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阳村中不比往常一般,少壮扛着农具弓箭,彼此大声的吆喝调侃,农妇三俩成群在溪边洗菜洗衣,孩童蹲坐在泥地之上戏耍玩闹。
这些已逝的画面不在,邻村的人也是零散站在青阳村的围栏之外,望着如今青阳村内奔走忙碌的侍卫,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随即长吁短叹之后纷纷散去。
青阳村内一处平常的茅草屋内突然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和声声宛如凶兽般的嘶吼,引得过往的侍卫纷纷侧目驻足而望。
“那屋内的人是谁啊?怎么哭成这样?”
“谁知道呢,方才见东方大小姐带着一个少年进去。”
“你们不知道呢?这少年便是东方家的妙手医圣啊!他就是这青阳村出去的。”
“唉,定是他家也惨遭屠戮,不知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屠村啊。”
“是啊,竟然在我们府境内屠村,大人都暴怒了,否则怎么会派我们前来调查呢。”
三三俩俩的侍卫小声的议论着,对那间传出哭吼声的茅草屋纷纷投去同情或是怜悯的目光。
……
“这小子虎头虎脑的,日后没准能当个大官富商,哈哈。”汉子粗糙黝黑的皮肤在烛光的映照下还微微泛着油光,但是脸颊之上的喜悦却显然易见,正咧嘴朗声笑道。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自己抱在怀中,感受着那宽阔的胸膛传来的淡淡的热度和一阵不太好闻的汗味,让方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忍不住皱了皱小鼻子。
“别把孩子吓着了!瞧你这身臭的!”嗔怪的轻喝一声,一名少*妇模样的女子将婴儿接过,脸上洋溢着慈爱,轻声哄逗着。
“我是他老子!男人身上难道还跟个娘们似地?”轻哼了一句,那汉子倒也没再说什么,冲婴儿咧着大嘴嬉笑道:“乖儿子,爹爹我去洗洗就来。”
也不顾身后女子的笑骂声,汉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转身离去。
……
“青阳,慢些跑,小心摔着。”女子略带担忧的喊声让不远处正撒欢跑着的小孩儿止住了脚步。
俏皮的扬起小脸,回望着那女子有些蜡黄的脸庞和眼旁的道道皱纹,孩童反身跑回,扑倒女子怀中,奶声奶气的撒娇道:“娘,我会小心的。”
宠溺的拍了一下孩童的小脑袋,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不过依旧佯装板着脸,嗔怪道:“你这孩子,说你总不听,万一摔破了呢。”
……
“老穆不是我说你,你儿子装的都跟个小牛犊子似地,还跑来欺负我们家青阳?”望着才一两岁大的儿子,汉子指着身前的一名壮实中年人开口骂道:“要不咱们俩试试?”
那壮实中年男子也是知道自己儿子毕竟都十多岁了,去欺负一个一两岁的孩子,怎地都说不过去,狠狠瞪了一眼身旁一个十多岁的孩童,也只能讪笑一声,面露尴尬道:“虎子,都乡里乡亲的,小屁孩打架还当个真了。”
“我打你儿子一顿,你可愿意?”冷哼一句,那汉子扬起自己的拳头挥了挥,怒道:“要是俩差不多大的孩子打也就算了,你儿子都十多岁了,还跑来欺负青阳,跟我揍他有甚区别?”
“啪”那中年男子一巴掌扇在那十多岁的孩童脸上,暴怒喝道:“小兔崽子,还不赶紧给你虎子叔叔赔不是!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见那孩子哭叫个不停,小脸之上也是红肿起来,汉子身边那一岁多的小不点拽了拽他的麻布裤子,低声道:“爹,哥哥都哭了,咱们不要骂他了。”
又是劈头盖脸把那中年男子训斥一顿,那汉子方才将小不点举过头顶,扛在肩头,不顾身后的怒斥和哭叫,大笑一声:“走喽,乖儿子。”
夕阳撒下,二人的身影如同那不知名的小调和嬉笑声一般,愈拉愈长,暖意融融。
……
“你这孩子,又跑去哪里疯了。看这一脸一身的灰,快去洗洗准备吃饭!”女子替少年取下背后的药篓,轻轻掸去身上的尘土,佯怒道。
嘿嘿一笑,少年扬起稚嫩的小脸,骄傲道:“娘,我今天又采了一些那种可以止血的草药。好给爹爹叔伯他们进山打猎的时候备着。”
一旁的汉子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插话出声道:“青阳,以后别总往深山老林里瞎蹿,小心老虎把你叼了去。”
乖巧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小铲放入药篓中,少年继而笑道:“爹,晚些我就把草药给磨了,明天进山您好带着。”
说完便蹦跳着跑到院中深井旁打水准备换洗脏了的衣裳。
“这孩子,也不知从谁那了解到这草啊药啊的,不过别说,还真的比镇上张老二卖的药丸管用的多。”汉子摇了摇头,看向蹦跳着的少年的背影,眼中充满自豪和疼爱。
是这个男人,用那双有力的大手保护着自己不受旁人的欺辱,即便自己已经强横如斯。
是这个女人,用那双粗糙的小手呵护着自己生活起居,点点滴滴,即便自己早已知晓一切。
即便知晓有些话是谎言,是吓唬,青阳也一直默默记在心里,乖巧顺从,因为他知道,那是爹娘的疼惜和关爱。
点点滴滴,如此甜美温馨的回忆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一般,狠狠的扎在青阳的心上,每多回忆一分,心就疼上几分,千疮百孔,泪流不止。
大哭,嘶吼逐渐淡了下来,屋外的东方嫣然也是焦急的等待着,只有从那低低的抽泣声中才知道青阳并未出什么事,但是她知道此刻青阳不该被打扰。
男人有些时候需要的不是身旁的劝慰,而是一个人独自的泄,嘶吼,痛哭。
仿佛过了百年,仿佛瞬息时间,青阳猛然立起身来,平静的望着床榻之上的两床白褥,脸上浮起一抹温馨,轻声喃道:“爹,娘,孩儿一定会查清此事,你们安心睡吧。”
随即屈膝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眼中金焰突现,将两滴未流下的血泪瞬间蒸干。
起身将白色褥子轻轻掩上,缓步走出屋门,望见那正在屋外来回踱步的东方嫣然,青阳嘴角不自然的扬了一下:“嫣然,让你担心了。”
闻言一愣止住脚步,东方嫣然望向屋门,那曾经儒雅潇洒的少年似是又站在她的身前,只是他的身上一股凝如实质的杀意已经挥散不去。
顾不得旁人诧异的眼神,嫣然冲进青阳怀中,反手搂住那结实的虎腰,俏脸紧贴在那有些泥渍的胸口,轻声抽泣道:“青阳哥哥,嫣然会陪你一生一世。”
终是柔软了一些,感受着怀中可人儿的体温,青阳轻抚着那顺滑的丝,轻声道:“嫣然,谢谢你。”
随后的一句话,虽不大声,仿佛是说给嫣然所听,仿佛是说给屋内爹娘所听,亦或是说给自己所听,不过其中蕴着的杀意和坚定却是让嫣然心中微颤,娇躯一抖。
“不论是何原因,牵连此事者必死。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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