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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云在上课前,郑重其事地向“学员”介绍了王琳。
兰云说,为了加强“培训班”的学习纪律,“党校”增加一名班主任助理,严格考勤。王琳毫不惧色,当即宣布了学习纪律,来了个“三不准”,“八必须”等条例;总之一句,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任何“小动作”都属于违反学习纪律。王琳冷冷地说,
“我是个女孩子,个子又小;不会与你们争,更不会和你们吵 ”“ 。你们放心!我不会批评,更不会公布某某人所犯的错;只是把这些情况汇总后,放在你们的‘学习档案’中,由你们的单位领导去处理。”
“学员”都知道王琳的背景;周鑫、徐文等人不由膛目咋舌了。
上课时,王琳一声不吭地坐在后面,课堂tèbié安静,不时飘荡“万金油”的气味;过去偷偷打个盹的不敢了。吃中饭时,王琳认认真真地端坐门口,大家也都客客气气地,只听见筷子与嚼咽声。
林木森、沈双林刚回到宿舍,陈仁杰跟着进来;他小声地问
“木森、双林,是不是学校听到了什么?你们俩可以替我作证,我是‘下山’了几趟;当时兰老师回家了,找不到班主任,我找谁去请假?”
沈双林没等他说完完,很严肃地说:“仁杰,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性,你眼中没有值班老师,老师们怎么会没意见?”
林木森忍住笑,跟着说:“仁杰,说起来都是小事,就是因为这些小事堆积起来成了问题。这下好,来了‘督察专干’,弄得谁也不过!”
“就是就是。”陈仁杰表明态度说,“**教导我们,‘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我们真的应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沈双林撇嘴一笑,说:“仁杰,要不我们三个人联名写份黑板稿,向组织表态,起个带头作用!”
陈仁杰有些惶慌了,说:“不必了吧?革命靠自觉,王老师不已说既往不咎了。木森、双林,可我还得‘下山’,小兰的思想又有些波动;又不能说去‘谈朋友’,怎么办?帮帮忙,出出点子。好吗?”
“出点子,这个,出点子嘛。”沈双林闭上眼,想了一会,说,“出点子嘛,木森,有烟吗?给我一支。”
“我有,我有。”陈仁杰掏出一包“西湖”烟,分递给他俩;想一想,把剩下的也丢在桌上,说,“怎么样?帮帮忙,帮帮忙!”
“你呀!现成的菩萨不会拜?”沈双林指指林木森,说,“找他呀!你不知道?王琳的来头再大,也是木森手下的‘兵’;领导发句话,她能不卖面子?”
陈仁杰说:“我真是懵了头!木森,我和小兰正处在‘关键期’,就等老岳父表态了。你可一定要帮忙!”
林木森笑着说:“怎么帮?仁杰,你也真老实!你不会找个工作上的借口?说‘发展峦山蚕桑’不就可以公开到蚕种场‘拜师学艺’了吗?”
陈仁杰果真去向王琳“请假”,说要去蚕种场“拜师学艺”。
王琳表示大力支持;说:“我的室友甘雪是蚕种场人事科长,这样吧,你把要找的人写个名单给我,有什么问题让甘雪来解决。”
陈仁杰说不出来,只好唯唯诺诺走开了。
张爱玲吃了晚饭,“上山”来了。王琳叫林木森到她哪里去;宿舍桌上摊了一堆零食和水果。王琳叫林木森“不要客气,多吃。”说:
“我同姆妈说过了,你要就把我的哪张重画;你不重画,我就把你这次画酬全吃掉!”
林木森心想,反正是“还债”;无所谓!
张爱玲说:“对了,阿拉还没谢谢侬送的粽子呢?”
林木森一笑,问张爱玲:“‘大丰片’怎样?‘渔民新村’怎样了?”
