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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天健三人押到龙溪,立刻关进派出所,由陆宝林、李所长亲自审讯。--/整个案情,不到二小时便审结清楚。
薛天健纠集薛志勇、薛阿良,拦劫行凶,意图明显,事实清楚。他们事先二次策划,并到作案现场进行了“踏点”;预先选择了藏身地点,布置了作案现场(系了“绊马索”),先以钱南大队电话让公社总机接通龙溪茧站值班室后,“盗用太湖大队”的名义,哄骗林木森前往。在拦劫行凶行动中,三个人分工明确,蒙面化装,手持凶器(锄头柄)。虽然林木森临危不惧,奋力拼搏,仍被行凶致“伤残”(左臂三处骨裂)。薛天健等人携私报复,疯狂殴打革命干部,公然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大好形势。移送公安局,依法严惩!
凶案的起因是什么?陆宝林、李所长有些头痛。
薛天健抓到了公社,前后一思量;明白过来,也清醒多了。林木森原来不是一个单纯的“知青”,他头上有顶“红帽子”。薛天健后悔不该在钱北大队部说得太多。伸头是一刀,缩头也得挨一刀;毕竟在社会上混了多年,薛天健知道要躲过此劫,就得寻些“头寸”。先把水搅混再说,薛天健一口咬定事情起由是林木森挟私报复在前。薛天健承认与蔡红玉的奸情被李金凤撞见后,于是发生了想调戏李金凤的事。林木森由此便怀恨在心,策划了圈套让徐荷香勾引他,结果被张国庆兄弟羞辱殴打,才拦劫行凶,进行报复的。扯出萝卜带出泥,隨同案情牵涉出三件事。
薛天健和蔡红玉的奸情案;
薛天健对李金凤的强奸(未遂)案;
薛天健和徐荷香的奸情案与张国民、张国庆的“私设公堂,羞辱殴打案”。
略作休息后,陆宝林正和李所长商量如何汇报,很少管事的公社党委副书记刘水根来了。他听取了汇报,说:
“宝林、老李,不就是个流氓携私报复,疯狂殴打革命干部的刑事案,怎么牵扯上这多人?也好,脓包不挑穿就不能根治。这也是阶段斗争我新动向!要查就查个彻底,查个水落石出,让人心服口服。宝林、老李,也该吃早饭了。先吃早饭,让小龙他们去传唤人。我一会也旁听审讯。”
李所长感到刘水根的话有些蹊跷。借着到食堂吃早饭时向沈心田作了汇报。
沈心田说:“事情怎么弄得这么复杂。”
李所长说:“当时着急抓凶手,没有考虑保秘。”
沈心田说:“现在什么都是群众运动,人的头脑里已没有保秘这个慨念。”
李所长说:“我感到刘副书记话有所指,说是要彻查,其实要保人过关。”
沈心田笑了笑,沉思片刻,说:
“老李,老刘的话也有道理,有疑问,应该查;不查就没个结果,群众的猜疑会更多。老李,张社长是个好领导,好干部,我们应尽力维护好他的声誉。老刘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与张社长搭了十年的‘班子’;爱屋及乌,他袒护张家兄弟的心情可以理解。老李,这样,九点半我召开党委会。宝林是个直性人,有些事你把着点。矛盾尽量不要扩大。除了薛天健,有些事你点到为止,敲敲警钟,放过关去。”
薛天健案件的供状,涉及到了三个女人,徐荷香、蔡红玉、李金凤。
刘水根吃了早饭就来了,一声不吭坐在一边抽烟、喝茶。陆宝林对此兴趣颇浓,李所长吸取教训,说要清静一点,让“治安大队”退出办公室,在外面布了岗。原想“传唤”要等,可赵小龙在街上碰见了徐荷香,便带她来了。
徐荷香落落大方,坐在凳子上,满脸是笑。一问话,她把事情推脱得一干二净。咬定是薛天健多次调戏她,她不从,薛天健企图强暴时;恰巧张国民回来,才得到解救。至于林木森的“嫌疑”,徐荷香笑了;说:
“薛天健简直是条疯狗!我早就想打二套新式家具,一直没访到好木匠。去年十二月,桂香说,木森兄弟认识一个会打新式家具的。因木料准备不齐,拖了下来。腊月二十九,我到龙溪买‘年货’,顺便去茧站看桂香;正碰上林木森,桂香提起这事,木森才去同薛天健说的。正月初五,是薛天健自己找上门来的;当时我还说,出了十五再说,他却说,要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我男人就答应了,初六他自己上门来开的工。他怎么把木森咬进来?他这么胡乱咬,怎么不说我和木森有一腿?你们看什么?难道是我和木森商议好了,施展‘美人计’,讹他的工钱!”
