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绅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家与他而言,无非是几面墙,几扇窗罢了。
推开尘封的房门,印入眼帘的是偌大的客厅,空洞而孤寂,惨白的墙面透着渗人的冰冷,沉重的空气带着死一般的静寂。如果不是偶尔还能在细节处寻找到往日熟悉的温馨气息,恐怕唐绅早就将房子卖了,而这份气息,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稀释,不得不说,幼年的记忆本就不深,唐绅能保持十年之久,本身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卧室的g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飞灰,唐绅懒得收拾,干脆回到客厅,扯开沙上的白布,躺了下去。
沙的柔暖终于让他紧绷的神经稍为舒缓,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华——丽——丽——滴——分——割——线——
同一时间,上京市,警备区专属警官公寓,2o46室
书房的灯依然亮着,暗红色写字台前,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双眼怔怔的盯着面前调职任命令,眼神里充满挣扎。
借着灯光细细端详,不难现,那人的眉目与唐绅有六七分相像,多年的警务生涯让他多了一份成熟和干练,不用说,正是唐灏。
调令是唐灏下午收到的,职位是华宁市副市长,虽然只是平级调动,但代表的地位和权力却大不相同,而且,还是唐灏由警入仕的最佳契机。
接受还是拒绝?面对权力和仇恨的抉择,唐灏的心彷徨了。
当年出国深造回来,唐灏也曾遭遇相似选择题,当时组织部给予的选择是乡长和警备员。
乡长,虽然乍听起来官衔不大,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组织是准备栽培他从政,乡长不过是个跳板,然而,唐灏的选择让每一个关注此事的人大跌眼镜,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成为一名警备员。
如今,再次面对人生路上的分叉口,聪明如唐灏也无法保持住本心。
权力就像鸦片,让人上瘾。
无法抉择下,唐灏拨通了老丈人李丰阳家的电话……
一席谈话后,唐灏终于知道了这次调令的缘由,敢情一切都是身为省委书记的老丈人在幕后安排,再一看书桌上的调令,可不是么,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的“华宁市”,正是浙水省下辖的一个地级市,这个让唐灏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老丈人是在逼着自己表态呢。
“阿灏,我知道你很孝顺,说真的,这一点很对,我也很赞成,正是因为你这份孝顺,我当初才会同意囡囡和你的关系,但是你也要知道,人不能总是生活在仇恨中……”老丈人语重心长的劝解着,唐灏默默的听着,理智告诉他,对方是对的,可他总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为人子女,却不能替父母报仇,这还算什么子女?
“行了,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你准备准备,早点来华宁吧。”迟迟不见唐灏应允,老丈人也火了,他堂堂一省大元,曾几何时像今天这般低声下气过。
当然,做为官场上的老油子,李丰阳深知软硬兼施的重要性,没等唐灏开口,他的话音一软,继续说道,“阿灏啊,我的年纪也大了,你就当回来帮帮我这个老头子吧,你和囡囡的婚事也该办了,总不能总是拖着吧,你们的年纪也大了,老是这样分隔两地,对你和她都不好,再者说了,我们两个老的可都等着抱孙子呢。”
李丰阳最后的几句话彻底打消了唐灏的彷徨,是啊,人不能只看过去,还要放眼未来。说来说去,唐灏最重视的还是亲情,况且,放弃警职并不意味着抛弃仇恨。
佛曰,一切唯心造。
心中坚持,何来放弃。
心结解开,唐灏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于这次的调令也不再抗拒,与老丈人聊了一些家常后便挂了电话,临了,老丈人忽然说了一句:“对了,一会儿给你吕叔去个电话,他好像有事找你,只是那老家伙死要面子,不好意思开口,就托我和你说一声,他那点破事……你能帮就帮,还有,记得问他要一瓶特供五粮液当劳务费,反正那老家伙藏了不少好酒。”
唐灏欣然领命,他对脾气爽直的吕叔印象不错,就是没有老丈人这一句话,他也会如此。
吕叔全名吕奉献,军人出身,现任浙水省公安厅厅长,与李丰阳一文一武,可谓浙省少壮双杰,两人的关系自然是没得说,当然了,他本人与唐灏并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唐灏之所以能认识对方,还是老丈人牵的线。
唐灏拨出电话,没一秒,对方就接了起来:“喂,哪位?”
“吕叔,是我,唐灏,这么晚还没睡呢?”
