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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人之道,在于知人;知人之道,在于責實。-< ="" ="">-/-< ="" ="">-/”林木森被“名”而累,抱有“士為知己者死”,更怀着“士當以功名聞于世”;想着沈心田、王宏铭、张汉春对他的期待,加上蔡阿田老当益壮,身先士卒,使林木森越发身体力行,全身心地投入烘茧房的工作之中。
摸索、掌握了整个烘茧的工艺流程,结合蚕茧技术标准,林木森制定了一份《工艺流程质检数据表》,《质检表》把每批次蚕茧从鲜茧入箔到成品入库的全过程细化,分成了十五项工序,每道工序生产状况、用时、质检数据都由当事人填写清楚,《质检表》随着产品工艺流程而运行,凡接收产品的人员必须对上道工序进行督检,否则产品有差错就由接收产品人员负责。这样,层层“把关”,人人有责;蚕茧稍有差错,负责的问题一目了然。所有人都无形变成了质检员,又都自觉不自觉地端正了工作态度。
在茧站工作虽亲苦,但待遇高,茧站包吃喝,一天加夜宵吃五餐,顿顿鱼肉,一天连夜班补贴二元钱。过去,大家跟着混,现在有了数据,犯了事,说不定由此掉了饭碗,家人、娘子埋怨还好说,村里知道是吃了“回汤豆腐干”(指人被辞退),六月天都得蒙顶“罗宋帽出门”。烘茧工个个认真负责,烘茧质量炉炉创优。林木森此举措,使得丁小六等检验人员对他佩服得简直是五体投地。公社知道后,沈心田、王宏铭、张汉春领着龙溪茧站站长前来取经。沈心田还向县里作了汇报,甘平连夜赶到红旗茧站,随着《质检表》跟了二批茧,临走,把林木森的手紧握不放,连声说:“好样的,谢谢你!”
烘茧工个个认真工作,三灶一体,三个灶的茧工无形组成了协同操作;运转加快了,没增加人手但有了休息的时间。林木森又调整了员工休息、吃饭时间,把原来三班八小时改成四班六小时;以保持烘茧房一直处于紧张而欢快的情绪之中。有了休息时间,有了热忱工作的情绪,加强了质量的意识,人人都自觉地遵章操作,一切井然有序。
而林木森自己每天却早上五点前起床,夜里十二点以后才休息。除了不时抽查烘茧工艺流程表,他有时还帮着烧炉工烧火。食堂的老丁头逢人便夸,“林主任和老蔡是一对‘老少配’。有这样的领导,没有翻不过的‘火焰山’!”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红旗茧站的员工事后都说,“从没这样累着干,也从没这样乐意干!”
五月二十五日,最后一批蚕茧入库后,连日疲惫袭上身来,林木森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抽了三支烟。
丁小六把统计表送来,林木森几乎连签字的劲都没有了。
“怎么样?丁师傅。”林木森问。
丁小六挺得意地说:“林主任,成品率比去年提高了三点七以上。昨天送的茧质量回执说,蚕茧的舒解度都是优。林主任,不管其它茧站怎样,红旗茧站的茧质量是这六年最好的!"
“木森,放心!”蔡阿田来了,满脸是笑,“刚才张副主任来电话说,红旗茧站今年打了翻身仗!比去年头名的双林茧站的综合指数高出百分之零点五九;比最差的卞港高百分之二点八。木森,快去洗洗。大家听好了,今晚会餐;张副主任要给大家敬酒!”
众人一片欢呼。
我胜利地完成任务了!林木森的脑中闪过喜悦,可兴奋不起来。林木森感到好累,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只想睡觉。
不知怎么林木森想起了李金凤所说,“别人有伤痛往家里跑,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林木森想家了,想金凤了,只想枕在李金凤温柔的胸脯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他对蔡阿田说:
“蔡站长,晚上会餐我不参加了。帮我向张副主任请个假,我想回钱北去。”
蔡阿田见林木森满脸困倦,连眼都睁不开,心痛极了;忙说:
“去,去吧。剩下的事让小六干,你放心。这样,二十九号,星期一,我们龙溪见。”
林木森冲了个澡,草草地收拾一下,把随身的衣服一卷、一捆,往书包架上一夹,推自行车出门,被蔡阿田叫住了。
“等等,木森。老丁头,好了没有?”
