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嘿嘿,第二更到了--
司徒冷在天山镜湖壁下找到江诸客时,他已经重伤陷入昏迷当中,全凭着一股意志力才没有彻底垮掉。
很难想象当年旗鼓相当的对手会有今日如此悬殊的差距,纵然是何鼎鸿闭关十年不出,纵然是江诸客十年来荒废度日,也应该尚有一拼之力。
然而今时一决,江诸客在何鼎鸿手下根本还未走出百招,依靠对天上镜湖九转轮回幻境的熟悉才能躲开最后一击,等到司徒冷前来相救。
别人不明白江诸客为何虚弱到这般地步,司徒冷却是明白的。何鼎鸿十年前虽然输掉了那场比试,但心思狠辣无情,早已经留下后招。这场对决太重要,也太吸引众人的目光。何鼎鸿便假借当年武林盟主萧篱落之名广发英雄帖,请各门各派的重要首席前来观战,美其名曰有个证人。
实际上萧篱落早被何鼎鸿暗中偷袭,吸走全部内力后成为活死人一个。
当各大门派门中高手几乎一空时,魔教五行尊者和九修罗早已设好埋伏,一举将执道派牛耳的蜀门残杀殆尽,随即夺取世间至宝水琉璃。
最后虽然是何鼎鸿落败,不得不遵守十年之约,而魔教也被盛怒下的众人一路追杀导致精英损失大半,可蜀门死去的弟子毕竟无法复生,至宝水琉璃也就此落入何鼎鸿手中,被带入青骆峰九转八方密林,终不可寻。
五色琉璃本来就各有妙处,这水琉璃对于习武之人是梦寐以求的珍品,将它带在身上修习可以使得效果翻倍。也就是说何鼎鸿这十年光阴,等于补入了二十年的功力。
再加上江诸客当初因为某些缘故,身上的功力已经耗掉三层。高手对决胜负只在一线之间,差之毫厘便斥之千里,此时的江诸客如何能够不落败。
司徒冷本以为何鼎鸿已经离去,谁知道这魔头未能亲眼看到江诸客的尸体硬是不肯罢休。何况他还要从江诸客口中探听那人的下落,所以一直在天山脚下徘徊未曾离去。
所以司徒冷带着江诸客才露面就被撞个正着。无奈只能交上手。因为提前从寒池中出关。司徒冷身上功力不足七成。身边还拖着个半死不活地累赘。当然不是何鼎鸿地对手。
幸好身上带着涵阳某次试验不小心弄出来地强力迷药。才得到机会仓惶退离。连日马不停蹄地赶路。加上沿途还要输入内力养着江诸客一口气。爬上白猿岭千屏壁地时候再也撑不下去。遂打算休息片刻再上迎仙柱。
谁知道那两只大雕天生灵性。在巡山觅食地时候发现了。就忙不迭赶回去找涵阳通风报信。
“师傅。你太冒险了!”
涵阳皱紧眉。闷闷地冒出一句。通过手少阳三焦经渡入司徒冷体内地气却突然有些急进。使得筋脉一下子凸起。来自同源同宗地内力用来修补经脉最佳。何况司徒一派地内功本来就偏向温和。
墨染倒不说话。唯有指下三根金针比计划中探多一寸。惹地司徒冷脑门痛得浮起一层。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苦笑。
他这回,是当真惹恼两个徒弟了。痛?捱着吧!
司徒冷受的伤并不算很重,只是外表看起来比他平时飘飘似仙的模样狼狈很多,凄惨很多而已,才让涵阳和墨染一时间被吓唬住。
“徐伯。”
涵阳见自家师傅已无大碍,猛地沉下脸来。
“小姐。”
面无表情的徐伯悄无声息地出现,一如往常。司徒冷侧目,难得他一向性格淡然,偏偏两个徒弟是命中克星。此时见到涵阳如此模样。心里不由得直打边鼓……
墨染优雅地将金针一枚枚放好,褪下伪装的面容妖孽得惊人。桃花眼轻轻一眯,薄唇边含着一抹了然的微笑。
“去把养在玉冰床上的那个活死人,还有他徒弟的东西收拾收拾,然后丢出山庄外面!”
“小徒儿,你不是开玩笑吧?”
秀美的娥眉一挑,嘴儿是在笑,可杏眸中地幽深一如主人此刻心情:“师傅,您也可以当小徒儿在开玩笑的。”
司徒冷见连徐伯都一副领命往外走的模样。头痛得一抚额:“慢着!涵阳,为师知道你怕何鼎鸿会因为江诸客而找上苍山……”
“不是怕不怕地问题,这是事实。”冷冷地插嘴。
“好,好,是一定会找上来,但是为师这次必须救江诸客和穆月秋,你是不是打算连师傅也赶出去呢?”
