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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凤完全傻了,高高兴兴地出门,回来怎么回事?满庭坪一屋子人,叽里呱啦,兴师问罪。./我男人又没管钱北的事,怎么上我家来闹?她还没有弄清事由,林木森就被阿爸赶走了!阿姐象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姆妈象傻了一样,阿爸发这么大的火!李金凤迟疑一步,林木森穿过庭坪里的人群,走了。李金凤不知所措,蹲在地下哭了。
徐贞女被女儿哭声惊醒了,忙追出门;一直赶到钱北桥,林木森的影子都不见,回转身,她对众人大声斥责:
“好了,这下就好了。你们满意了!木森碍了你们什么事?他又没有跟你们要粮,你们是来让他帮忙,还是来找他的麻烦?你们有点良心,也应该拖住他呀……”
有些人感到理亏,没趣了;大多人仍无动于衷,只是一阵喁喁私语。愚昧的人性讲究的是现实;看到大牛担进一担白米,阿才、阿初心里更有些忿忿不平,你家有吃有喝有人帮,我们呢?林木森原本就是个戆头!遇上不平事就好管,今天怎么象只落汤鸡,怏了?再一想,“茫茫四海人无数,那个男儿是丈夫。”林木森肯定是在“大丰片”另搞一套,犯了错误,已被“解职”,参加“学习班”了,拌跟头了,指望不上了!看着你家触触霉头,心里倒舒畅了一些。但话被点穿,谁也不会承认!散吧!
大家正要散去,没料想被大队的民兵围住了。田树勋、李忠良等气喘吁吁地赶到,进门先道歉。
“舅舅、舅妈,对不起!你们受惊了!”
田树勋又问:“林主任,林主任呢?”
“他、他走了!”
徐贞女还没说完事情的经过,田树勋就急不可待地说:
“伯林,快带人去保护好林主任!等等,伯林,如果林主任去招待所休息;不要惊扰他!你们想干什么?围攻公社领导!这里有二队的干部吗?王阿桂,王阿桂呢?”
远远呆在一边的王阿桂走了过来,低声解释:
“田支书,大家只是来问问,真的没有围攻林主任!”
田树勋不耐烦地说:“这么多的人堵在家里还不是围攻吗?现在我代表大队党支部、革委会再次重申,都听好!五天之内,储备粮必须归仓!还有,是谁说林主任是吃了你们二队的粮?林主任是国家干部,他吃的是‘国家粮’;林主任是为了支持大队的工作,他才买工分!王阿桂,正好通知你们,公社在招待所给林主任安排了宿舍;大队也把他春蚕后的‘非包工分’转到了三队,从此林主任和二队无关!你们再敢围攻公社领导,影响林主任的工作和休息,就是对抗‘运动’!现在,散了!”
众人如梦方醒,再一问,林木森所说是“解职、学习”,原来是参加“党校学习”,公社在招待所给林主任安排了宿舍,这是什么样的待遇呀?他肯定是要高升了!还有,林木森的“非包工分”转去了三队,他本来就与浜里感情深,今后王家道场的什么事他也就真的不会管了!
阿才、阿初悔得直拍后脑勺。今天这么地一闹,是和林木森“结了冤”;瞧着田树勋、李忠良的殷勤相,公社还给林木森在招待所安排了房间,他都不住这里了!林木森是“工作组”的组长,他更加会执行县里的指示,储备粮是非归仓不可了。李阿三也真是猪鼻子里插葱,没能耐装什么大象?
最后悔的是金娥,凑什么热闹?帮着木森说几句,舌头打个滚;现气走了林木森,得罪了金凤,姆妈手上就几个油盐钱,顶啥用?
最伤心的是李金凤,能帮木森会不帮吗?这么多人寻上门来,被田树勋一顿训,谁又敢放个屁!阿爸是疯了,赶他走;他伤了面子,还怎样回来?我怎么办……
李阿三气诿了,沮丧地蹲在一边;原来木森真有难处,怎么被阿才、阿初他们一捧,就不知姓什么了……金凤的哭泣声象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心。
大牛尴尬极了,望着掩面悲泣的李金凤不知所措,只好不声不响地收拾地上的米。徐贞女小声说:
“对不起!大牛,别生气。这些我来收拾,舅妈托你件事,帮忙去劝劝木森,让他回家。难为你了!”
沈梅英还在生气。听大牛回来一学说,急了;忙让大牛去劝林木森。大牛刚走到前厅,沈梅英叫住了他;问:
“你上哪去找?怎么说?”
大牛说:“应该在建华哪里;要不就在供销社招待所。”
沈梅英说:“如果在收购站,建华夫妇会劝他,你帮着说二句就算了。在招待所,田支书他们在,你又说不上话,也不要劝;你让他到家来吃晚饭,我们一起劝。”
大牛一听,梅英的话句句在理。到收购站一问,王建华夫妇都不在;说是回太湖大队了。到供销社招待所,“咚咚咚”跑上跑下,转了二圈,一个人也不见;出来走到石库门口,还不甘心,转身冲着楼上喊了二声,没人应,怏怏地回转。
沈梅英听他说完,又好气又好笑;点着他的脑袋说:
“你呀!这里面是些什么?真是条蛮牛!木森是有意躲开人,你大呼小叫地,他会作声?”