老丁头拎了一只篮子出来,挂在自行车扶把上,说:
“林主任,你太辛苦了!到茧站都没好好吃我做的一餐饭;这点吃的,舀回去尝尝。”
不知大大小小的荷叶包里是些什么,林木森也没劲推辞;挥挥手,跨上自行车走了。
徐贞女正在猪羊棚里喂猪食,听见院门一阵响。她走出来,望着林木森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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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贞女叫了起来:“真是你呀!天呀!木森,木森,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脏吗?”林木森笑了笑,他也就两套衣,忙起来连洗的时间都没有。
开始林木森还想注意仪表,后来顾不上了。烘茧房里热,锅炉房里脏,只要在烘茧房里外转上两圈,衣服就脏了。反正茧站是封闭的,宿舍里全是带“短枪”的。大家都一样,下班把衣服一剥,洗澡时放在脚下一踏,勤快的搓几下,拧干,往走廊上铁丝上一晾。光着屁股睡一觉,醒了就套上,衣服不干也没关系,在烘茧房转上两圈,衣服就干了。
林木森想去钱北港洗个澡,换衣服。进屋见到床,他迈不开步了;再一想,一共就三套衣,一套在龙溪,反正没衣换,不洗了。就这么一转念,硬撑着解开衣扣,手脚都僵住了,衣都没脱下,林木森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林木森感觉有人在蘀他脱衣服;从她的手感,是李金凤。
徐贞女问:“木森怎么累成这样?”
李金凤说:“谁知道?象搞了两个‘双抢’。”
徐贞女问:“茧站有这么累吗?都说茧站是金饭碗。金凤,是不是……有人故意难为他?”
李金凤说:“不会的。我去卖茧时,见到李伯林,他还问我去不去见林主任?”
徐贞女说:“对,木森是主任呀!怎么会这样累?是不是蔡阿田……”
李阿三在外屋接话,说:
“别冤枉人!蔡阿田可是本本份份,任劳任怨的好人!他连薛长笀都容得下。准是这戆头太狂了!”
徐贞女不高兴了,缀缀地说:“什么太狂了?木森是有点固执,他蔡阿田也不能把人累得这样呀!”
李阿三说:“他固执?哼,他是狂!你们不知道他多有能耐吗?天上晓得一半,地上全知。也不想想,蔡阿田参加工作时,他还光屁股呢!凭他这点三爪猫功夫,还想和蔡阿田斗?薛长笀在钱北作大队长时,多神气!走路都迈螃蟹步,横行霸道地;到了红旗茧站,变得服服帖帖地。他倒好,一个空头主任,不知天高地厚……”
“阿爸――”李金凤不满地叫了一声。
李阿三住了口,却喝着黄酒,把桌上的菜吃得有滋有味地。
徐贞女小声问:“金凤,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会的。出了什么事,就不会带回这么一篮菜。”李金凤自我安慰道;她又拧了把毛巾,蘀林木森擦拭胳膊,咕道,“怎么这么脏……”
徐贞女说:“让你去看他;你到了茧站都不看……”
“他在茧站里面。茧站又不是收购站,不许旁人进的。”李金凤换了一盆水,边擦洗边说,“阿土叔去找他,不也没见到吗?”
徐贞女说:“阿土是想让他出面争点茧价,茧站当然不许他进去。你不同,你让李伯林、或者丁师傅跟蔡站长说声,木森大小也是个主任,他们会不让你进去?”
李金凤没吭声,只是小心地蘀林木森擦洗身体。
徐贞女说:“真是作孽,怎么把人累成这样?”
李金凤说:“姆妈,不要说了,我心里难受死了……”
徐贞女说:“现在知道难受死了?木森在家,你板起死人脸,现在哭有什么用?”
李金凤说:“谁板脸了,谁板脸了?”
徐贞女说:“还犟嘴?你当我是瞎子!翻新猪羊棚哪天,我还特地到你阿爸仓库里呆到半夜才回来;你们没吵嘴,你会睡在大床上?他会提前回龙溪?”
李金凤急了,说:“姆妈――你出去,我要给他换裤子了。”
徐贞女说:“好好,我出去。木森一时还不会起来的,先把热水瓶的水用了。吃了饭,我就烧开水。”
林木森想安慰她们两句,可连开口的劲都没有。热水擦洗后,皮肤温润,周身舒适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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