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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中玉知道了一食堂的事,从心里是赞叹林木森“智者不惑,仁者不优,勇者不惧”。--/--/却又怕林木森的“不安分”会招惹非议,介绍他参加了农科所的一个“野生植物利用研试小组”。
“野生植物利用研试”起源于六十年代初。鉴于农村严重缺粮的紧张形势,1960年8月10日,**中央发出指示,要求各地“大搞瓜菜,大搞副食品,大搞代食品和代用品”。11月14日,党中央发出紧急指示,要求立即开展大规模采集和制造代食品的群众运动,以渡过暂时的困难。
许多农科部门便开展了对野生植物的研试,制造代食品。而后,发现许多野生植物有一定的技术含量,有着广泛的开发、利用价值。于是农科部门随后便调整部分力量,进行提高植物的利用价值研发。
虽然林木森在“野生植物利用研试小组”里笨手笨脚,词不达意,有时还会帮倒忙;那些头发花白的老师都热忱地指导他,还饶有风趣地说,“我们屋里总算有了一个黑头发了。”
七月八日是周六,考虑到“学员”们要回去领工资,“培训班”放假半天。有的“学员”昨晚就坐末班车回去了;林木森下午参加“姜油渣提取姜辣素”试验,六点钟才回到宿舍。沈双林正把弄件东西,见他进门,藏到枕头下。
“你怎么没回去领工资?”林木森问,“不想女儿吗?”
“我的钱够用了。”沈双林岔开话题,说,“陈仁杰来找你了三趟,不知有什么事。”
“他也不回去吗?”
林木森正疑惑,门被有规律地敲了三下,陈仁杰来了。
陈仁杰推门进来了。面色很紧张地说:
“木森,出个点子。送姑娘礼物,送什么好?”
林木森眨巴着眼睛,有些为难地说:
“仁杰,这就难倒我了。说实话,我还真没给姑娘送过礼物。送给她吗?她有什么爱好……”
林木森说着,心里还真的有些羞愧,赢得了三个女子心,自己却没有一点表示的情。
“是谁?”沈双林一听,来兴趣了,说,“木森,是谁?仁杰,闹半天,你找木森就为这点事?农科所供销社的物资丰富,买上些香皂、手帕,要不买花露水不就行了。”
“她才不缺这些。”陈仁杰挺烦恼地说,“有什么爱好?木森,她应该喜欢画;我见她宿舍挂了二幅画,梅花、竹子。我又不会画画。这些画买都买不到,木森,帮个忙行不行?”
林木森明白了陈仁杰的来意,原来是想让我蘀他画画。林木森心想,我好不容易脱出身,这个忙是万万不能帮的。得想办法让言小兰把画摘下来才好,脑袋一转,掩饰道:
“仁杰呀仁杰,她在宿舍里挂画,只能说明是爱好艺术。画是死的,你不会弄些活的来?听说峦山有一种冷香草,清香幽久;傻看着我干什么?干的、鲜的给她一大捧。真是个木脑壳!”
陈仁杰说:“冷香草要冬至后才采……”
沈双林见陈仁杰一头雾水,笑了,说:
“恋爱中的男人最糊涂。仁杰,告诉我是谁,木森出的这个秘我帮你解。”
陈仁杰说:“真的?好,是小兰,蚕种场的言小兰。”
沈双林说:“小兰?言小兰!不错,不错。好个陈仁杰,来‘培训班’不好好学习,谈恋爱!”
陈仁杰恼了,脸一垮,说:“沈双林,你……”
沈双林说:“我怎么?看你这家伙脸翻的比狗还快!今天我高兴,不与你计较。干的是香囊,鲜的是盆景。”
“对对,恋山香囊还是恋山的民间艺术品;据考证,至今己有五百多年的历史。在明清时,就是男女青年的定情物……”
陈仁杰说恋山香囊是男女青年的定情物,林木森心虚了,忙说:
“好了。你快去准备吧!”
“谢谢!”陈仁杰高兴了,走到门口,又转身说,“双林、木森,峦山就是些灌木林和花草;这样,如果你们造新屋,椽子算我的!”
沈双林淡淡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家的房子十年内都不用修。”
“好,我记住了。”林木森倒心有所动,又感到时机不到;说,“仁杰,快去睡在床上好好琢磨个好的创意。我真的累了!”
“干什么要搞得这样累?”沈双林问。
林木森没有回答。沈双林再一听,林木森己打鼾了。
沈双林精神亢奋,没有睡意,无处消遣,百般无聊;突然,林木森坐了起来,呆呆地,满头是汗……
“怎么啦?”沈双林急忙问,“木森,怎么啦?”
