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夜忽然惨笑了一下。她仿佛是一个惨遭败仗的战士,打量着前方的胜利者,用一种佩服却隐隐有一股不甘藏在其中的语气,说道:“你果然厉害啊,你这一路上藏得真深啊,害得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凡力境界第三层的和尚,还要处处考虑你的安危。”
七夜自嘲道:“呵,我真傻,以为爹爹待人真诚无私,全天下的男人也是如此的。”
如此一说,身份很明显了。齐小新立时怔住。
忽然之间,他的心内,升起一股冲动。他想要冲上前去,扯下她的黑纱,看看那黑纱下,看看那女子的容颜,是否有淡淡的忧伤,浮在脸上。
最终,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那股冲动。
“锦衣村的一百一十七位乡亲的血债,我忘不了。”齐小新肃然道,“所以,告诉我,你的狐姨是谁,在哪里能够找到她。”
七夜冷冷笑了一下,道:“你能出去吗?”
齐小新愣了一瞬,道:“区区千丈的高度,还是难不倒我的。”
七夜突然恍然般冷笑道:“对了,我差点忘了,阁下的境界远比凡力第三层高上太多,对于这区区的千丈高度,自然是小事一桩。”
听见七夜说话的语气,齐小新心中顿感酸楚,便连眼神也是不jin黯淡了一瞬。
“告诉我,她是谁!”齐小新再次倏然说道。
七夜冷然道:“你凭什么说我狐姨杀了锦衣村一百一十七口人,证据呢?”
齐小新面色微变,一时哑然。
七夜逼迫道:“证据呢?证据在哪?”
齐小新面色一肃,道:“是我亲眼所见,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把目光
投向五丈开外的一名女子,但见她对自己温和微笑,心不jin收缩了一下,“就是她,那天夜里,在锦衣村的谷场上面,锦衣村一百一十七口人的尸体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当时,就是她从那座小山中飞出,而且,她的双手还沾染了鲜血,不是她,还会是谁?”
听完齐小新话,七夜似乎是觉得事有蹊跷,微微一惊,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一分:“那你说说,我狐姨为什么要杀锦衣村那一百一十七口乡民?”
齐小新登时怒道:“那还用说,她这妖孽,嗜血成性,杀上百人,何足为奇。”他停顿了一下,“再说,那天她说受了重伤,需要好好调理,如此看来,她定是用锦衣村一百一十七口乡亲的血调理身子了。”
“受伤?”七夜看向别处,思索片刻,对齐小新质疑道:“我狐姨怎么可能受伤?而且还需要依靠吸食一百多人的jing血来疗伤。”
齐小新突然觉得听见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他嘲笑道:“你狐姨又不是什么神仙,怎么可能不受伤。”
七夜正视齐小新,正色道:“那我告诉你,我狐姨的祖先,是上古时期,三大人间之神银月白狐的亲妹妹,是为赤焰红狐。她身为赤焰红狐的后人,术法高绝,灵力雄厚,试问,世间有几人能够伤得了她?”
在炎鬼的洞府内,七夜施展将令之术,炎鬼认出此术,道出此术的身份,认定七夜是为赤焰红狐的后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女魔头竟然是……
赤焰红狐的后人?齐小新的脑袋有了一瞬间的晕眩。
“怎么可能。”齐小新讶道,“她不是骨女吗?”
“骨女?”七夜颇为不屑,冷冷哼了一声,道,“我狐姨归属哪一族,我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者,她教授我的将令术,是赤焰红狐一族的秘传之术,骨女那等低jian之物,怎么可能有机缘习得。”
闻言,齐小新心中突然感到有些迷茫。当年,在天机城的牢房中,齐小新向不吃和尚讲述屠杀锦衣村百余口人的凶手,她的外貌特征,以及一句“白骨爪下从不留人”后,不吃和尚断定,那是骨女,锦衣村的惨案是骨女所为。
因为只有骨女才会经常说:白骨爪下从不留人。
但是如今,回想炎鬼如此肯定七夜施展的是将令术,而且认定七夜是赤焰红狐的后人,唯一的根据,应该是炎鬼清楚,将令术只传赤焰红狐的后代这一点。而七夜说,她的将令术是她的狐姨,同时也是那个屠杀锦衣村乡民的女魔头所教。这样,即是说,不吃和尚的判断应该是错误的。
不是骨女,为什么她要故意扔下一句:白骨爪下从不留人。
齐小新感到迷惑不解。
“难道是为了隐藏真实的身份?”齐小新心中疑窦丛生,“那她又为什么要隐藏真实的身份?难道只是为了不给赤焰红狐抹黑?可是为什么她之后又要扔给我一块玉佩。”
齐小新心中登时咯噔了一下。
“对了,那是伏魔玉,伏魔玉里面封印的力量,不正是来自赤焰红狐吗?”他在心内失声道。
但是紧接着,令齐小新更不解的问题出现了。既然屠杀锦衣村百余口人的女魔头是赤焰红狐的后人。假设她有办法得到感应到祖先的力量被封印在哪个方位,然后历尽艰辛,终于寻到。但当她寻到伏魔玉之后,为什么又要扔给他?要知道,伏魔玉内封存的力量,剑圣当年就是借助它与九天龙鸣剑这才斩杀向东进犯的魔王巴尔。所以,在仙幻大陆的修行人心中,伏魔玉的重要性几乎等同于九天龙鸣剑。
如此贵重的宝物,轻易丢给了他齐小新,一个生活在锦衣村,十七年未迈出大山一步的山村穷小子?
“喂,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七夜见到二尺外的齐小新突然沉默下去,脸上时而闪过惊异之色,时而浮现疑惑之色,时而流露不解之色,不jin问道。
齐小新的思考到了关键时刻,突然被七夜打断,也是不顾,只是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然后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你先不要打扰我,让我好好理一理头绪。”
七夜一怔,盯着眼前的一个伪和尚,竟然真是不再说话了。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齐小新注视前方的沙地,开始将这两年多来生的事情重头到尾,走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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