张爱玲说:“渔民新村第三批住屋也完工了,新村共建好了六十七套房,还有十八套下月上旬完工;木森,这一段时间,几乎三天两头有人搬家,张家浒喜庆极了。大家都说侬的好,想侬去喝杯酒。现在,渔业大队能购买新房的都买了,蔡主任和杨站长同张支书商量了一下,把些搬了家的旧棚屋折价收回大队,集中在小西坡修整了二三十间,让困难户暂时住。‘大丰片’现在开始建仓库;渔业、跃龙、永丰都在建,良种场建了二栋宿舍。大丰大队没有动,大丰的‘建材’由私人购买,一时请不到泥师,都要过了年才开工。徐财旺他们回来后,对刘支书的打击很大,但对‘社教’变得极积了,事事走在前。”
林木森很是高兴,总算作了一些事。
张爱玲流露出困惑,低声说:
“不过,木森,‘社教’好象停摆了;上面也没催‘动态’,‘县工作组’也没下来了。各片‘工作组’又不好撤;公社里只好等通知。今年连‘农规、农改’都没提,县里没有‘农改’经费,报的工程计划都搁下了。现在要求各级革委会‘节约闹革命’;要压缩办公费。沈shūjì和宏铭商量后,把公社治安大队合并在‘人武部’,减少了一半人。各大队的‘基干排’也都撤了。今年结算,供销社扯个平;信用社是空壳;公社好在有缫丝厂、良种场撑着,要不连‘补贴’都开不出了!”
林木森敏感到“东方厂”工程会停滞,好在拉起了“混凝土工程队”。
蚕种场虽属事业单位,但涉及外贸、民生,蚕种还是收入,用工临时工居多,甘雪对人事劳资感触不同,说:
“好了,爱玲姐,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各单位都一样,哪里都是‘人才济济’。我们还是看林木森画画吧!”
王琳更不以为然,也说:“木森,中午雪姐把你夸得天花乱坠,好象是‘神笔马良’。如果你在二小时内,能画一幅使我们都折服的画,我就不要你重画了;怎么样?”
林木森笑了一笑;他本就急于要完成李金凤,在三位女友面前,更有表现意图。几个人立刻收拾好桌子,铺纸备案,摊开文房四宝。
一番勾画,不过半小时;画纸上出现一个女人头像――浓密头发扎成粗辨,较粗的眉几乎交织一起,高鼻梁,偏大嘴,厚唇撅突,露出牙齿,汗毛较重,使透着阳光彩色的肌肤隐现着温润,一双温顺,腼腆,带有忧伤的眼睛……
“金凤,李金凤。”张爱玲和王琳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林木森深吸了一口气,提笔点向“眼睛”――泪,惊喜、欣慰的泪!
“苏轼说‘傳神之難在目’,果真如此!”张爱玲说,“神来之笔。一滴噙在眼眶的泪,完全改变了画中人的情感……”
“画龙点睛。果然如此神奇!”甘雪轻叹道,“不是亲眼所见,不会相信……”
王琳明白了,林木森是因为这双温顺,腼腆,带有忧伤的眼睛;他要让李金凤温顺,腼腆的眼睛噙上泪,噙上惊喜、欣慰的泪!我的眼睛里流露着霸气,虽然惹人憐爱;男人需要的是温顺,腼腆,以在夫权下,展示他的力量,使女人得到惊喜,深受欣慰!王琳感到了一种失意,也感到了欣慰;总算是把住了林木森的“脉”。
王琳决不言败!
甘雪、王琳送张爱玲“下山”去了;林木森作好绣样下楼去,听见陈仁杰叫他,都快吹“熄灯号”了,陈仁杰还坐在宿舍门前绿茵地的石凳上等他。
林木森问:“还没休息,仁杰,有什么事?”
陈仁杰没吭声,四下看看,领着林木森走到操场上,问:“你哪边给你多少?”
林木森懵了,问:“什么东西给多少?”
陈仁杰说:“木森,你真老实!几万根椽子,一千大几百元的利,难道他们都不分些给你吗?”
林木森忙说:“我又没有参与,他们为什么要分给我?”
陈仁杰很为不平,说:“怎么这样?木森,你再找个人,我让我兄弟搞二、三万根给你。”
林木森一听,反有些急了。虽然他也时常想着几万根椽子,这笔外财勾得人心里发痒,可这几万根椽子是要在社会上拋售的,涉及到数百数千人的事,人众口杂,有利也有风险。何况王富贵是个场面人,有他在必会分得些利,只是得到多少的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可干不得。他忙说:
“不行不行!仁杰,这种事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跟你讲实话,我从来不缺钱用;你可以去问言小兰,仁杰,我的画还行。你不眼馋我这身‘行头’吗?就是用画稿置办的。仁杰,我在业余时间替人画画,现在好几幅作品都被丝绸研究所看中了。只要选中了题材,一年赚上四、五百元没问题。椽子方面不用管我,真的,我不参与其间,自然无功不受禄!”
“你是你,我归我。这样吧,我再买条‘西湖’烟给你抽。”陈仁杰一咬牙,说,“‘党校’学习还有二个月,木森,我每个月给你二条‘西湖’烟。”
“不用,真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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