“作了一个梦。”林木森摇动着脑袋,象要从恶梦幽冥中挣脱出来。
沈双林说:“来,喝口水。木森,你每天下课就去试验室,一定累了。给,抽烟。梦见什么?”
林木森说:“一个怪梦……坏梦!是……想不起来……好象是有个姑娘被人欺负,可总看不清她的脸……”
“梦是反的!”沈双林宽慰道,“木森,有女朋友吗?”
“……”林木森不知怎样回答。
沈双林说:“木森,我可听说了……你在钱北有女朋友,还是个……农村姑娘?”
林木森很是奇怪,沈双林怎么会知道李金凤?
沈双林说:“木森,听我一句劝,婚姻可千万不能草率!你现在未婚,是个好条件。人生难得几回搏!我们己踏入新行列,有很多机会……”
肖杨担任“培训班”班主任,事无巨细,全都由她一人包干。有些学员周日不回家,肖杨要安排他们生活,周六没回龙溪,约林木森周日一块回龙溪。
出发前,肖杨看了又看林木森的自行车,手把上吊着一个军用水壶,书包架上什么也没有。林木森有所察觉,挺得意地说:
“怎么啦?肖姐,是不是眼馋这军用水壶?东风农场四排长送我的!”
肖杨欲言又止,轻声叹了口气。推车过了潘公桥时,肖杨还是忍不住,停下车,说:
“木森,休息一下。”
林木森从自行车扶把上取下水壶,递过去;说:
“肖姐,喝口水。”
肖杨喝了二口,平稳了一下情绪,说;
“木森,钱北街上物质少,你多买些东西无可非议。买了怎么不带回去,是送给什么人了?”
“我,我送给谁?肖姐,我在所里供销社就买了一条毛巾,三块香皂;香皂送给了金德江二块。”林木森想到金德江说,农科所就是为防蚕种场的人才给所里员工发购物卡的。忙解释说,“肖姐,你见过金德江的,他说,要送给妹妹用,他妹妹十六岁了,古时说‘女子十五而许嫁,笄而礼之。’十六岁是大姑娘了,大姑娘都喜欢香皂。”
肖杨一笑,说;“是吗?大姑娘都喜欢香皂、手帕,还有香水。”
林木森感到肖杨的话里有话,疑惑了,再想肖杨怎么说我买了很多东西?想了一下,明白了,说;
“对了,肖姐,我买香皂时,沈双林正好也在供销社,说没带卡,搭着买了二块香皂、四块手帕,要有二瓶香水。我看卡里买的东西太多,就一直没去供销社。”
“我知道了。”肖杨一扫满脸忧虑,笑了,说,“木森,不是不让你买东西。这样,你怕影响不好,回头你用我的卡去买。”
林木森说;“不用。肖姐,当时,我问过售货员,能不能买这么多?她说,可以。我才让沈双林买的。”
肖杨说;“木森,农科所是省属单位,物质供应上有一些照顾。你们初来,难免有些眼花,所里特地关照过,让所里员工最近尽量少购物,以尽可能地满足你们的需要。我不是反对你买,而是奇怪你买了为什么不舀回钱北?”
林木森知道这些东西舀回钱北,金凤一时会舍不得用;不过,等她要用时,可能早被金娥用了。说;“肖姐,这些东西,我买去钱北,没人用。”
肖杨说;“不会吧?木森,宏铭表妹也‘笄而礼之’了。”
林木森说;“肖姐,她很古板的。”
肖杨见林木森的脸涨得绯红,笑了,说;“行了,回头你用我的卡去买。不过,木森,最近所里听到有些反映,说‘培训班’有些‘学员’买好些商品送给养蚕女。木森,你们的身份不同,是许多姑娘的追逐目标。你一定要注意!”
林木森说;“肖姐,我可不敢!”
“这点我还放心!”肖杨忍不住,还是笑着问,“木森,我可还得到一个消息,怎么,连言副场长的千金你都没看上?”
林木森的脸又红了,支吾道:“肖大姐,没有这回事,真的。我和言小兰根本没见过几面,是有人误会了。”
“是误会了呀!生活坎坷……误会多!”肖杨似乎想说什么,突然转念,没说下去。她起身说,“走吧。”
到龙溪镇,肖杨让林木森先回龙溪茧站。在摆渡船上,林木森发现茧站有些异常。踏上码头,站岗的“治安大队”队员挺敬慕地说:
“林主任,全县的茧站都来公社参观哩!”
林木森随口问:“难怪这么热闹,参观什么?”
“‘三灶连体’呀!就是你发明的‘三灶连体’。”
林木森一听,心想,怎么这样巧?别人还会误会我是闻讯故意赶回龙溪来领功的!他忙折进河边小巷;却被撞个正着,沈心田、王宏铭等人正陪着县农办甘平主任和兄弟茧站的站长到食堂餐厅“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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