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刚开始,当地派出所的听到是“城市民兵”的人打架,不好出面;后来知道动了刀,忙报告了西门公安分局长王石头。
王石头听到甘雪两个字,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且不说甘平,甘雪可是地委的“重点培养对象”。
王石头立刻向市局汇报后,赶到了现场。
王大明有“治保”工作经验,已让人拉开了“警戒线”,阻拦越聚越多的人破坏现场 ”“ 。王石头让公安分局的人收集目证证据,可当时围观的人一看公安局来人,大都溜了,留下的也都说是刚到,没看见现场。
王小亮一口咬定凶手是“城市民兵”的。
消息传得真快,市委常委、市革委会副主任,“城市民兵”总指挥、原“六号门”的孙司令领着“城市民兵”城西支队几个“头头”赶来了。这下,几乎所有的人都避得远远地了。
孙司令问王小亮:“你凭什么肯定凶手是‘城市民兵’?”
王小亮说:“他俩戴着和你们一样的藤帽,还有袖筒。”
王石头问:“注意长相了吗?”
王小亮说:“高个与你的个差不多,瘦,嘴巴大。矮个比我矮半个头,胖胖的,圆脸,大眼睛,穿‘坦克兵棉农’……”
孙司令的脸阴沉沉地,城西支队长打断王小亮的话,对王石头说:
“王局长,我们‘城市民兵’队员身高都在一米六八以上。按他所说,矮个顶多一米五。就凭这条,凶手肯定不是‘城市民兵’的。”
孙司令说:“有道理,有道理!”
王石头蹙着眉结等他俩完,冷冷地说:
“孙司令,这样问题更大。凶手是戴着‘城市民兵’的藤帽和袖筒作的案。怎么?万一不单单是被人冒充了,事情岂不更复杂?”
孙司令说:“查!认真查!凶手怎么会弄到‘城市民兵’的藤帽和袖筒的?”
孙司令说完,说要召集人开调查会,走了。
城西支队长刚稳定的情绪又激动了。
六月,湖兴飞龙塔公园出了事。有“城市民兵”在晚上巡夜,把谈恋爱的一对青年抓到公园偏僻处,强行搜身,抢走钱财,还把女青年污辱了。作案时,正巧有几个人上夜班路过,一声喊,作案慌忙逃跑。现场留有“城市民兵”的藤帽。一时,民怨载道。后来一查,说是两个流窜犯盗窃了“城市民兵”的藤帽和袖筒作的案,流窜犯已在杭州落网。出事后,孙司令采取了防止措施,“城市民兵”各支队按区域,分队按街道编排排序,藤帽和袖筒是严格控制发放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损坏以旧换新,丢失纪律处分。罪犯是怎么会有“城市民兵”的藤帽和袖筒?不是家贼,就是里应外合!
被害人的身份特殊,很快,地区、市县公安局的人都赶来了。十几个人围着现场转了又转,把王小亮的话嚼了又嚼,找附近店铺人家的人问了又问。“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众说纷纭,涉及到这起行凶案的动机,大家都如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很快,追踪的人员返回报告,追到小西港边连狼犬也失去了追踪目标,只是对着小西港吠叫。追踪人员到周围一带都进行了仔细检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看来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一路没遗失任何物件,潜水过河,把空中的遗迹也让小西港水带进了龙溪河。
这样,问题复杂了。凶手的“反侦察能力”说明了一个问题这是一场蓄意的凶杀案。
城西支队长表示积极配合,城西可是他的“治安区”,如果不查出来,这“黑锅”是背定了!他要调集“城市民兵”挨家挨户,把城西范围全搜查个遍。王石头没有理会,留下两个民警,转身和市公安局长直奔一医院。
甘雪正在抢救。军用匕首从她背后右胁下刺入,残暴的凶手拔刀出来时,竟然还搅动了一下。以至胰脏、肝脏、右肾均受刀伤。加上由于没有及时送治,腹腔大出血。生命垂危!
陈绍泉、马天民等人得到消息,先后都来到一医院,军分区,地、市、县的公安局及“城市民兵”的领导都聚集而来。按陈绍泉布置,“临时会议”在一医院小会议室召开。“临时会议”很快决定,首先通知驻军、人武、公安及“城市民兵”和近郊公社武装民兵封锁交通;再由各公安分局带队,“城市民兵”配合全城盘查、搜捕;会议决定由城西公安分局成立“12.23专案小组”,由王石头负责侦破,限期破案。
王石头转身找了陈英豪。陈英豪仍惊恐未定,甘雪还生命垂危更使他神昏意乱,根本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农贸市场”是个热闹场所,清扫血迹的水还没干,卖菜的人就纷纷前来,饮食店的灯也随继亮了。勘察现场毫无结果。
王石头正愁眉不展时,市公安局长打来电话,通知王石头说:“省公安厅很重视‘12.23专案’,已组织了人员,天一亮就出发来湖兴。”
“他姆妈的!”