“ma的,三天三夜没睡了,最近的事儿不少。”一听是熟人,老兵痞的口头禅立马爆。
“哦?吕叔,干脆说给我听听吧,也好让我也长长见识,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案能难倒咱们的犯罪克星,这不违反规定吧。”唐灏只字不提帮忙,反倒是暗捧了对方一把。
“屁个犯罪克星,你小子别在我面前玩这一套,老子可不吃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吕奉献骂了一声,语气却不见恼怒,很显然,对于唐灏的马屁很是受用。
人生再世,不就是为了那点儿虚名么?对于执著破案的吕奉献来说,“犯罪克星”四个字正中了他的痒痒肉。当然,这话只有唐灏说了有用,换一个人,吕奉献一准抽他一个大嘴巴子。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吕奉献将案情娓娓道来,一方说的认真,一方听的仔细,不时的,唐灏还会抛出几个问题,问题很简单,但往往越简单的问题越最容易让人忽视,就这样一问一答间,唐灏慢慢将吕奉献的思路引导到了一个狭小的范畴内,做到这一步,唐灏适时的闭嘴,再说下去难免会有卖弄之虞,而且以吕奉献的能力,只要有足够的线索,破案之期指日可待。
“行啊,被你一点拨,所有的线索都出来了,这回要是还再破不了案,我吕奉献三个字以后就倒过来写,不说了,改天叔请你吃酒。”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阵阵忙音,唐灏真是哭笑不得:“这吕叔,年纪一大把了也不知道收敛,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
处理完琐事,唐灏这才想起今天是唐绅的成年生日,正想掏出手机给他拨过去,却现唐绅的生辰已过,只能讪讪的收起手机,自责之余,寻思着怎样才能补偿自己的错误。
蓦然,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打断了唐灏的思量,让他心中一阵烦躁,本想不作理会,但唐灏最终还是接了起来,还未待他开口,熟悉的声音传来:“臭小子,干什么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呃,你是,吕叔???”
“靠,你不会是睡迷糊了吧,连叔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哪能呢,只是有点不敢置信,这不是才挂了电话么?难道又有大案子了?”
“呸,你小子就不知道说点好。”
“嘿嘿,纯粹是习惯使然,小子可知道您老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得,伶牙俐齿的,叔文化低,说不过你,一会儿我还要办案,干脆长话短说了,我记得你好象有个弟弟在华海上学?”
闻言,唐灏不jin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追问道:“难道他又闯祸了?”
不能怪唐灏这么想了,宝贝弟弟那争强好胜的臭脾气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从小他就没少帮忙擦pi股。在外人的眼中,唐灏是天才的代名词,但他终究是一个普通人。是人就有弱点,唐灏的弱点正是对于亲人无法割舍的感情,自小失去父母的他,对于亲情,有着远一般人的偏执。
“你啊,就别瞎想了,唐绅那孩子我见过,也就是跳tuo了一点,本性还是不坏的,能闯出什么祸来?再者说了,谁没有年轻过呢,也就你这么一个怪胎,年纪不大,却成熟的像个老头。”似乎觉得跑题了,吕奉献话锋一转,说道,“我找你是想问问,我准备让我家小兔崽子去农村磨练磨练,可是你婶愣是不放心,我就琢磨着干脆让你弟陪他一块儿去,俩个臭小子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你看怎么样?”
“这个啊——”唐灏有些迟疑,他有些担心唐绅的学习成绩,毕竟城乡之间的教育质量差距很大的,而唐绅又正好是处在高三毕业班这个关键的阶段。不仅如此,唐灏更担心的是唐绅去了农村,身ti会不会适应,饭菜合不合胃口……
患得患失这词儿用来形容现在的唐灏是最适合不过了。
“年轻人嘛,就要让他们多吃点苦头才会长大,别的不说,我难道还会害自家小子不成?你不就是担心他们上不了大学么?大不了让老李头都给安进浙水大学的预科班里。”
浙水大学预科班的名头唐灏还是听说过的,传说中的太子班,挂在浙水大学内部,属于直升性质的补习班,也就是说,只要在班里厮混上一年,次年无论成绩如何都将以统招生的身份进入全国十大名校之一的浙水大学。
“那……好吧,我这就让唐绅准备准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唐灏只能答应,至于宝贝弟弟,也是时候让他吃点苦头了,免得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另一边,吕奉献刚结束了与唐灏的通话,便再次拨通了李丰阳的电话,说道:“老伙计,这回你可害我犯错误了。”
“这不是很好嘛,你既没有泄露机密,两家的小祖宗也都安全了,皆大欢喜嘛。”
“那倒是,只是,你是如何得知战魂使的密集程度与市民的生活水平密切相关?上面好像没有公布数据吧?”
“嘿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看最快更新,就来< ="">>
(https://www.tbxsvv.cc/html/10/10326/3978634.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