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你好些了么?”醒来的时候,天己经黑了,锦儿在旁边忧心的看着,苏暮颜望着锦儿勉强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那个臭皇帝,前两天我还说他是好人,真是看走了眼了,他根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小姐您病都没好,还晕着,他居然就叫人非要您搬回月明楼,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边转身去桌上倒茶,锦儿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
听了锦儿的话,苏暮颜下意识的四下一望,这才现,果然,身下己不再是栖凤宫那张大的有些过分的红木大床,四周的摆设也寒酸了许多。
一言不,苏暮颜心下一片惨然。明明昨天还是那么好的,为什么不过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就全部换了样子?
将头转向一边,苏暮颜轻轻说道:“锦儿,我想睡一下,你先出去吧。”锦儿担忧的看了苏暮颜一眼,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听到锦儿关上门的一瞬间,苏暮颜清瘦的面容瞬间被泪水覆盖,一种深入到骨子里的疼痛感让她觉得甚至连呼吸都困难。原来,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原来,她也并不是无论什么都可以只自嘲的笑笑,然后坦然接受的。
用力的裹紧被子,苏暮颜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的仿佛坠入冰窖一般,从灵魂里开始一阵阵的透出凉意。所谓爱情,所谓动心,所谓的疼惜与怜爱,是不是一旦到了皇家,就只会变成一种无聊的玩笑?
可是,这又怪得了谁?为什么自己不象一开始打算好的那样,平平静静的在这皇宫大院中的随便某个地方安然终老,为什么要对皇帝那明知道必不可长久的温柔动心?为什么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以如此低jian卑微的地位,却要去想往那样一份高贵的爱情?
自己本来就只是一棵无论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引任何人任何一点注意的野草,为什么就不能本分一点,象棵野草那样活着?
偏偏要去尝试,偏偏要存了那样一份不可能的奢望,如今呢?心痛的滋味,破碎的滋味,一瞬间全部都尝到了,难道可以自嘲的笑笑说,自己的人生,终于算是经历完美的了么?
用力的蜷起身子,苏暮颜放任自己的眼泪肆意流淌,哭吧,好好哭吧,哭过了,哭够了,从此才能用身ti,用灵魂一起记得,不是自己的,永远不要妄想去奢求!
御书房
“你真的认为是明妃做的?”沈玉楼斜倚在软塌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一个玉质茶盅。
“不然呢?那滴胭脂罪证确凿!”萧南予立在桌案前,背对着沈玉楼,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玉楼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若是这么点小把戏都能让你上当,那我明天就去比武招亲。”
“知道你还问!”萧南予的口气多少点不悦。
“我听说你把明妃迁回栖凤宫了?”
“恩。”萧南予心不在焉的恩了一声,脑海中却忽然想起下午他硬着心肠命令小太监将昏迷着的苏暮颜抬回月明楼的时的情景,当时苏暮颜的脸色那么苍白,那么脆弱,他差一点点,就要忍不住收回自己的命令,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好好的照顾了。
可是他却不能,他冷着脸眼睁睁的看着小太监把她塞入轿子,看锦儿用凶狠的几乎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目光狠狠的盯着他,那个时候,他的心也是痛的,他怎么会舍得她难过,可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为了查清楚欧阳情的死因,他却不得不硬着心肠这么做。
心里忽然有了一丝莫名的担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醒了没有?她是会恨她怨他的吧?这事情了结之后,如果他和她解释,不知道她会不会听,会不会还如之前一般的全心信赖爱护着他?她现在的心情,又该是怎样的?一定很伤心,很难过吧?
“你这么做,是为了逼苏朝颜出手?”
“恩。”再次轻轻点点头,萧南予肯定了沈玉楼的猜测:“如果不把暮颜一个人单放某个地方,以苏朝颜的谨慎,怎么会派出当初企图刺杀情姐的那个人?”
“方法是不错。”沈玉楼轻轻说道,却在接下来话风一转:“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明妃的想法?”
“事情过了之后,我会解释给她听。”
“她会谅解么?”
“为什么不会,我又不是故意对她不好。”
“可是你要用她来对付的人,是她的亲姐姐。”
“苏朝颜可没拿她当亲妹妹。”
“这并不相干!”
“你到底要说什么?!”萧南予猛的怒声问道,沈玉楼的这些话,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他拒绝去设想这种可能性,拒绝去想苏暮颜也许根本不会原谅他。
沈玉楼放下手中的杯子,眉目低垂,用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南予,你还记得么?我曾经和你说过,人的心和身ti不一样,一旦伤了,就很难很难再补好。”
“你……”萧南予直直的盯视着软塌上的沈玉楼,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沈玉楼一直眉目低垂,根本不在乎萧南予的目光,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目光平和的望向萧南予,声音中带着只有人前才有的恭敬:“夜己深了,皇上早点安歇,微臣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说完,躬身施了一礼,飘然而去。
萧南予望着沈玉楼渐渐的远去的背影,独自站了好一会儿,似是在思索着什么,最终,利落的一转身,绝决的向寝室走去,他既然登上了帝王的位置,就必须要有帝王的决断,有一些事情,是终须要狠下心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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