王石头忿忿地骂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所骂的是谁,是凶手的狡猾,是案件的辣手,还有省厅插手太快……
一起众目睽睽的凶杀案,惊动了“省厅”,一是因为被害人的身份特殊,同时也说明了上面对自己的侦破能力并不信任。这也难怪,“文革”起,公安部下达《公安六条》,等于是把社会治安交给了红卫兵和“造反派”。几经更改,公安部门开始接手社会治安管理。可现在作事处处受肋,“城市民兵”事事搅上一棍,局里工作经验丰富的同志不是去了“五.七干校”就“下基层”,连个能画“模拟像”的都没有……
王石头看看手表,三点了。顶多四个小时,“省厅”的人就到了。省厅说是来“协同办案”,会有几个真正来办案。破了案,自己只有苦劳,破不了案,就是自己抓“治安工作”不力。
質美者以通為贵,才良者以显为為能。机遇往往在一搏之间!王石头很不甘心,四个小时……四个小时能否创奇迹?
王石头叫来四个副局长和几个队长、“技术骨干”,先一顿激励,大家都感觉到“省厅”的协助近似乎不信任。一番鼓励,王石头掏空了肚子里的文彩,什么“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什么“见义不为,无勇也。”连“知耻近乎勇”都搬了出来。大家冷静下来,决定从新开始。正准备去“东方厂”找目击证人再谈谈,有干警进来说:
“王局长,有个人要见你。他说叫林木森,是‘东方厂’的……”
林木森?林木森!王石头立刻叫了起来:
“我怎么把他忘了?请,快请!”
管刑侦副局长问:“林木森,林木森是谁?”
刑侦队长答:“是个‘知青’,龙溪的……”
管刑侦副局长不高兴了,说:“龙溪的‘知青’,牌子好响!”
治安队长说:“他是‘东方厂’建工队的领导,上次处理‘藏宝墙’的……”
管治安副局长唔了一声,说:“是马主任的红人……”
行政副局长说:“‘藏宝墙’的案子的确给我们增了脸……”
管治安副局长说:“这倒也是……”
由于湖兴地区的地、市、县的领导机构同处一城,湖兴城区只是县级机构。为协调需要,地委shūjì陈绍泉兼任市、县委shūjì,市、县的革委会主任任副shūjì,并相互兼任对方的党委副shūjì。马天民是湖兴市副shūjì,分管市、县的公安系统等工作。林木森背后有马天民,城西公安分局各个副局长自然得给面子。
王石头迎进林木森。林木森的脸上堆满悲愤,向屋里的人点点头。他刚一坐下,便问:
“王局长,案件有进展吗?”
王石头说:“正在侦破。木森,我们正要去‘东方厂’找目击证人再谈谈。”
林木森说:“不用去了。王局长,我己带他们来了。”
“太好了。”王石头对几个队长、“技术骨干”说,“你们先去问问。”
刑侦副局长对林木森的口吻很不高兴了,起身说:“我去。”
林木森说:“请等一下,王局长,正好几位领导都在,我想说说我的看法。”
王石头说:“你说。”
林木森说:“我想,这个凶手会不会是个女的?”
“女的?开什么玩笑……”刑侦副局长已走到门口,不由咕了一声,猛地转回身来,说,“等等。林木森,你说凶手是个女的,女的?王局长,有道理!”
女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干警们交换着眼色。大家一琢磨,矮个,胖胖的,圆脸,大眼睛。穿紧身的“坦克兵棉农”。(是为了乔装)还有拔刀出来时,还搅动了一下。(因为力气不够,刀被人体肌肉僵固,拔不出)有目击者说,高个子被甘雪抱住挣扎不脱时,矮个子在后面捶打甘雪。捶打!如果是个男人,会凶狠地拳打脚踢,把她拖开。
“有可能,有可能。”王石头颇有兴趣地说,“思路大开,几位,怎样?”
刑侦副局长颇感兴趣望着林木森,拋过去一支烟,似乎在答他的下文。
果然,林木森说:
“根据目击证人王小亮、徐武林的回忆,我画了张嫌疑人的模拟像。”
林木森说着展开一张画一个胖胖的,圆脸,大眼睛,头发剪得比男人还短,若不是眉目间透着俊俏,粗看就是个小伙。
刑侦副局长很是高兴,说:“谢谢,林木森,谢谢你!”
王石头和干警们不由舒了一口气,有了嫌疑人的模拟像,案件的侦破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干警们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有些眼熟?
林木森说:“王局长,她的名字、叫汤、琼。”
汤琼!原来如此,六七年三月十四日,“造反派”因派性争辩,发生骚乱,有人失手,一颗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死三人,伤十几人,其中一人是“六号门”孙司令的弟弟。汤琼被人指责为“3.24惨案”的操纵者被拘捕审查过。当时正处“‘清查’非常时期”,为排除“派性干扰”,公安部门交差办案。汤琼家在东门,所以转到城西公安分局。
“木森,谢谢!”王石头激情地拍打林木森的肩膀,高声地说,“几位,马上带人拘捕汤琼。争取天亮破案,我在‘同春楼’请你们喝茶!”
刑侦副局长高声应道:“好!我喝‘大红袍’。”
治安副局长高声和应:“铁观音、铁观音!”
行政副局长报告:“和城东分局联系好了。城东分局已派人封锁嫌犯家周围路段,等我们一到就配合行动!”
城西公安分局顿时活跃了起来,一番喧杂,分局的车辆、摩托车全出动了。
林木森倒在靠椅上,满腹的惆怅辨不出酸甜苦辣。他真不愿意眼前的事情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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