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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和沈双林几乎同时出现在农科所行政综合楼五楼走廊里。--/--/
“木森,回来了?”沈双林招呼道,他掩饰地又补了一句,“我去供销社买了些东西,哦,买包烟。”
林木森见沈双林手中把玩的一个“心”状香囊,闻着冷香草这幽香,他淡淡地一笑。林木森心里什么都明白了,鬼其实就在身边。
进屋后,谁也没去开灯,俩人各自靠在床上,默默地抽烟。沈双林象是很兴奋,不时地望望林木森,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林木森等待着他开口,好顺话说话,沈双林不说,林木森最终也没有说。人就是这样,涉及到伤感情的话,虽然心里能说得到,但是真的做的时候,还是会不免有些犹豫。
偷情,是男人一种公开的**。在没公开前,作为者会拼命地遮掩,他人会钻墙打洞地探听。一旦公开,作为者无所谓了,甚至还会当作一种荣耀来吹嘘,他人更不以为事,顶多私下作件笑料。
要进入“双抢”,东风农场进行农机“保养”。拖拉机、收割机、插秧机在农机连的操坪上一字排开,洗油、擦拭、打黄油……“学员”们对农机很有兴趣。二天来,大家认真地学习农机知识,掌握农机使用及故障的排除;有的还亲手操作,个个双手沾满机柴油味,洗都洗不干净,仍乐此不疲。尽管都很小心,可还是出了事,一个“学员”把人工插秧机“开”到树上;人工插秧机没坏,只是把大家吓了一跳。
临近“开镰”,罗大霖亲自拜访了肖杨,说话委婉,但语气坚决“谢辞”学员参加东风农场的“双抢”。理由很简单:东风农场近二千亩水田的“双抢”全靠这些农机,“学员”热情高,是干部,战士们又不能拒绝,万一农机发生故障,对农场生产影响大,对“学员”也不好。
部队就是部队,可以不卖“地方的帐”。“学员”们情绪低落,肖杨临时改课要联系老师,调整场地,便让大家“自学”半天。沈双林、陈仁杰等人都乘机去了蚕种场。
晚饭后,沈双林就神不守舍,不时地看手表;频频到走廊的窗前向下眺望。林木森不露声色,走到楼顶天台。月亮象一道半圆的环,夜幕下,科研楼里灯光点点,综合楼则一片寂静。昏黄路灯下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是丁慧丽。不出所料,忙了二天,沈双林和丁慧丽没见面,今天有些急不可待了。丁慧丽在综合大楼前的环型花坛坐了一会,四周一看,匆匆进了大门。
林木森回到五楼,四处不见沈双林的行踪。看来沈双林有四楼某人宿舍的钥匙,如是这样,也就只有“守株待兔”了。
农科所的试验田虽有农工,大家还是要参加“双抢”,劳动防修!尤其是知识份子,只有不时地参加劳动,时常地用劳动的汗水来洗涤思想上的资产阶段残余思想。住宿在四楼的员工为迎战“双抢”,大都回家了。
四楼走廊寂无一人,林木森倚着窗抽了三四支烟,总觉得插手这种事情太窝囊,按乡俗,“撞见日野*是晦气”,要触霉头!他姆妈的,我是吃撑了,怎样管这*毛事?林木森真想撒手不管,回房睡觉去。朦胧中总感到有股不祥的预兆,今天会有事;徐武、大军都盯着了丁慧丽,事情闹起来,沈双林怎么办?可又怎样去管呢?
矛盾之中,林木森无意间往外一看,沈双林和丁慧丽相跟着走出了综合楼的大门--见鬼了!林木森揉了揉眼睛,依稀背影肯定是他俩。他猛然悟到自已犯了个低级的错误;自己是乘电梯上下,前几天和沈双林在走廊相遇--他走的是楼梯!林木森顺梯而下,三楼楼梯间的平台上还铺着一张草蓆。真聪明!亏沈双林想得出,三楼是农科所所领导办公室,人们有习惯回避官,没事谁来这里?何况有电梯上下。
今天总算是捉住“鬼”了!