陆宝林说:“就是。这里有张国庆和赵小龙的证明材料;都说二十四日,是他们硬拖林木森去红丰的;还说,林木森当场就制止他们吊打薛天健,张国民被他提醒后,才放下薛天健这个王八蛋的。后来,钱南大队薛支书来了;要‘保’薛天健,也是林木森劝赵小龙回公社的。早知这样,一索子把这个王八蛋捆回来,还不会出这个大漏子!”
李所长说:“我打电话问了钱南薛支书,他也证明,吊打薛天健的只有张国民一个人。如果林木森想报复,他不知道装傻,站在一边看笑话?”
刘水根却忍不住了,轻轻拍了拍桌子;说:
“宝林、老李,现在是查薛天健,你们怎么总提张国民、张国庆;对于薛天健这些流氓,企图强暴荷香;吊一吊,打几下算得什么?若是张社长还在世,这些阿猫阿狗敢这样嚣张吗?荷香,没你事了!你受了委屈,陆主任,李所长会蘀你主持公道的!”
“谢谢刘书记!公公在世时,常说您是一个大公无私的好书记!”徐荷香站起身,用手帕擦拭眼角,说,“陆主任,李所长,请你们蘀我作主,严惩薛天健这个臭流氓!要不我男人会打死我的……”
刘水根说:“你回去吧。这又不是你的错,要是国民犯混,我敲他!”
待徐荷香扭动屁股走到门口,李所长突然叫住她;问:
“徐荷香,薛天健强暴了你几次?”
徐荷香说:“三次。不止,加上被捉这次,是四次;至少是三次半。”
李所长说:“他在你家一共才作六天活,强暴你四次,如果你不心甘情愿,他能得逞吗!”
“这……这……”徐荷香哑口无言,拉开门,匆匆离去。
刘水根的脸都气白了。陆宝林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刘水根正要走,蔡红玉进来了;他眼前突然一亮,又回到桌前坐下。
“若要俏,添重孝”。蔡红玉白白净净的肌肤,穿一身紧贴身材的素色衣服;一双凄恻桃花大眼令人生怜,丰胸细腰忸怩作态使人可悯。陆宝林开口一问,蔡红玉便承认了同薛天健有“私情”。她口口声声说是受了薛天健的哄骗,却把如何偷情的细节讲得绘声绘色地,引得刘水根双眼迷蒙,不停地咽口水。
蔡红玉说:“……薛天健让我把上身钻进柜子,撅起*股扶住柜档,他转到我身后,就动手脱我裤子;我被卡住,想起身挣脱,下面己被戳了进来……没办法了,只好让他日……”
李所长见陆宝林手叉着下巴死盯着蔡红玉的胸脯看,话也不问;忍不住咳了一声,打断蔡红玉的故事,说:
“够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蔡红玉,你现在还同薛天健有私情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己听木森、建华他们的‘教育’,同薛天健一刀两断……”蔡红玉便把古历二十九哪天经林木森、王建华、田云娇、王大明及王兴荣、大牛等人的“调解”过程说了一遍,又说,“我也感到对新华不起,便决心断了和薛天健的来往。真的!大年初二,薛天康的女儿来‘拜节’;薛天健还让侄女捎来一块丝巾、一对发卡,还想与我‘结发丝(思)情’,我当场就把它们丢进炉膛里烧了。刘书记、陆主任、李所长,薛天健是个大流氓!古历十二月十一,薛天健还把金凤关在木工棚里四十多分钟,金凤又哭又闹了一阵,就没声响了;金凤出来时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打了薛天健一记耳光,骂他是臭流氓,哭着跑回家去……”
李所长一拍桌子,问:“这件事你告诉林木森没有?”
蔡红玉说:“没有。我只告诉了田云娇,她不许我说出去。还说如果我说了,就叫大牛象杀猪一样把我给杀掉……其他,其他真的没告诉一个人……”
李所长又问:“还告诉了谁?蔡红玉,老实回答!”
蔡红玉说:“还有、还有薛天康。是薛天康发现金凤的神色不对,又不肯上他家去,就问我。他也不让我说出去;说,过了年就让天健离开钱北。他们有没有说出去,我就不知道了。”
陆宝林顿时懵了。还真有这档事!薛天健这个王八蛋!女人“失节”是男人的奇耻大辱。小老大是读书人,秀才酸,把这事看得重!不查,对不起林木森;查,也对不起林木森。偏偏李金凤、田云娇都在龙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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