我四脚,我记下了。”他认真道,似乎正努力将这笔账刻在脑中。
“你……小气!记仇!”她低咒,正想再踹他一脚,却被他的话给拦了。
“我只对在我生命中最特别的人记仇。”他的语调忽然柔得腻人,教她怪不自在的。但,他接下来的话却令她毫不犹豫的踹了去。
他说,“特别蠢的人。”
“好了,现在该说正事了。”他宠溺的望着呼呼吸气的安可璃,她正心疼的摸着自己因使力过度而酸痛不已的脚掌。“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在恶作剧?”
一听,安可璃立即无奈的愁着小脸。“他只是个孩子。”她也猜出了是谁。除了尼凯,不会有人调查得到她的弱点。但言下之意,她无法去责怪一个孩子。
“他做了错事。”雷伊不想偏袒尼凯。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她从他手中接过小芝麻粒,放在手心端详。“谢谢你的帮忙!时候不早了,我该休息了。”
“好吧!晚安。”语罢,他缓步走了出去,替她将门阖上。
安可璃静静的望着此刻仍在幽泣的芝麻粒好一会儿。最终,她冲下床,穿上鞋,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间。
“有事吗?”尼凯倚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游戏策划,不悦的皱起眉。“难道你不知道进人家房间要先敲门?”他注意到她手中的幽泣声了。
“OK,我为自己的冒失道歉。”她径自走进房间,望着睁着懵忪睡眼的可爱孩子。“请问这是你的吗?”她没有贸然问罪。
尼凯冷冷一瞥,扯出一个似笑非笑。“是的,的确是我的。”敢作敢当,这点他做得很好。至少,他没有推卸责任。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她沉下气,不发怒,平静的望着他卓然冷绝的绿眸。
“我做任何事,不需要原因。”沉稳的个性如同他父亲。他冷冷道,垂眸继续看手中的游戏策划。
安可璃咬了咬牙,却柔和的笑道。“好,很好。”语罢,将手中的芝麻粒放下便要离开。
“这下,你可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找我父亲告我的状了。我想你一定很高兴。”无限嘲讽的言语从他嘴里吐出,却是软软的调子。
“是的,我很高兴。今晚的月色不错,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她笑了笑,轻叹了口气。“你认为我会找你父亲告状?!不,你太小看中国人的包容力了,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没打算告诫你什么。”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留下错愕的尼凯。
他阖上手中的游戏策划,拿出床畔一侧的遥控器,关掉了音量控制。顿时,诡异的幽泣声戛然而止。
卓然睿智的绿眸一闭,又一睁。他望向寂寥凉彻的天际,那里一颗星星都没有。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着窗外的沙沙细雨声,缠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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