林木森一口气下了楼,慢慢地朝渡口走去,他想与沈双林来个“照面”,再说要练练脚力,拖住他走楼梯到三楼,让他看看平台上的草蓆,逼沈双林“金盆洗手”,免得屎桶尿盆扣到我头上。
刚看见风雨亭,从西苕溪河上传来杂乱的争执声,随着女人的哭声,坠落河水响,有人惊惶呼喊:
“救命!救命--”
林木森急奔河边;喊“救命”的是摆渡的老头,河里晃动着三个身影。徐武拖着丁慧丽向对岸游去;沈双林在水中挥舞着双手,乱摇乱晃,不时地沉下河去。奇怪,林木森知道,沈双林会水,水性还挺不错。不对!还有一个人头在沈双林身边晃动,他不时潜下水,把沈双林朝河里拖。吃饱水的沈双林挣扎着向上浮;可力不从心,只有招架之力。林木森明白了,哪人是大军。林木森一声喝叫,一边扯脱衬衣,挣掉苌裤,扑进河里,向沈双林游去。
袭击沈双林的正是大军。大军是下午发现丁慧丽的秘密的,他再三审视沈双林,这个胖东西经不起他三拳两脚,只是这些人有来头、有背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抓住把柄,打他个冷不防。大军跟踪着丁慧丽来到渡口,就悄悄躲在河边等她回来。
夏日的夜,大地上总有一抺深灰色的朦胧。东方的云里,跳出了一轮银样的月亮,一片的黑云,也陆绩不断的飞过着,当掩住月亮时,大地便昏黯起来,这样时明时阴的礀容,越显出月的姣美晶莹。
枕着桑蔸,忍着蚊虫搔痒,迟迟不见丁慧丽,大军不由性情烦躁了。这时徐武和金德江来到渡口。徐武和摆渡老头嘀咕一阵,老头上了岸同金德江到风雨亭就着花生米喝起酒来。徐武慢慢地把渡船摇到对岸,扣着摆渡老头的草帽坐在船头。
大军心里一琢磨,乐了。原来徐武也是来“捉奸”的。姓徐的小子,还有点男人的血性!大军想,老子先坐山观虎斗,瞧个热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出其不意,坐收渔翁之利。大军来劲了,连蚊虫搔痒也忘了。看见沈双林和丁慧丽上了船,大军就悄悄下了河,叼根芦苇,潜着水往渡船靠拢。
丁慧丽和沈双林依恋不舍地来到渡口。一片的黑云飘来掩住了月亮,河风刮得桑叶簌簌作响,昏黯使丁慧丽有些心栗起来,她拉住沈双林的手,说:
“送我过……好不好?”
沈双林说:“天晚了。”
丁慧丽娇嗔道:“送我过去,我要你送我。”
摆渡老头有些不耐烦,禁不住咳了一声。望着丁慧丽娇媚的脸,沈双林略犹豫,上了船。俩人依偎在船头,身后的徐武把牙齿咬得嘎嘣响。女人的心最敏感,丁慧丽发现摆渡老头吐着粗气,渡船不稳,还偏离了方向,回头一瞥,惊慌极了。摇船的是徐武用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她看。
丁慧丽支吾道:“徐、徐武,我、我是去请教……请教,徐武……”
“臭**!”徐武一耳光打来,丁慧丽被打翻在船舱。徐武狠狠地骂道,“卖*货!老子看你今天有什么话说……”
“你、你不能打人!”沈双林知道徐武是谁了,忙劝阻道,“有什么话可以说,不、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老子打了又怎么样?”徐武逼上一步,拧住沈双林的衣领,冲着他耳朵说,“小子,裤裆里发痒浑身骚吧?下去凉快凉快!”
沈双林极力地挣扎,哪经得徐武蒲扇般的一双大手,三推两搡地就跌进了西苕溪。丁慧丽吓得脸色惨白,忙跪下求饶:
“徐武,我、我……徐武,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徐武吼道:“没有下次了!”
徐武己气红了眼,把丁慧丽也推下河去。丁慧丽不会水,在河里胡乱挣扎……
摆渡老头在风雨亭听见渡船上声响不对,赶了过来,一见情景,想想自己可不是徐武的对手,忙大声地叫喊:“救命!”
徐武清醒了,想到丁慧丽不会水。忙跳下水,拖住丁慧丽向岸上游。金德江闻声赶到,下河来接住徐武,帮着把丁慧丽救上了岸。
沈双林会水,正向农科所岸边游,脚突然被人拖住,还没运过神,已喝了几口水。人一喝水就慌神,大军拖拖放放,三下二下,沈双林处于弱势,象只“捆住四爪的猫”被老鼠戏弄着……
大军听见林木森的喝叫,一时也慌了;忙游开,却被沈双林拉住了一只手。溺水濒危的人抓住东西死也不放,大军只好竭力摆脱;这么一耽误,林木森己游过来。林木森潜水过去,冷不防地出现,一记重拳击向大军;大军忙把沈双林朝林木森一推,脱身潜水顺流而逃。林木森见沈双林已处于昏迷状况,把他后衣领一抓,向岸边游去。
农科所、蚕种场的人听到摆渡老头的叫喊,纷纷赶来。林木森刚拢岸边,陈仁杰等人己跳下河来,七手八脚把沈双林拖上岸,急忙救护……
林木森回头再找大军,月色姣莹,河面晃动白花,没有踪迹……
“木森,你在找什么?”陈仁杰问。
“没什么,不找什么!”
林木森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什么会放大军一马?或许,他是在想,万一有一天……大牛也能放他一马。--记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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