“哪怎么办?”大牛搔搔头,说。
沈梅英说:“你上楼去了,有没有房间没锁?”
大牛说:“我没注意。可我叫了,没人应。”
沈梅英说:“准在里面。你上楼时不要叫,先悄悄地听。等有了动静再叫,他知道你发现了,不好意思,只有开门了。”
大牛说:“对,对。要不你去吧?我一上楼,楼板就咚咚地响,木森一听就会知道是我。”
沈梅英等的就是这句话。木森己知道沈林是他的亲骨肉,正疚愧;被李阿三这一赶,正好送到我怀里了!沈梅英回房梳理一番,换了一双软底绣花鞋;在屋里走了一圈,轻柔无声。下楼来,让大牛带好沈林,出了门。
沈梅英踏着木楼梯的端头,悄悄走到楼上。仔细一看,四间房,锁了三间,准是这一间。沈梅英贴近门,听见刘水根在和蔡红玉说话;真晦气!沈梅英正想离开,脚却迈不动了。
“林木森不就参加个‘培训学习班’,会有多大的能耐?”蔡红玉问。
刘水根说:“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不懂!红玉,木森是去‘地委党校’培训,参加的是‘青年干部培训学习’,按常规,干部在担任新的工作前,都会先进行培训,加强无产阶段革命理论学习。所以说,去‘地委党校’培训就是提拔的‘信号’。现在中央强调培养青年工农干部,你没见田树勋一听木森去参加‘青年干部短期培训’,脸色都变了吗?木森有能耐,近年工作有成绩,又有后台;过去我还真小看他了!”
蔡红玉说:“照你的意思,木森学习回来会升官;升什么,公社副主任?”
刘水根说:“副主任算什么?红玉,我把话放在这里,顶多二三年,如果他不调到县里去,龙溪迟早由他当家!”
蔡红玉说:“呀!我们这样……刘书记,他会不会跟你过不去?”
刘水根说:“不会。他要针对我,就不会把新华弄到城里去了。红玉,这件事木森作得不露山、不显水,还怕我难堪,硬是装作不知情。但这事,我领情!再说,他也没有必要跟我过不去!可惜呀!这么一个有能耐的人,怎么会看中一个不识字的乡下姑娘?”
蔡红玉说:“你把林木森夸得这么高,我看,木森是只呆鸟,把金凤捧作宝;其实他不知道,金凤是个‘破货’!”
刘水根说:“红玉,别瞎说!马天民今天就专门问了李金凤的情况。沈心田、王宏铭都说,金凤朴实、勤劳,对木森照顾得很好。马天民这才说,如果金凤能老老实实,操持家务,对木森倒是个贤内助;说是‘妻贤夫祸少’,年青人谈恋爱,他不干涉。”
蔡红玉说:“刘书记,我没说金凤人不好;说她‘破’,是她被薛天健睡过了。”
刘水根说:“这话,红玉,春上你就说过。当时也有人说,林木森是为了金凤报复在前,薛天健行凶在后。如果这样,木森应该知道才对。”
蔡红玉说:“所以我说木森是只呆鸟!刘书记,当时你也在场;张爱玲、田云娇、李所长,还有天杀的陆宝林都不许我说。再说,我也不想让薛天健加条罪,就改了口。大家这样一说,木森也就信了。”
刘水根说:“原来这样。算了,不去管他。红玉,想想哪天,你一进门,就把我迷住了。惦记着去救你,偏偏要开会,结果让陆宝林占了便宜。对了,陆宝林的‘功夫’怎样?”
蔡红玉说:“刘书记,你说什么呀?羞死人了……好好,我告诉你……羞死人了,他的好粗,好硬,戳得好深……生气了?骗你的。当时我被捆了半天,腿都麻了,穿不上裤子,他乘我没防备,就从后面戳进来,戳得好深,好疼……天杀的!好了,刘书记,你说木森今晚会来睡觉吗?”
刘水根说:“应该会吧!怎么,红玉,你惦记上他了?”
蔡红玉说:“打你!你瞎说,打你……”
刘水根说:“哈哈哈……没事的;我很开通的!连薛长寿日你我都没意见,木森今晚来了,你尽管去,要不,红玉,我给他也配副药,哈哈哈……”
蔡红玉说:“刘书记,亏你还好意思说!是你硬让我给薛长寿日的,还说‘用枕巾遮住不看’下面都一样。可他戳在里面睡着了,他们只顾你,我夹着不能动多难受……”
沈梅英悄悄地返回。她要找到林木森,告诉他,提防刘水根在和蔡红玉;千万不要被蔡红玉“**”!沈梅英充满了信心;我对林木森不就缺了那几滴血吗?李金凤也失过身,船漏了,进多少水还不一样?李金凤除了比我小四岁,没地方胜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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