涵阳闻言双眸蓦地睁大,一咬唇,右手成拳狠狠往门柱捶去。却在最后一刻被人挡住。包在掌中。
墨染放开手,只说一句:“师傅。相信不止是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整个山庄的人都需要一个解释。”
何鼎鸿一旦逼上苍山,此时寒池山庄中根本没有人有把握接他百招。武功和打仗不一样,不是人多就能取胜的。一位武学境界臻至宗师地位的大家,其战斗力可谓相当可怖。
“为师十三年前,欠他一条命,同时又承了一份情。”
涵阳与墨染对视一眼,便和徐伯一同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理由够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是师傅欠的债,徒弟帮还也是应该。江诸客伤得太重,连玉冰床也只能勉强保他不死。于是司徒冷在内伤好了大半后,便再入寒池替他疗伤。
寒池中乃是千万年前形成的山顶活水,有独特的疗伤奇效,使得人体内的被损部位加快恢复。
而涵阳和墨染,以及一干山庄老奴也不敢放松丝毫警惕。凭借何鼎鸿的势力和本事,相信找到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谁知道何鼎鸿没来,一些意料之外地人却出现了。
冷月如霜,北斗天罡。
密林中一道人影急掠而过,后头紧接着尾随着另外一人。两人一前一后,形如飞鹰。轻功都属上乘,鞋尖触枝即离。但仍然可以看出后者在渐渐逼近,前者显然有些急躁,掷出几枚泛着冷光的暗镖欲起阻挡的效果。
谁想后者竟用空手相接,借力使力反将暗器打了回去,力道相叠使得速度更快。前者虽然勉强躲开一记却不得不乱了脚步。身形狼狈下眼看是逃不出去,只好停下来转身坦然相对。
“黑煞风云掌果然不同凡响,李先生是宝刀未老啊!佩服,佩服!”
前者一副中年儒士的模样,可他一双执扇的白玉手上究竟沾过多少鲜血是数都数不清地。
“魔教九修罗也名不虚传,若不是碰上老夫这块硬骨头相信对付那两个小辈定然轻而易举,不晓得这次来的是哪位?”
李东奎白须飘飘,样貌虽老却气势不老,让中年儒士也甘愿屈身行礼:“在下笑面修罗莫冲。见过李先生。既然先生知道在下身负教命,也请行个方便。右护法已下追杀令,何况袁家那对小儿女与先生并无交情。先生何必与我教为难呢。”
“袁家如何自然不干老夫的事,但现在有一人却要暂时保这对兄妹不死,老夫也只能插手了。”
“何人?”莫冲眉头一皱,心里暗惊,能使得动李东奎的人世间少有啊……
李东奎倒不说废话,右手往袖中抽出枚玉牌一亮,莫冲瞳孔猛地一缩,心中了然。不由得懊恼万分,袁家那对小儿女竟然请得动这么大一尊佛来保佑。看来只能回去受罚了!
“你也无需着急,只是最近有事需要用到他们,等事完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莫冲闻言双眼一亮,知道对方无意跟魔教为难,心里总算舒坦。毕竟江湖和皇权,还是互不犯事为好。一抱拳,行过谢礼后便飘然离去。
李东奎回到客栈时正巧碰到夜楚,微微一躬身:“小王爷。”
夜楚连忙扶起,冷酷地俊容在面对自己老师时露出了难得的温和:“老师这么晚了还出去?”
“看月色不错。出去喝了两盅,让小王爷担心了。”
带着笑意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位老师心情好时总会喜欢喝上几杯,要不然当出在黍国寒风镇时也不会开了茶馆反买酒了。
“老师,还有多久能到苍山。”
“约莫两日。”李东奎抚了抚白须,打趣道:“怎么小王爷已经等不及了么?”
下颚微僵,重忙离开地动作显得有些欲盖弥彰,而看不到背后老者面容一整后的严肃和无奈。
有些东西是没有结果的,尤其对于生在皇室中人而言。小王爷年纪尚小还不明白。相信经历过这次之后的锥心之痛必定刻骨铭心。
两天后夜楚一行人果然顺利来到苍山。这是袁易之二度重游,心境却已经大不相同了。其实母亲重病。却仍有希望。如今家破人亡,剩下兄妹两人还逃不脱被追杀只能寄人篱下的苦境。
甚至连回到故乡为枉死的父母叔伯敬上一杯薄酒,撒一把香土都做不到!魔教,你今日加诸在我兄妹二人身上的苦难,总有一天会让尔等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袁兄弟,袁兄弟!”
身旁地大吼把袁易之从仇恨中惊醒,抹去一把汗,垂下睫遮盖眼中地狼狈和苦涩:“不好意思,怎么了?”
“已经到了白猿岭,前面地路得麻烦你带带。”
“是。”
其实袁易之上次和涵阳见面时并没有见到迎仙柱,只不过他天性谨慎喜欢多留点神,所以大半路径都被记到脑中。
其实上了半山腰后路并不难找,麻烦的是隐藏在四处地毒蛇猛兽,还有异常崎岖的山路。有李东奎和十数位高手护卫在,雪狼雪豹之类的猛兽已经不算问题,所以一行人除了白猿岭便沿着小路直接到达和迎仙柱遥遥相对的山崖前。
“我的天!这深渊少说宽有数十丈,又没有任何东西依凭……真的有人能住在那山上?”
其中一名护卫咋舌,却在李东奎的瞪视下再不敢出声。
“老师,可有办法?”
夜楚眉目一紧,也感到有些棘手。却不料李东奎早有准备,从一同带来的行囊中抽出跟手臂般粗的精铁锁链,先将一头紧紧钉入石壁。在手持另外一端慢慢走到崖边,两腿微微分开挺身而立,一把白须迎风而起气势十足,真不愧是江湖上一代宗师。
只见他虎啸声起,整个人长身一拔便如同巨隼般朝对面飞掠而过。拖着重大数十斤地铁链,单凭自身的雄厚内力,李东奎硬是半点凭借不用穿空飞抵,最后将铁链的另一头既狠又稳地扎入石中。
让众人看得是既佩服又羡慕,甚至有隐约的叫好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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